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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弑君者

香蜜同人—处处吻(玉露现代装)

申赫做最后操作的时候,润玉依旧站在窗边。

申赫觉得这太残忍了,一直在劝说润玉回避。因为润玉昨天摘掉的面屏接触了病人,所以被院长关在小黑屋里自我隔离,理论上不许出来。申赫想用这个理由拘住他。

无奈润玉坚持,他很郑重地告诉申赫:“夫妻一场,我不能不送她最后一程。”

申赫心中叹气:“未娶未嫁,不算夫妻。”可这话……他终于没有说出口……

当时哥的眼睛里着了火!他神情执拗,整个人都淬足了红火的精钢一样,仿佛一激凉水就能寸寸碎裂。

申赫长长叹了口气,说:“我帮你安排。”他给他穿好了隔离服,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万一感染了污染别人;他逼他吃了饭,他怕他晕过去;百忙里申赫还想找个人在外面陪着哥。可大伙儿都忙得发疯,到哪里去找这个靠谱的人?

连着工作了24小时的院长说,他愿意。院长当院长前是胸外科主任,他说:“我手劲儿最大,到时候一定能搂住润玉不让他做傻事。可是申赫你能独立完成撤管么?”

申赫没回答,他也不知道,他是儿科大夫,他从来没给活人撤管过。

事实上,申赫很顺利地完成了撤管。理论上邝露已经深度昏迷了,所以她应该不会害怕。但申赫向邝露道别的时候,他看到她的眼珠在无力撩开的眼皮下转动了几下儿,然后……申赫看到……小嫂子哭了……

那一刻他知道,她的意识还在。他明白,她放不下他。

申赫还是按照步骤关掉了设备,每一步都按照规程,他的手很稳。

申赫似乎不带丝毫情绪。

但是申赫心里翻江倒海!

他努力地宽慰自己:他只是……他只是从残破的躯体里释放了美丽的灵魂……他在完成她的心愿,如此而已……

可他是医生啊……他怎么能这么做?!他不能原谅自己!他不配做医生!

完事之后,申赫悉心地为邝露做了最后的整理:他帮她擦了脸,拭了泪,还为她穿了她心上人的加拿大鹅。

像邝露这样的传染病人,过世之后身上依旧残留病毒,所以会被集中安排火化。邝露被装进了黄色的裹尸袋,拉上拉链的时候,护士长轻轻地说了一句:“还是挺漂亮的。”

于是,润玉站在窗外听到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哭泣,那是申赫在哭。

润玉迷迷茫茫地想:申赫……真爱哭……

那天的润玉没有倒下,没有失态,他强迫自己尽量平静地看完了整个过程。总有一刹那,他想冲进去拦住申赫,跪地哀哭!从头反悔求他不要!但润玉管住了自己。他没有资格求她不要。是他害死她的。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陪在润玉身边的院长不明白:他在这里干嘛呢?受刑么?院长甚至觉得,润玉就是为了折磨自己才站在这里的。

那个黄色的袋子抬出来的时候,没有在家属面前停留。尸体也是传染源,依旧很危险。润玉向前踏了一步,被从屋里出来的申赫按住了。就这样申赫虚虚地扶着润玉,和他一起目送她远去……直到再看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申赫低声说:“哥……都过去了……”

润玉“嗯”了一声,声音也很低:“她……很疼么?”

申赫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再也不疼了。”

润玉的嗓子有点儿哑:“他们会把她送到哪里?”

申赫实事求是:“送到太平间冷藏,然后安排火化。”

润玉颤抖了一下儿:“太平间……会不会很冷?”

申赫摇摇头:“不会,我给她穿了你的加拿大鹅。”说着,他攀住了润玉的肩:“走!我送你回隔离室!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去休息!”

润玉愣了愣,轻轻摆手:“不……不必了。你去……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说完,他甩开了申赫,甩开了院长,径自大步往前走去!

申赫和院长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这个人已经摇摇欲堕了啊!

那天的润玉走得并不快,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脑子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该往哪边走。好像哪边都不对,又好像哪边都可以!管他的!谁还在乎他么?

