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点了安神香,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外面屋吧。”
“殷公子,无忧哥哥没事吧?”
“应该没事的吧,我不清楚他的想法,也不知他的记忆!”
“请你帮帮他,我……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
“仅仅就这样?”
“那……那我该怎么做?”
“这个嘛,我得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好吧!”
“乖孩子,走啦!”
殷顽冶看着予渊那不情愿却又不敢言说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心情不错,都忘了之前一直惦记着的要教训教训那个笨蛋宁魂炼了,看着盘在自己手臂上青翠的蛇,顺手戳了戳蛇头,高兴极了。
白沿,莫红野已经坐在桌边,两人自斟自饮。
“喝茶聊天怎么不喊我?”
莫红野不理睬,白沿抬头看他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我没有喝茶聊天!”
殷顽冶看向白沿手中的杯子,“白沿兄弟,你怎么能对好朋友说谎呢?”
“不是!”
“明明就是茶,还说不是!”
“不是好朋友!”
“你说谎!”
“……”白沿无言以对,不理他。
殷顽冶随意的地坐在桌边,敲着桌子。看向莫红野。
“红野,你可有办法知道含笑的下落?”
予渊仔细的听着。
“感觉不到!”莫红野睁开眼,“无忧现在怎样?”
“让他睡一觉!”
凌乱的思绪,翻转不息,不知何处,眼前迷雾重重,挥不开,摸索半天,还是走不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突然,一缕茶香幽幽而来,丝丝缕缕,沁人心田。
他随着茶香飘来的地方而去,一方石桌,桌上一壶茶,一只茶杯,旁边一架古琴,石桌旁坐着一人,雪衣里红衫掩映,低眉垂首,好似在认真想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抱歉,打扰一下。”他走过去站在那人对面。
那人抬头,看着前方,好像看不见他一样,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手指拨弦,清灵动人,那人低低吟唱:
千里雪落由心定,迢迢路,难有相见期。
一扫横过本心地,心无尘,何处惹难离!
干处过尽无可立,舍不得,雪亦消融尽。
纷纷散却得失意,缘已起,灭尽是常情!
余音缭绕,久久不去,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难过。
那人抱琴起身,经过他身旁,依旧未曾在意他。
“等等……”他追上去。
见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那人的衣衫堪堪错手而过,触不及。
他莫名其妙,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看见的,怎么那人好像注意不到他呢!
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不见了,周身迷雾聚拢,掩映一切,重重叠叠,不知何处,无论出处。
蓦地,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记忆?还是梦?
如果是梦,醒来为何如此清晰,如果是记忆,为何触不及?
再仔细想想,那人是怎样的面容,却毫无头绪。只记得那首歌,那人的声音却模糊。
是谁呢?为何歌声幽幽,千万般,好似不知何处而来,何处而去,却惹人久久不能忘怀,沉浸难离。
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天地,千山沐雪,而自己一人,于这天地,于这风雪,都毫无影响,可是。这样的天地,这样的风雪,却让他突然觉得:天地浩大,唯我一人……
“无忧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予渊进来时就看见无忧站在窗前,右手捂着眼。“无忧哥哥,可是眼睛疼?”
无忧放下手,转过身,“没事,我只是在想梦里的人是谁,想一想他是什么样子。”
“哥哥你做梦了吗,是含笑哥哥给哥哥托梦了吗?”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弹唱了一首曲子,就离开了,我喊他,但是他没有听到。”
“哦,原来不是含笑哥哥呀,不过没关系,我们就要去找含笑哥哥了,哥哥不要担心。殷公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已经修书传于郎君书,请他帮忙确定含笑哥哥在哪里!”
“幸苦小渊了,我还是记不起来自己,不过,既然你认我是你哥哥,那么我就是你的哥哥,和含笑一样!”
“不幸苦不幸苦,哥哥就是哥哥,含笑是,哥哥你也是!”
“小渊,我眼里有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可怕东西,你不怕?”
“我不怕的,你是小渊的哥哥,而且含笑哥哥也说过我是你的妹妹,我信你们。”
“含笑可有说过别的什么?”
“他说当年青帝让他撤销你的记忆,他只是取了你的记忆,放在他的记忆中,这次离开前他将你的记忆还给了你,还一并将自己的记忆也给了你,说你是我哥哥,不会伤害我。”
“那我现在有的记忆就是他的了,我仍旧回想不起自己……”
“慢慢来就好啦,肯定会想起来的,你的记忆里可是有我和含笑哥哥的,不会想不起来的。”
“好。”
盘石听完清瑱的汇报,甩手就走了。
清瑱以为是宗主责怪他,也不敢再多言,继续去练习了。
总记得宗主看向大师兄的眼神,欣喜若狂,无以言表。可是他却只能默默地艳羡着,并努力的学习。
大师兄不见了之后,宗主就总是在闭关,轻易不见宗派弟子。
那些天,天色愈发地暗沉,云层厚重,好像要压下来一般,感觉呼吸都有些凝滞,他不明所以,想要去看看,越往上走,山上生气愈加惨淡,树木花草枯死,毫无生灵的气息。
他觉得此事异常,虽然只身一人,但是还是没有犹豫,继续前行,想要一探究竟。
翻涌不息地浓云使他看不清前路,还是谨慎的小心摸索前去,耳里传来怒吼的声音,他惊了一下。
听那人大声询问着为什么?
应该还有一人在旁,不答反笑,笑声不歇……
他诧异不已,这里本是他们的圣地,盘古岭,据说盘古身处混沌,于此醒来,开天辟地。
可是现在的这里,除了他自己,他感觉不到活物,至于看不见的那两人他不知底细,不好贸然查探。
之前与无忧的一场较量,他受伤很重,竟不知那人如何出手,云里雾里,他醒来已经在自己的床上,好像做了一场梦,可是伤却是真的。
这盘古岭的情形,很像天地合并的初始之势,可是据他所知,除了青帝,世间应该再无人能合并天地。
他想难道青帝没死,不,不可能,弑天之战,虽然他并未在场,可当时宗主与四帝皆在,而且是大师兄亲自动手,所以不可能。
可是那又是谁呢?怪事太多了,四帝后人竟然帮助青帝余党,虽然黑帝未参加联合,可是不来就很蹊跷了。而且他听说无忧不过是青帝门下一个贪玩的小子,何时变得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