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10）

蓝曦臣是一接到消息就出发了的，然而他到巷南时，孟瑶还是被蓝氏的门生给跟丢了。

蓝曦臣沉默了一瞬，就挥手让门生下去了，阿瑶本事有多大他是知道的，还未正式修行的凡间小账房先生便能将他这个温氏的通缉人员藏好，更何况他还在岐山温氏卧底完好归来，门生会跟丢是很正常的。

况且，是他做错了，弄丢了阿瑶，他该自己去把人找回来才是。

蓝曦臣一路循迹，终于在一日清晨将正背着包袱准备潜逃的孟瑶堵在了门前。

蓝涣——蓝曦臣阿瑶走得这般急，又是准备往哪儿去？

孟瑶自然是……夜猎去的。

没穿任何家族服饰的孟瑶不似从前那般八面玲珑，一袭普通的布裙，一根木钗也丝毫不显寒酸，只觉得落落大方，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好。

蓝涣——蓝曦臣阿瑶不是在躲二哥吗？

孟瑶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蓝曦臣又向前一步，彻底将她堵在门与他之间，进退不得。

蓝涣——蓝曦臣阿瑶已然为了二哥留在中原，为何还要躲着二哥？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你就这么说出来是不是多少有点儿不要脸？

对此蓝曦臣表示，脸和媳妇儿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孟瑶你不是不让我叫你二哥吗？

蓝曦臣略一思索，很快道。

蓝涣——蓝曦臣叫二哥确实不大合适，叔父听到了要不高兴的。

蓝涣——蓝曦臣阿瑶想叫什么？阿涣还是曦臣？

了不起。

孟瑶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年没见，蓝曦臣就从翩翩公子变得跟个流氓似的。

时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孟瑶蓝涣！

蓝涣——蓝曦臣直接叫名字也不是不行，忘机就这么叫无羡。

蓝涣——蓝曦臣不过我还是觉得阿瑶叫我阿涣更好听些。

孟瑶深吸一口气，这蓝曦臣已经完全没办法正常交流了。

孟瑶往后退。

这次蓝曦臣倒是乖乖退了一步，孟瑶逮着机会就往外蹿，再这么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是要窒息的。

只是她还没能蹿出去，就被某个等待已久的人长臂一伸捞进了怀里。

蓝涣——蓝曦臣阿瑶还是待在我怀里比较好，这样才不会总是想着要跑。

孟瑶蓝涣！你松开！

孟瑶生得身材娇小，被蓝曦臣抱着完全挣脱不得，甚至连转头都难，只能感觉到对方埋首在她颈间，灼热的呼吸就那么打在她脖子上。

蓝涣——蓝曦臣阿瑶，我已经一年没有见你了……

孟瑶蓝涣！你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了？

蓝涣——蓝曦臣不能。

蓝涣——蓝曦臣我不要出息，我要阿瑶。

你知道吗？你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很出息了。

孟瑶放软了身子，双臂也环上他的腰，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直到胸中激荡平息了些许，才进了院子。

这院子是临时租的，不大，但还算干净，厨房之类的也一应俱全，这般环境倒颇似当年孟瑶做账房先生时在小巷子里的那个住所。

孟瑶蓝涣，你可想好了，纵然我不是敛芳尊、不是金宗主，我也跟当年那个孟瑶不一样了，你确定要带我回云深不知处吗？

蓝涣——蓝曦臣阿瑶，我心悦你，同忘机心悦无羡是一样的，无论是哪个时期的你，都是你，都是我蓝涣认定了的妻子，我姑苏蓝氏的宗主夫人。

孟瑶好，那我就跟你回去。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