润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化成齑粉,再跳几下就要化成飞灰;他喉咙里含着无量毒火,那火在顺着他的五脏缓缓灼烧,痛彻心扉、不可救赎。

润玉些微踉跄一下儿,几乎摔倒,再抬头时,只觉天地变色、景物全非!他的视野慢慢混乱,眼前纷繁复杂,仿佛再也不是站在医院的通道,而是置身一个极陌生又极熟悉的地方。

他抬头仰望:只见天高云重,紫气充盈。云气深处,万丈城池,雪白天宫、巍峨斗拱。他恍惚记得那里……他恍惚记得那里!

那是神仙居所!有奇花异草!有珍稀禽兽!有殿阁璇玑!

日有金碧明霞!夜有星图璀璨!

绰约仙子,鱼鱼其间!中有一人,雪肤花貌!

他满怀欣喜地冲过了去,无限希冀地向她伸出了手。

她对他视而不见,身形明灭,消逝云端,终不再来。

于是,他的天地陡然变了颜色!

他分明看见:微风不起!轮停虚空!业力增长!云散雨涸!

他分明看见:七山塌!七海涸!八功德水沸!

他分明看见:金沙扬!宝阶毁!珠玉琉璃裂!

七重宝墙轰然倒地!七重栏楯玉碎道边!七重罗网衰败破裂!七重行树花木催折!

恶风四起!祥鸟坠地!

他的须弥宝境,缓慢崩塌,无可挽回!

无情大地陷而损,有情众生无可栖!

身为三十三天之主的帝释天,拔剑茫然,四顾难救!

此皆他一人之罪!此皆他一人之罪!

譬如金银碎屑、漫天星火、炸裂四散,凋零衰落,皆成灰烬。

他纵分身无数,也接不住仙境碎片的一分一毫!

是了,那都是幻境!那都是幻境!

他还在人间!他在南阎浮提,下有八热地狱。

身在此处,起心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

从今之后,他眼前只有一片红莲业火。而穷他余生,必将跣足于上,任铁汁焱焱,任皮肤分裂,或十或多,故那落迦,名曰红莲,是为业火!

苦厄迷梦,渐渐散去。

润玉恍惚觉得有人扶住了自己,他极缓慢地抬起头来,他看到了阿修罗!

那是太巳!

太巳赤红双目,满脸怨毒。他恶狠狠地盯着他!

是了!阿修罗要为他端正美貌的女儿向帝释天鼓噪开战!

太巳吼声如雷,口中吐火,翻来覆去只揪了他的领子,问他一句:“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润玉哽然垂首,泣不成声:“是我……是我……对不住您……”

太巳愣怔半晌,泪流满面,他突发一声悍笑!

电光火石之间,润玉就见太巳手持一把明耀精钢的匕首,用尽了全身之力,直直地向自己刺了过来!

那一刹那,他耳畔分明响起她含情含笑的清脆声音:“BOSS,你对我不好,当心我爸杀了你!”

为夺女之恨,阿修罗和帝释天终有一战!此乃命中注定!傻姑娘啊,你怎么拦得住?你拦来拦去,拦得自己都不在了!

润玉闭目惨笑:“这样……也好……”

他便向那匕首迎了上去,他没有躲闪,他没有理由躲闪。

她是他的罪,她是他的孽,他认了。

利刃拔出的那个瞬间,众人惊呼,血溅五步。

润玉颓然倒在冲上来的申赫怀里,他疼得一口口吸着气,嘴角都渗出红沫子来,他紧紧地拉着弟弟的手,满心执念、但求速死:“弟弟……弟弟……你就把我和她一起烧了吧……”

匆匆追来的吉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脸色苍白当场摔倒。吉尔斯没有忙着起来,吉尔斯坐在润玉的血泊里无声地哭。

他无比哀恸他失去了最善良的公主。

他也知道:她的国王,并没有过失!

申赫当然不能把润玉和邝露一起烧了。托他们胸外主任在场的洪福,他们把润玉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太巳这一刀太狠了,直接扎穿了润玉的肝动脉,从走廊到手术室这短短的几步路,润玉的鲜血一直往外喷!喷了一天一地那么多,到处都是红的!到处都是红的!申赫跪坐在轮床上,用尽全身力量按压着哥的伤口,哥的血还是汩汩地带着压力往外涌!

那是勇士和决口的较量!

