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衣食指疾点梦婷虎口与腕处的穴位,先将血止住,跟着,打横抱起她,把她带进屋里,让她坐在房间的椅上。
他忙碌着,动作俐落迅捷,取来一块净布浸湿、拧干,重新扣住她的腕,脸色纵然不郁,似长年不化之冰,但处理她伤处的力道却极其温柔,小心翼翼,仿佛她划伤了的小手是一件易碎的白瓷儿。
白梦婷“…不是有姑娘来寻你吗?人呢?”
她稍稍回神,不知怎么,微带酸气的话就幽幽地问出口。
叶白衣“我要她走了。”
他简短丢下这句,从怀里拿出近日为涂抹瘀紫的眼窝而随身携带的“紫犀金创膏”,挑出点儿,手劲轻柔的为她敷上。
见药膏迅速的融入伤处,形成殷紫薄膜,叶白衣微乎其微吁出口气,眉间的皱折弛了几许。
白梦婷“你何必…要人家走呢?”
不自觉已咬出牙印的唇忽又嚅出一句。
叶白衣“我又何必要人家留下?”
他不答反问,感觉梦婷小手欲要挣脱,锐瞳精光轻湛,警告意味甚浓。
叶白衣“别乱动。”
叶白衣没舍得凶她,但白梦婷却是微颤,被他给喝住,怔怔的看着他撕下白袖一角,弄成条状,再将布轻缓缠在她刚上过药的掌心。
叶白衣“待回到山上,再仔细为你包扎一次。”
叶白衣放开她的手。
他的掌温还明显的留在她肤上,那古怪的惆然心绪因他的撒手而升起,她十足矛盾,明明喜爱他如父亲般的陪伴和碰触,却一直狠心逼自己别去在意。
叶白衣“梦婷。”
叶白衣温息轻扑她微垂的额,扫弄着她的刘海。叶白衣“抬头看我。”
梦婷闻声不动,瞅着自个儿的手,下颚却被扳起,望进男人深邃有神的眼底。
叶白衣“为什么气恼?”
他问,温文表相不复见,指尖的力量、五官神态,再再显示出非得到答案不罢休的决心。
白梦婷“我没——”
掐住下巴的指劲加重,勉强她去面对。
他凭什么强迫她?他、他又不是她的谁!
梦婷心中气苦,一时忘记手上有伤,两手用力推开他,突来的刺痛让她冷抽了口气。
叶白衣“梦婷!”
叶白衣又气又怜,忙揭开布条再次检视她的伤处,见血珠挤破那层殷紫薄膜,流溢了出来。
他心窝一窒,不禁叹息。
叶白衣“你啊,就不能安分些,好教我放心吗?”
听得他无奈又近似安慰的话语,低柔嗓音如韵,悠悠荡荡,在梦婷心湖浅漾,而那股酸涩滋味毫无预警地钻进鼻腔和眼眶里,竟让她软弱得想哭。
待他重新裹好她的手伤,瞧见她微红小巧的鼻尖,以及蓄含着水气的眸。
深凝着,他淡淡勾唇,粗糙指腹刚碰触她的颊,那泪珠恰恰从她眼中滑落,滴在他手上。
白梦婷“我…我不哭的…”
鼻音甚重。
叶白衣闻言,笑弧深了深。
叶白衣“好。不哭。”
这姑娘是倔强与脆弱的矛盾交错,向来是他最无法抵挡的模样。
叶白衣趋身向前,展袖搂住她,唇印在她腮畔与发鬓上,在她轻红的秀耳边低语。
叶白衣“为什么气恼?”
身子被他的体热煨得好暖,梦婷开始变得贪心,不愿推开。
听见他一再追问,她下意识咬咬软唇,声音埋在他胸前低低逸出。
白梦婷“你、你对不起容*!”
叶白衣“喔?”
好看的眉型斜挑,见她香腮若桃,尚沾着春雨凝露,显出难得的小女儿家娇态,他又俏悄降唇,吮掉那忘了落下的珠泪。
梦婷吸吸小巧鼻头,半合眼睫,觉得有些难堪,却仍是赖在叶白衣怀里不想动。
她想,她真的完了。
她恋上了老古董!
这一回啊,不是只对他的亲吻有感觉。
她渐渐想起他曾给过她的温暖和欢笑,原来,那些畅意快活的日子一直在她心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