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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南楼风月长依旧

风波还未平息, 期间李承泽、范闲、李承乾曾一道被召唤入宫,我回想了一下剧情,大抵是我那个便宜师傅要变成背锅侠了。

        我坐不住,顺道去检察院看望陈萍萍。

        陈萍萍见我主动前来,也十分欣喜,让影子把各处主办都请了过来,要替我引荐。

        “叔父这是做什么?”我很是不明白他这样的做法,按理说范闲是未来的继承人,是该熟悉院里的人,可我算什么身份?一个和亲的公主,结交检察院的人做什么?

        陈萍萍知道我心中疑虑,为我解释道:“检察院是你叶姨一手创办,你娘也出过一份力,按理说,带你认识认识,也是名正言顺。”

        “叶姨?”我装作不识。

        “叶轻眉,你娘的闺中密友。”陈萍萍提起叶轻眉,眉眼皆是温柔。

        “母妃早逝,父皇也从未向我提及,原来母妃和叶姨是这样厉害的女子。”

        陈萍萍陷入回忆:“她二人,的确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女子。”

        所以我这个身体的娘,也是穿越的?

        我很是疑惑。

        不一会儿,检察院在京中的主办齐聚一堂。面对他们探究的眼神,我选择无视。

        “这位是南齐的长宁公主,也算是我的子侄,往后她可以在检察院来去自由。”陈萍萍说完,看向我,“你有什么要求,检察院会尽量满足你,有什么难事,也尽管和我说,若我不在,可以找影子,也可以找他们。”

        我颇为受宠若惊:“长宁知道了,多谢叔父。”

        陈萍萍为我介绍道:“这位是一处主办朱格,负责监察京中百官。”

        我拱手见礼,朱格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回礼。我倒也没放在心上,这位反正活不长。

        “三处主办费介,也就是范闲的师傅,出去办事了,这是代理主事,你叫他冷师兄就好。”

        “冷师兄好。”我甜甜地叫了一声,对三处的一帮小可爱,我还是很喜欢的。

        “好,好。”冷师兄很是开心。

        “四处主办言若海,负责勘探情报,八处主办宣九,管书籍刊印。”

        我规规矩矩行了礼,言若海和宣九微微颔首。

        “我时常不在京都,你们要好好照看她,不可有闪失。”陈萍萍对各处主办说道。

        “是,院长。”

        “叔父,这太不合规矩了,况且我能有什么事。”我有些担心。

        “不用怕。”陈萍萍清楚我的顾虑,对我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大的事,有我在。”

        我的心思暴露在陈萍萍面前,他早就看透了我,我的计划和他不谋而合,所以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脑子一嗡,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李承泽突然跟我说淑妃想见我。

        ???婆婆要见我!

        我当然不能说不去,只好旁敲侧击地问李承泽淑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好做个准备。

        “母妃爱看书,喜欢清净。”李承泽这话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

        这些我都知道啊!

        “就没别的?”你好歹是人家亲儿子啊!

        李承泽的眼神暗了暗,像是在自嘲,又像是觉得悲哀:“我年岁还小的时候就搬出宫住在王府,在母妃身边的日子不多。见了面,也不过是闲聊几句,不能久留,对母妃的了解,还不如她宫里洒扫的婢女。”

        完了,戳到伤心事了。

        我一把钻在他的怀里,使劲拱了拱:“俗话说母子连心,就算你们分隔两地,却也是世上最亲的人,谁都不能取代的。”

        “嗯,你说的没错。”李承泽轻笑,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明天带你进宫,不过我不能待太久,你放心,母妃不是难相处的人。”

        我咽了咽口水,还是很紧张啊怎么办!

        翌日,我终于还是去拜见了我的未来婆婆。

        李承泽默默安抚着我,带我进了后宫。

        和我的印象差不多,淑妃的宫里都是书,琳琅满目的书。

        淑妃见我们来了,才放下手里的书,和蔼地看着我们。

        “儿臣拜见母妃。”李承泽向淑妃请安,我也学他的样子给淑妃行了礼。

        “起来吧。”淑妃抬手,把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这就是长宁吧,快过来坐。”

突然被点到的我有些猝不及防,看了李承泽一眼,硬着头皮坐到了淑妃旁边。

        “不用拘谨,都是一家人。”淑妃柔柔一笑。

        淑妃长得温柔,很是慈眉善目,我忽然就不是很紧张了。

        李承泽和淑妃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见见你。”淑妃看我有些拘束,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我微微颔首,放松了心情。

        “承泽在我这里说起过你,如今见着你,也觉得你是个不骄不躁的好姑娘。承泽生在皇家,很小就独立,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本分,对他很是愧疚,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婚事。”淑妃絮絮叨叨地说道,“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上过心,你是例外。每次说起,他都真心实意地开心,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我人微言轻,做不了他什么主,难得有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我自然高兴。有你陪他,我也就能放心了。”

        “淑妃娘娘……”

        “你第一次来,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淑妃摘下手里的镯子,戴在了我的手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虽然不喜身外之物,留下它只全当是一个念想,你且收下。”

        我深知这镯子的意义,也没有推辞。

        “淑妃娘娘,我知道您喜欢看书,我这里有一首诗,想送给您。”我思来想去,决定投其所好。

        淑妃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好啊。”

        在淑妃的宫殿里找纸笔自然是小菜一碟,我凝思片刻,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地默写下了一篇诗经——《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淑妃怔愣,倏尔落泪。

        “承泽能遇到你,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淑妃拿手帕轻轻拭泪,“我很喜欢这首诗,多谢你。”

        “其实我想了很久,娘娘身在宫里,什么都不缺,承泽说您喜欢看书,我曾读过这首诗,便借花献佛送给娘娘。”

        “这诗,是何人所写?”淑妃问道。

        “并没有名姓,我也只是有幸拜读了一次,便记住了。”

        淑妃点点头:“多读些书,是好事。”

        然后我就和淑妃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了。

        “承泽没有看错人,我与你甚是投缘。”淑妃说道,“真好,我又有了一个贴心的女儿。”

        “娘娘可别折煞我了,父皇要是听到一定笑掉大牙,我可是一贯让他头疼的。”

        “好了好了,我也不留你了,不然承泽该等着急了。我做了些承泽爱吃的糕点,你给他带去,顺便尝尝我的手艺。”淑妃冲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将食盒交给了我。

        我接过,对淑妃说道:“多谢娘娘,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娘娘。”

        淑妃点点头,冲我温柔一笑。我便出了宫,正好碰见传说中的长公主李云睿。

        不过是故意还是巧合,还有待商榷。

        “这就是姑姑吧?”我先下手为强,免得落下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李云睿似笑非笑:“真是巧,上回我身体不适,没能在宴上见着你,正想寻个机会,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要不怎么说缘分一词妙不可言呢?”我无害地笑了笑。

        “这是……刚见过淑妃?”李云睿看向我手里的食盒问道。

        我很是坦然,问什么答什么,让她抓不到一点错处:“是啊,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多走动走动也是应当。”

        “倒是乖巧可人。”李云睿笑道,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一个锦盒送到我手里。

        我不解地看向李云睿:“姑姑这是?”

        “是今年刚进贡的料子,我刚拿到手,看着不错。”李云睿抬手拔下发簪,轻柔地戴在我的头上,“很是称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我心下生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只是中规中矩行了礼:“多谢姑姑。”

        “我也乏了,就先走一步了。”李云睿柔柔一笑,单看她这样和善,若是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险些就把她当做和蔼的长辈看待了。只可惜,我知道她的底细,她越是对我和和气气,我越是要对她充满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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