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尊严

重开混沌之门，让润玉再负了伤，飞蓬先送他回寝殿医治，斩荒不多打扰他们，带着妖兵回了北荒。

朝暮之间，换了位主上，妖兵看着上方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又一言不发的妖帝，面面相觑，不知其意欲何为，又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安静等着，毕竟万象令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们也不想再受一次。

茶香四溢，氤氲中，妖帝大人清丽悠扬的嗓音自上方而来，轻柔得似家里人谈心一般：“给天帝小儿当狗腿子，感觉如何？”

他们对这位新主上不了解，不知怎样作答。

妖帝大人没听到他们的回答，抬起头看了一眼，轻轻一笑：“是觉得沾了他的神力，明日就可以飞升成仙了？”

妖兵察觉到他话中的讽刺，更不敢应声。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是自愿跟他的，我放你们走，让你们继续跟着，将来你们成仙成神，都与妖族无关，也不会欠着为妖时的因果。”

无人敢出列。

斩荒这才微微颔首，收起笑容，神情严肃：“不错，骨头还在，总算比我想的好一点，我还以为你们骨头都软了，脊背都折了，甘愿给人家当牛做马，任人奴役，供人驱使呢。”

这一番话正正刺进妖众的心里，人神妖魔，谁比谁低贱，凭什么他们妖要向神魔卑躬屈膝？

“恭迎妖帝归来！”

呼声此起彼伏。

“起来吧。”斩荒道，“谁记事久一点，跟我说说，妖族从什么时候开始式微的？”

扛着小树路过的老妖听到了，啪地丢下树，跑过来哭道：“禀妖帝大人，是朔北妖君羽化后，修罗诞生，妖王无衡即位，数度向修罗示弱求和，妖族才开始走向衰弱的。”

斩荒看他眼泪鼻涕糊了一手还想伸过来抓他的衣服，赶紧提前挪开，让老泪纵横的老妖扑了个空。

朔北是他去异界之前指定管理妖族的妖君，没想到一回来就是天人永隔……不过，他看人的眼光也忒差了，这选的什么妖王？

斩荒施了个术，把椅子移过来，重新坐下：“那什么修罗，就真那么强，那么让你们害怕？”

妖众中传来微弱的一句：“都把天界的柏麟帝君逼到自绝了，能不厉害吗？”

有理。

斩荒又问：“比魔尊和飞蓬将军还厉害吗？”

他们不知道魔尊有多厉害，但是飞蓬将军与魔煞星打成平手，那日在天界的妖魔大军都见到了。

“没有魔尊厉害是吧？行，明日起，就由魔尊来训练你们，在他手底下，能做到什么地步，能强到什么程度，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我只有一句话——尊严，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妖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妖都听得到。

“你都直接宣布了，还叫我来干吗？”魔尊显现身形，出现在妖帝身边，“而且，你那是夸我的话吗？”

妖帝扬起眉，笑道：“叫你来听宣布啊，再说了，你不是闲得慌吗？”

“你的妖兵你不管，全都丢给我？既然这样，我把他们都带去魔域了，反正我那儿很空。”

“谁说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负责监督和验收成果，而且我还要匀出时间去找补魂石。”

“可我现在没空了，我要去天界，润玉伤势加重，天界就飞蓬一个人，万一那个天帝和魔煞星都来了，怎么办？”

“你放心，他们没那么快出来。”斩荒信心十足地说，“先前他们在混沌之境中靠什么保持平和？修罗王有魔军，天帝有妖兵，如今妖兵都被我带出来了，天帝的倚仗还有什么？你以为修罗王率兵攻打天庭，是因为他听从天帝的话吗？狗咬狗才有趣，可惜我们不能现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