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漆黑如墨,厚长且钝的神剑,再一次划破风儿,凶猛的剑气宛如张大了嘴的猛狮,笔直地朝巫溪奔去。
巫溪迎风重重挥出一拳,剑气与拳风在中途相逢,神殿广场上铺设的石块,登对发出崩裂刺耳的声响,朝四面八方快速进裂。
孔雀远在一旁观战,两手架在胸前抵挡着强大的震力。
等她将两手放下时,她依然不知该怎么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名唤凌红衣的半妖,竟能与巫溪战了两日有余,且还没倒下。
剑插在地上,右手五指硬生生抓起一块巨大石片,力大无穷的凌红衣用力将它掷向巫溪,并随即抽起神剑冲上前去。
巫溪先是轰碎朝她飞来的石片,再探出掌,隐隐使上劲,让神剑剑尖,只能抵达她的掌心不能再进一步。
即使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剑就是剌不下去,凌红衣擞撇嘴角,旋身抽回神剑。
眼看机不可失,巫溪毫不犹豫就朝凌红衣击出一掌,凌红衣不假思索就去接,不但接得四平八稳,力道也与巫溪不相上下。
巫溪有些讶然。
巫溪“你竟接得下这掌…”
凌红衣“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凌红衣“年年都得与我家师父对打,要是连这掌都接不下来,我老早就被他给打死了!”
这尊神以为这掌得来容易呀?这可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训哪,这些年来,他已数不清他究竟被楚云朗打断过几根胸骨。
施力震开彼此,巫溪扭扭有些酸涩的肩膀,挑高了英眉问。
巫溪“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难缠?”
撇开那柄神器不看。连战了两日有余,他非但没有躺下,反而还能接下那一掌∽
凌红衣当下变得满面哀怨,悲情的一手抚着咕咕叫的肚皮。
凌红衣“我才想告诉你能不能暂停一下,好让我去吃个五六桶饭祭祭五脏庙先昵。”
巫溪偏首想了想。
巫溪“你在替六器将军拖延时间?”
凌红衣“是争取时间。”
个性直来直往的男人,也大刺刺向她承认。
凌红衣“倘若能杀了你的话,那会更好。”
巫溪“很可惜你不能。”
巫溪将袖一扬,转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朝他撂下一拳。
天生就不怕皮肉痛的凌红衣,也有来有往的扬起手,使劲迎向它。
可就在两拳相击之后,凌红衣的面色微微变了,他忙不迭扬剑划向巫溪,逼得她不得不退开,而后甩甩左掌,却发现整只左臂,在那一拳后,已麻痹得什么都感觉不到。
凌红衣(不妙…该不会整只手臂都断了吧?)
当巫溪又欺上前,打算再赏他个几拳时,凌红衣突然大声喊停。
凌红衣“停停停…停!”
巫溪“朕再问你一回,人,胜得了神吗?”
巫溪走至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看着他。
瘫坐地上的凌红衣,以袖拭去嘴角的血渍。
凌红衣“单就我而言的话,不能。”
他抬首望着没进一步行动的巫溪。
凌红衣“怎么,你不杀我?”
巫溪“杀你对朕有何乐趣可言?”
孔雀“你说什么?”
孔雀听不下去,忍不住大声朝巫溪喝嚷。
凌红衣“局外人,不要吵。”
孔雀“他杀了沧海!”
巫溪“他事前已警告过沧海了,同时他也给过沧海机会,不是吗?”
孔雀“但——”
凌红衣“喂,局外人,你别太不讲道义罗。”
用力瞪了孔雀一眼,凌红衣回过头来,表情一换,对巫溪笑得非常狗腿。
凌红衣“我说女皇大人,容我再问个问题成不成?”
巫溪“说。”
凌红衣“百年前的天孙,是遭何人所杀?”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偏偏当年的当事人又全都死光了,害他无人可问,难得逮到机会,不问问就太蚀本了。
巫溪“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凌红衣“若有,我又何须问你?”
全神界的人都只知道,天帝战死于百胜将军手中、海皇沉睡,独独那个天孙是怎么死的,没人知晓。
巫溪“杀天孙之人,正是你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