六界（下）

“若是春天到了，便带公主去看花，看那满寺的桃花灼灼其华。

若是夏天到了，便带公主去划船，看那清新的山色朦胧多情。

若是秋天到了，便带公主去果林，尝那山间的精粹馥郁多汁。

若是冬天到了，便拥公主入我怀，感那心头的滚烫温暖如春。

不知，公主可愿？”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眉目生情。

她努力压下了眼里的恶意，笑靥如花。

“可——我想让你用这王朝为聘，娶我！”

“如果这就是公主所想，那么，必如公主所愿。”

一场厮杀，再还来不及平静的王朝拉开战争的序幕，男人刀尖染血，白衣如火，步步登上高台。

单膝跪下，亲吻小公主的指尖，予诺司娩的一切，他统统做到了。

只可惜，送上的不是鲜花，更不是温香软玉，而是一把刺破胸膛的刀。

银光映射着小公主的模样，他温柔地握着小公主的手，又将刀刃往下捅了捅。

“如果这也是公主所想所愿，那么臣定不辞生死。”

沉闷的倒地声结束，压抑的哭泣声响起。

也许，她也并不是不爱他。

只是这种情感与国仇比起来——就显得太过淡薄了。

……

浮君历劫结束，回到了仙界。

仙界比起人界不封多让，也更混乱，更不堪。

因为仙界上面还压着一座大山，那就是神界。仙界有的是人成仙，有的是动植物成仙，与天生的神比起来太弱小，也太难进阶。

直到仙界的仙们发现还有一种进阶方法，那就是——吞噬同类。

仙们道貌伟岸，他们认为从凡间晋升的仙太多，吞噬同类不过是一种维护秩序的做法，再者，强者为尊，弱者就活该去死。

这种价值观的导向就导致了仙界的衰落与混乱不堪。

而浮君虽身处仙界，但却是一名真正的神。他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一统六界，他想着若自己成了那至尊，必叫六界秩序井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神界魔界相抗，神界欺压仙界，仙界欺压冥界，冥界欺压凡间，人界妖界互扰……

所以他决定去拜访一名古神，比鸿蒙还要更久远的存在，曾被誉为神界之主。

但到达后的浮君却发现，山门后居然是那位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公主。

两个本就相爱的人没有阻挠，自是每天蜜里调油，当初浮君还是国师时所说的那一切也都成了现实，但在他眼里，春夏秋冬，斗转星移，有她在身边，即为永恒。

直到他再次求亲，她说了一句与当初凡间那句相似的话来：

“六界为聘，予君娶我。”

他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爱，温柔的答应。

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不过既然心上人与他一样厌倦了这世间的一切，那便如她所愿，无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离去那晚，司娩给他温了一壶老酒，醇香扑鼻，饮之难忘。

随后，古神失踪，而他法力大增。

疯癫寻找间，他好像悟出了什么，一瞬间泣不成声，一瞬间青丝白发。

这天地，必，如你所想，如你所愿。

……

娩娩，傻瓜，你从不欠我。

皆是我心甘情愿，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