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敛,为什么提前让过远去历练呢?”
“你俩呆一块儿太吵了!”
“真的?”
“你一个人喝酒更痛快不是?”
“没有,我倒觉得喝酒没趣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是吗,真正为喝酒而喝酒的人,怎么会觉得喝酒没趣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那我为了什么而喝酒?”
“这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嘛!”
“我清楚什么?”
“你不清楚就算了?”
“喂,你别走啊,说清楚!”
逸敛转身一笑,纵身而去,留下一句:“自己思考!”
“这算啥,说到半途而废。”
晴沐转眼又到房檐上,放松地躺下来,吹着口哨,看着天空,转而又看看旁边的一朵朵小白云,想着自己送了一个小白云与过远,一道有个照应,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呢?在哪里?
郎君书睡了一会儿,始终无法安然,只得睁开眼,看着依旧一本正经站立得像树桩一样的小雅,和一旁吊儿郎当的少年,正在水面上滑行,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人把自己放在眼里。
众魔的呼声越来越低,有一些已经在悄悄地讨论了。
“怎么觉得这个魔神好差劲,半天都没有吱个声。”
“是不是不屑与我们说话呢?”
“他敢!”
“老兄,小声点!”
“我们可是最强的种族,为什么要畏惧于其他!”
“就是,就是!”
郎君书越听越是惊心,怎么办!
这时,往回江上,水珠儿一颗颗地飞起来,凝聚成一条巨大的鱼。
众魔惊讶不已,众所周知,往回江从无大鱼,是流向过往的死水,可是这个传说今天被打破了。
越来越多的大鱼从往回江上出现,在空中游来游去,飘也似的轻盈如羽,每一条鱼都围绕着江上的那三人旋转。
“神迹!神迹啊!”
“魔神大人真是了不起!”
众魔群情激奋,郎君书惊讶不已,原来这个刚刚才结识的'朋友'如此了不起,据他所知,他所知道的人里面,除了很久之前就消失的妖王逆怀,还有传说中的魔君水雨凝,以及青帝城城主青木,这少年足可以与他们比肩,还如此年轻,真是自叹不如。
他想看看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可是诸般计算都没有结果,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是他算不出来的,奇怪。
“公子,下一步怎么办?”
小雅凑近郎君书轻轻地询问,惊了正专心琢磨的郎君书。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我们该走了!”
过远说完,所有的大鱼都向他们涌过来,围住了他们,形成一朵雪花,向天空飘然而去。
“魔神大人这是要离开?”
“离开了!”
“我还没有看仔细呢!”
有的还在欢呼,大声询问魔神大人什么时候再来。
“一群傻子。”
郎君书看着一脸鄙夷的过远。
“傻子才能被骗,不是挺好!”
“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挺有意思的,你感觉不出来吗?被期待,受欢迎,挺过瘾的。”
“欺负无知的人是过瘾,对吧?小白云,把那家伙扔了。”
殷顽冶护着依旧还是一团光芒的宁魂炼,躲着他大哥,殷顽华失了记忆,整日蹦蹦跳跳,这会儿又要抢殷顽冶手里的东西。
“大哥,他不能给你玩!”
殷顽华不听,依旧追着他。
不经意撞到了正在给自己妹妹讲故事的莫天野,好不容易想起来的精彩细节就这么被打断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亲近莫红野的机会被这家伙搞砸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寻找红野一路的困难,还白白挨了一拳,曾被这人打搅了美梦,又莫名其妙中了咒术,到现在手臂上都是乱七八糟的画,洗也洗不掉,太影响自己俊逸的仪表了。
“丑八怪,你给我站住!”
“谁听你的?”
殷顽华向前方跑去,跑一会停一会,等着莫天野追上来。
清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最后,虽然他与这些人之间有过争锋相对,但是听说曲江柳见过大师兄之后,他就找到了殷顽冶他们,之后又公开与曲江柳反目,盘古岭他是不能回去了,往后大师兄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迷雾重重,隐隐约约地望见了一个巨大的深渊,水流声在耳畔,可是怎么都看不到水流,似有琴声幽幽,细细听,听不明晰,又有书页翻过的清脆,转而铃铛声响起,突然野坟纵横晦暗不明,鬼哭狼嚎。
众人四顾,已经不见了无忧。
“大家走在一起,别走散了!”
眼前黄沙漫漫,风旋转在空,又游玩于地面,远远地响起歌声落在太阳的那边,无忧向前而去,歌声渐渐地清晰。
“本是世上的一粒沙,随风到过天涯,落入谁的眼里,见了泪花……”
转过几个沙丘,太阳所在的对面,一个翩翩的身影映入眼帘,背对着无忧。
“打扰一下…”
那个人转过身来,周身残破不堪,无尽的时间粉碎了企盼,折磨身心无处可寻又不得不前行,向远方,找寻一个尽头,可以停歇……
那人笑了一下,虽看不到眼眸,无忧只觉这人本不该如此,或许这个人曾经风华伴,琴书掩,逍遥自在。
“你也来了吗?已经这么多年了!”
“你知道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嗯,走出去。”
“出去哪里?”
“外面。”
“外面?”
“对!”
“为什么要去外面?”
“这里没有他,没有槐花。”
“这里是什么地方?”
“梦津。”
“怎么会这样?”
“与传说的梦津不一样是吧!”
“是啊!”
“这就是现在的梦津,傀儡师的梦破了,再也没有人能够织造梦境!”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了梦,可是自己的梦别人又怎能清楚,傀儡师造出了傀儡,可真正的傀儡却是他们自己,自己困住了自己,活在梦中,得偿所愿,也终有醒来的一天。”
“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来到了这里?”
“如果世间再也找不到,那么是否还可以梦一回呢!”
“你梦到了吗?”
“没有,梦也梦不到!”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有回忆不是吗,我可以一直走下去,那么就又是一路的记忆!”
“不累不苦?”
“一直想着忆着,哪还有空管其他?”
“你是谁?”
“失忆人。”
“失意?”
“失忆人,失意人,失了意中人,也好,就这样了。”
“你要走了吗?”
眼看着那人望着苍茫,无处不在的孤寂席卷了这一片天地。
“一时风微,听叶飘零,从来来处去何处?斜阳已暮,天涯归途,本就如此此去何如!”
那人转身,又向着太阳的方向而去,孤身只影,天涯路途,斜阳半空,黄沙满目,何处尽头?
那个人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又想要去一个地方,一直在这里徘徊,找寻不到,却还是在一直向前,不清楚,就一直走。
无忧随便地坐下来,望着远方,看着自己手腕处的约束,得赶紧找到予渊才行。
他专心地运用灵力,一心想着要找到予渊他们,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愈发地迷蒙,以为看不见时,却看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