他们果断切掉了润玉三分之二的肝脏,他们给他输了几乎相当于成年人全部的全血,才把润玉勉强留住。

谁知道润玉醒来之后,挣扎着对警官说:‘因为未婚妻过世,所以难过得自杀。太巳是在和他争抢匕首。这事儿和太巳无关。’

事情发生得特别突然,在摄像死角,就难取证。在场的证人支支吾吾都说事发突然,没看清楚。更何况润玉和太巳双方的律师都在为取消太巳的罪责奔走。

法医验伤的结果也很诡异:如此平滑丝毫没有挣扎扭动痕迹的创口,若非受害人自愿或者失去了知觉的确很难做到。

于是,太巳在被关押审查三十多天,即告无罪释放。

反观润玉伤重缠绵,一病不起。不幸中的万幸,润玉倒是没有感染病毒。院长都替润玉庆幸不已,在充满气溶胶的地方和患者密切接触,居然没事儿。申赫倒不稀奇:小嫂子那么爱哥,怎么舍得让他感染?

两个月后,太巳召开董事会、股东会,以润玉病重为名,缺席开革润玉天庭国际董事长职务,一举收服北方四部,重新统一天庭。

克伦威尔废黜查理一世。斯图亚特王朝从中断绝。

其时海外呼吸机订单汹涌澎湃,北方医药联盟大发利市!太巳尤嫌不足!企图以天庭国际的名义将鎏英负责的呼吸机生产工厂并入旗下。鎏英硬气,归置归置东西冲进太巳办公室,把当初邝露的借款原始文件、邝露后续追加的债转股权协议一股脑砸到了太巳办公桌上。

她气鼓鼓地说:“她去世之前通过你家律师给我留了字据,她要是走了,股权转赠我们董事长!你个老东西就别想了!全付家当都是董事长的!呸!不是你!当董事长,你也配!”

太巳起初勃然大怒,继而看到女儿字迹抖索的签名,想起她曾经那么哀哀地求过他:“爸爸,爸爸,我求你留他一口气在。”

太巳心头大痛,长叹一声,不为己甚,挥手让鎏英回去了。

旭凤来探望兄长的时候和润玉说了这事儿,他本意是让哥哥别急,好歹不算一败涂地。

谁知润玉呆呆看了邝露那七百万的投资合同良久,想着那必然是她的期权!心中一时酸楚到极点,润玉的鼻口就同时喷出血来!把旭凤吓得肝胆俱裂,赶紧伸胳膊给哥输了300CC的血!那回润玉内出血数量极大。逼得申赫也给哥随了200CC的份子。好在他们仨血型相同,不生排斥。如此天庭、洞庭的血脉齐心协力,才算把润玉又救了回来一次。

守着这个抑郁成疾的哥啊,申赫和旭凤相对叹气,都是一筹莫展。

申赫和旭凤本来生疏,为了前尘过往,互相都有点儿看不上对家儿。此刻想想,弟弟们的血总不好在哥的血管里吵起来给他添乱,好歹这哥儿俩也算握手言和了。

润玉的肝脏恢复得不好,他心情抑郁导致伤口感染,创面迟迟不肯愈合。时间长了,又添了些心肌炎的症状,所以润玉病了三个多月,还是不能起床,自然也就不能回都城去。

护士说,润玉是个安静的病人,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奈他的世界充满了悲伤,实在不利于恢复。

复检的时候申赫对陪着润玉来看病的吉尔斯苦笑:“小嫂子真是把他的心肝都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小嫂子也是在天上都不保佑保佑哥的么?”

吉尔斯打个稽首:“无量天尊!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子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唉,你也别怪我家露露宝宝,人家刚到家,这不是忙着么!”

申赫骇笑一声:“您信得真全!我哥要是有您这么宽的心,怎能沦落至此?”

吉尔斯黯然一笑:“这就是舔狗和蒸煮的区别吧。”

申赫想了想,同情地拍了拍吉尔斯的肩,双方无限唏嘘啊!

吉尔斯如今是大闲人。邝露过世,太总忙着一统江湖,用马不停蹄的事业心弥补无可愈合的丧女之痛。于是准前老丈人越发看吉尔斯一算命的不顺眼!回都城也没叫着他!吉尔斯也是自甘下流,干脆就地陪着润玉治病,闲暇时间还学上道术了,天天掐诀念咒,画符捉鬼!听说都有找他批八字儿的大娘了!

润玉出院住在申赫家,他身体虚弱,万事都随吉尔斯去。申赫家里外头的都忙成狗了,也管不了这蹭他们家阳台修行的洋和尚!

