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犀不可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异苑》
魏婴恍然大悟,他身为修者因为身上有灵力的关系对这些凡间异物了解的不多,这犀角香也只听江家先生提过一句,却也只是说它的珍贵,像江晚宁手中巴掌大的可谓价值千金。
蓝忘机凝视着被生犀香围绕着的一家三口,焦躁不安的林绪之唤声突然一顿。
“凤芝。。。是你吗?”他有些颤抖将手伸向妻子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夫君~是我呀!”林夫人伸出双手试探的握住他的手,心下一松,有欣喜也有悲伤,立刻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
“爹爹~”蓉蓉激动的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腿,爹爹终于能听到她说话了,终于理她和娘亲了。
“蓉蓉”林绪之一边紧紧的抱着妻子,另一只手寻着女儿的方向,摸上她毛茸茸的头。
“爹爹~蓉蓉好想你”蓉蓉依恋的蹭了蹭林绪之的手心,泪珠一串串地从眼中流出,“娘亲说等我将琴练好,爹爹就能回来看我,可蓉蓉练好了琴,等了好久好久,爹爹都没回来”
“爹爹来了,都是爹爹不好”林绪之将二人揽进怀里,却已经泣不成声,蒙着眼睛的白布都已湿透。
江晚宁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江晚宁倚靠在马车上,俊逸的脸上满是冷酷,轻飘飘一句便让这温馨的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蓝湛江道友。。。
毕竟是蓝家子弟,蓝忘机有些不忍的开口,想替他们求个情。却被江晚宁的冷笑打断
江晚宁他总会知道的
捡起车上的酒壶,猛灌一口,江晚宁看向紧抱在一起,却沉默不语的一家三口冷冷道
江晚宁你很聪明,应该已经察觉了吧!
男人漏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点了点头,“从二公子说凤芝她们在山门开始我便有些怀疑了,凤芝从来不会这么晚还带着孩子出门,也不会看到我却不出声,何况。。。”
男人握着妻女的手,哽咽道“她们的手从来不会这么冰冷,我只能想到最坏的情况,她们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是她们都魂魄”
江晚宁看了看天边渐渐升起月亮,微抿了一口酒,直接了当朝苍白虚弱的男人说道
江晚宁我必须在子时之前带她们走,你们有什么话便快些说完吧!
“夫君,自你受伤后,我万分惊忧害怕,害怕你离我们而去,此次能再见你一面,见你还好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林夫人抹干了眼泪,看着自己夫君。
“是我的错......”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满是悲痛,林夫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是你的错,我们的死与你无关,都是天命罢了”
“爹爹还说蓉蓉是小哭包,其实爹爹才是,你看蓉蓉都不哭了”蓉蓉抹干了眼泪,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嘲笑她爹。
“爹爹,蓉蓉的曲子练的可好听了”蓉蓉想起曾和爹爹约定的曲子眼神亮亮,真想弹给爹爹听呀!可惜她没有把琴带过来。
蓝湛用这个吧!
蓝湛一挥手,一把古琴出现在蓉蓉面前,这琴不大,看着有些年头了,保养的很好,刚好适合小孩子初学的时候用。
蓝湛这是我小时候的琴,你应该能用
“谢谢哥哥!”蓉蓉欣喜的抱着琴,朝他道谢。
魏婴凑到江晚宁身边,学着他靠在车上喝着酒,感慨道
魏婴没想到这蓝二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江晚宁是不是性情中人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个好人
欢快的琴音响起,是一曲春阳小调,欢快的曲调似春日里的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蓉蓉确实没有胡说,这曲小调她练的很好。
江晚宁聚散离合终有时,历来烟雨不由人。
时间过的很快,生犀的香气已经散去,母女二人回到马车内不再言语,车外的林绪之似还沉浸在女儿的小调中不曾回过神,离别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魏婴看着江晚宁掉转了车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
魏婴我们是朋友了吧!
江晚宁看着他纠结的表情,露出今晚第一个明朗的笑容,点点头
江晚宁在下江晚宁,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朋友了。
魏婴做为朋友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要是我想见你,我该去哪里寻你呢?
江晚宁坐上马车拉住缰绳,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戏谑着同他说
江晚宁不必刻意去找我,当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魏婴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空中的圆月,洁白的圆盘挂在空中,哪来的红月?他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却见江晚宁已经驾着马车走了。
魏婴蓝二公子,你说晚宁兄说得红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蓝湛......不知
魏婴这红月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蓝湛。。。。。。
两人扶起还在沉默着的林绪之,往山门内走去。
。。。。。。
马车行了一段很长的路,终于江晚吟吁的一声,将车停在了一个路边。
江晚宁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我要的东西呢?
“此番多谢大人了!”从马车内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递给他一个盒子,清雅温柔的声音响起,朝他道谢。
江晚宁接过木盒,没有打开,径直收进怀里,轻轻晃动缰绳,那匹叫飞飞的马儿扬蹄朝黑暗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