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痛苦（2）

“疼吗？”王一博的话一直在肖战的脑海里飘荡不停，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置身在大山之中，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显得弱小可怜，强光突然袭来，是肖家湾，他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这里有他的不舍，也有他的痛处。

　　随之而来的不只有光，还有疼痛，好真实，不像是在做梦，他浑身都泛着痛，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肖航带着他的那一帮好兄弟殴打他时的感觉，每次都是同样的地点，那个他常常回家都会经过的小巷子。

“你个灾星，都是你，肖家湾都是被你害的”这是肖家湾经历的第三次磨难，天灾在肖家湾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再次暴发，是禽疫，在相继几天村里的家禽都染上了病，变得奄奄一息，起先只是一不起眼的老狗躺在村尾的石磨子下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人管过那怕是臭气熏天也不曾有人在意过。

　　慢慢的一传五，五传十到后来乡里每户的家都感染了，先是离石磨最近的肖明章家，他家那老母猪养了有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杀说是留来下猪崽换钱用，为此还小赚了一笔，有些本就眼红，此刻听了便是暗里戳人，说人家是遭了报应才会如此，明里为他家感到难过不值背地里却是洋洋得意。

再后来就是禽疫愈演愈烈，这使停顿几年手脚的人想到了那个‘远近闻名’的灾星，煽动街坊邻里又围满了肖战家院里，很熟悉的感觉，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的，对着一个不到十岁喊打喊杀，甚至这种情况在自己刚出生时就上演了；到了最后还是肖老太爷用自己的威严压了下去，不过显然那次肖老太爷被气的不轻，和以前堪为甚比。

虽然压下去了，但他走到那里都会遭到白眼和满满的恨意，刚开始的时候会在意那些目光，有的时候还会刻意慢下脚步去听唠嗑的妇人讨论的是不是自己，可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因为你不找上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比如肖航就是一个，他就常常会以各种理由半路堵截肖战从而进行人身攻击。

一夜他就梦见了很多过往，有辱骂，有殴打，也有肖母眼中的无奈和心疼，早晨的风吹进来，仿佛是把尖针扎着他的头，无力感袭卷全身，这种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每每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肖战撑着床慢慢进起来，摸摸搜搜往身上套衣服，意外的是今天王一博就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男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打趣道：“谢谢你还等着”

王一博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向去往学堂的路走去，“走吧”

“好”

少年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男孩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竟如此还生出一种王一博被不良之人尾随了。

“快点，就你这样的走法，是要赶明天的早读吗”少年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如此一言男孩低着头提快了脚步，追上王一博的步伐，他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牵上了少年的衣袖；少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他停住步伐皱眉看着男孩，“我并不认为我是一个好的人”

“俺知道，就这一次”男孩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少年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他伸出另一支手去拉肖战牵着他袖子的手，碰到的那一刻就如滚烫的山芋一般，他放开男孩的手，转而抚上男孩的额头，有些微怒道：“发高烧还撑着去学校，是嫌你不够傻吗”

男孩委屈劲上来了，他低着头哭道：“感冒而已，既便是大病又怎样，他们不管俺，只会叫俺忍着”

王一博愣住了，好像这些在他的身上有发生过，又好像没有发生过，他记不住了，腰上突然多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他，“他们不管，他们从来不管只会叫俺好好读书”

一向不苟言笑的少年，表情有了松动，没有伸手回抱只是轻声说：“他们不管你我管，先去医院吧今天不去学校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能是同情男孩，可能是同病相怜，也可能是对肖战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