于是这个世界都无法阻拦吉尔斯集合中外法术大成了!惹得太巳更不爱看他!反正爱不爱看的,也就是这几天儿了。

丹麦开关在即,吉尔斯预备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去。他一个人吃饱了连狗都喂了,走是容易。吉尔斯不放心一病不起的润玉。大灾之后,医生短缺,申赫升了科主任,天天忙忙叨叨,对病弱的哥哥的确有几分力有未逮,这要是再走了吉尔斯,申赫已经开始着手找保姆了!不过他这单身汉之家实在窄,住个生病的哥就够瞧的,再雇个人就更转不开了!

卧病在床的润玉觉得自己拖累弟弟了,不由动了回都城的心。不为别的,听旭凤说太巳已经把邝露安葬了,依山傍水,陵寝极美。

那么……他总要去看看她……看看她住的惯不惯?睡得好不好?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还想对她说。

无奈润玉这么想,太巳不这么看!天庭国际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已历几代。太巳一篡位的护国主,自然不想让西狩的皇帝回来!原因且公且私,何况他还那么恨他!

于是,在某个凄清的早上,病骨支离的润玉强打精神见了太巳家的黄律师。

黄律师倒是笑容可掬:“您身体看起来不错了啊。”

润玉只道他是客气,随口敷衍:“倒是好了许多。”

谁知话锋一转,黄律师却有另外一番说辞:“您虽然不再是天庭国际的董事长,但是依旧掌握天庭国际的股份,天天白吃股息,让大伙儿供着,大家也不服,这已经很多难听的闲话了。您不老不小的,身体又恢复了,想来也是不好意思当个白吃饱儿。我们太总的意思呢,不如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给您找个闲职,您权且干着,省得落下话把儿给老董事长丢人。您说呢?”

润玉双眉一挑,心头有怒:“他要天庭国际我就给他天庭国际!他要收服鎏英,是我安抚旭凤没让他们造反!他就是一把刀子捅过来把我弄成这样……我都没追究过他!怎么如今他还要流放我么?”

黄律师呵呵一笑:“干嘛说流放那么难听啊?唉,太总可是给您找了个好地方,您大概都没听说过,咱们天庭国际在格陵兰的努克镇还投资过一个灯塔吧?如今那灯塔孤悬海外,总也要个人去看着才行……太总说了……那儿清净……最合养病不过……”说着,他将一个古老的数码相机丢在润玉眼前:“喏,就是这里了。”

润玉心头一震!他垂下头,很仔细地看相机里的照片:明蓝色的天、明蓝色的海、明蓝色的灯塔,上面立着巨幅的牌子:这里是北纬六十四度的露露灯塔!

二十岁的邝露站在她漂亮的灯塔前,笑得那么甜。

她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是露露和她的露露灯塔!你一定要来啊!你一定要来!”

润玉的手指微微颤抖,倏地红了眼眶,他毫无征兆地惨笑出来:“好!好啊!我去!我去!”他怎能不去?他和她拉过勾的啊!

那天,润玉在天庭国际员工的“全程陪护”下回了都城。润玉甚至没来得及向申赫和吉尔斯告别,因为天庭国际来的工作人员对他这个前董事长凶神恶煞的不允许。

即便回到他久违的城堡,他们也不允许曾经的国王做更多耽搁。他们监视着他好歹收拾了几件行李,然后就把前董事长送上了飞往格陵兰的班机—最便宜的打折票,坐很狭窄的经济舱。全然不顾他还是个肋下渗血的病人。

许是时间仓促,许是不善整理,润玉并没有带走多少随身物品。

黄律师向太巳汇报的时候说:“除了简单几件随身衣服,他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一个娃娃……还随身带了咱们大小姐的护照……,不,我们没让他在那里多待,也没给他任何通讯器材。他现在完全在您手里。”

端坐在龙椅上的太巳沉默半晌,发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叹息。

良久,他恨声吩咐:“给他留一口气就行。以后这个人不死就不用和我说了。晦气!”

从那以后,润玉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也没人联系得到他。

提起前董事长,太巳总是一脸沉痛:“小女过世,前董事长企图自杀,虽然抢救过来,但是他不幸罹患了抑郁症,我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送他去疗养。大家放心,不要吵他,让他慢慢恢复。我们要给他时间。”

同年,申赫辞职,加入天庭国际医疗用品部。

天庭流言纷纷:烛光斧影,兄终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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