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宣“皇上,大夫就等在门外。”
野狼风“嗯?“
紫宣“这位大夫名闻凤城,能舒缓大哥之病。”
野狼风“那就唤进来。”
紫宣“是。”
紫宣“沉香入内。”
在众人的注视下,褪下斗篷的赵萌缓缓步入大厅。
她穿着无绣素色绢衣,长可及地的乌发扎着素色绢带,低垂脸儿,轻盈的伏腰为礼,素色的绢袖散在身畔,如蝴蝶的羽翼。
她垂首注视,眼前的青石砖,感受大厅之中,那阵不寻常的寂静。
仅在踏进大厅时,那匆匆的一眼,她已看见,大厅内人人垂首站立,恭敬对待的那个目标。
他正斜卧在榻上,四周堆满着一束束竹简,简上墨痕未乾。
粗糙的指掌握着朱笔,正在注解孙子兵法,信手挥毫,笔墨酣畅。
紫宣“这位大夫善以香料治病,救人无数。”
野狼风“香料如何治病?”
紫宣“臣亲眼所见——”
野狼风“吾不是问你。”
他依旧看着兵书,甚至不曾抬头。
这时,委婉轻柔的声音,划过空气。
赵萌“香料与药材无异,可焚来嗅之、熬来喝之、磨来敷之,只要调配得宜,不论内外伤,或是新病与沈痾都有功效。”
赵萌的声音,让朱笔略微一停。
他没有想到,这大夫会是个女子。
野狼风“那么,你要如何治我的风寒?”
他淡然问着,朱笔又动。
赵萌“请你允许,容我引火焚香。”
他只答了一个字。
野狼风“可。”
赵萌走到大厅的长明灯旁,取出怀中的纸捻,引了长明灯火。
不早也不晚,野狼风此时抬头,恰恰看见这一幕,望见粲然流丽的火光中,她那张绝美的容颜。
野勒(莜儿!)
兄弟俩的身躯双双巨震,心倏地揪紧。
原本,野狼风以为自己早已没了心。
他的心,在许多年前,就随着挚爱死去。
但是∽但是∽
野狼风(怎么可能?)
眼前的这个女人,眉目竟会与他魂牵梦萦的挚爱,那么的相似。
染满朱墨的兵书,因为他错愕松手,跌落在青石砖上。
野狼风(怎么可能?!)
他的心神剧烈震动,眼睁睁看着她从怀中取出香囊,再拿出陶薰炉,置入火苗,撒入些许不知名的粉末。
而后,探手入袖,取出一把小巧的细刀。
野勒“放肆!”
一见到兵器,野勒立刻警觉,急急跨步上前。
人还未到,大手已至,巧劲击打白嫩的手腕。
细刀锵然落地,过于柔嫩的小手泛起粉红。
野勒还要近前观察,黑色身影却陡然欺近,单手握住野勒肩膀,反力一推。
强大的内劲将野勒推得踉跄后跌,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野狼风竟激动的离开绣榻,来到赵萌面前,亲自捧起她的脸儿,仔仔细细的端详。
就算他初时再怎么震惊,这也迅速化敛为平静。
她仰望着他。
这手,杀过千万人。
这眼,望过腥血成河。
但,万万想不到,他触及她时,竟会如此温柔。
野狼风“这么纤幼的手,就算是握刀,也伤不了人。”
他缓慢的执起柔荑,弯唇而笑,双眸细看她的手腕、她的掌心、她的指,还无限怜惜的轻抚着她手腕。
接着,指尖划过她的眉目,他指上的墨渍,染了她的肌肤,像是为她烙下印。
那一瞬间,她心里已然明白,野狼风已是她的囊中物。
微弯的唇,笑意更深。
野狼风“紫宣将军。”
他双眼仍望着她。
紫宣“臣在!”
野狼风“你可算是费尽心思,说是替吾找来大夫,但实际上却是替我备了这么一份厚礼…深得吾心。”
他赞赏有加,满意至极。
野狼风“辛苦你了。”
紫宣“…皇上满意就好!”
这一刻,紫宣心底是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