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逛青楼

第五章 初逛青楼

三月寒春，难得有这么暖和的一天。太阳暖暖的，风凉丝丝的。

元浅拉着浮零的手，转进了一间做衣裳的铺子。浮零刚开始还挺好奇:“主子怎么不令人定制，非要自己亲自来做衣服？”浮零压了压脸上遮脸的白纱，以防它被风吹走。这是当代男子出门的规矩，甭管你是出嫁还是未出阁，出门都要带着遮挡脸的蒙面纱。

元浅偏头瞅了瞅面带白纱的浮零，看他一身简单到没有一点装饰的衣服，有些可惜，珍珠蒙尘了。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怎么能一件漂亮衣服都没有，只穿那几件朴素的衣服呢？她对着浮零摇摇头，道:“不是我要定衣，是给你做衣裳啊。”她衣服一堆了，愁什么。

“啊？”浮零惊讶，他紧了紧拉着元浅的手“可奴才什么也不缺啊。”哪有主子亲自挑衣服给下人的啊，这不合规矩！

元浅皱眉:“我说过，在没别人的地方别自称奴才奴才的，要么称浮零，要么称我，奴才奴才的也听着不好听。”

“是，浮零谨记。”浮零咬着唇，应了。

元浅这才扬起笑容，进了铺子，她亲自指着几个样式，然后比了比浮零，让浮零试了试，买了好几件衣服，整的浮零好不自在。但是碍于元浅命令他必须试穿他又没辙了。

在元浅买完几件衣服后，离了铺子，打算再去别的地方逛逛，谁知就碰见了熟人。

“呦，元止念！你可算出了门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元浅听见那名字本来没怎么在意，可在有人站在她面前后，她才恍然记起，‘她’有个字，字止念。元浅抬眼看去，看见一个歪着头，穿着锦边弹墨，盘金镶银，绣有云纹的水红色衣袍，配一条白汉玉佩，红色流苏随风摆。她笑盈盈的看着元浅，吊儿郎当的站着，毫无规矩，却有一丝潇洒。此人正是当朝镇南将军，梁英之女梁曦，也就是元浅的酒肉朋友，和元浅以前一起逛青楼的纨绔弟子之一。

她身后只带了两个随从，她调侃道:“你怎么今儿才出来啊，是不是在宫殿里醉生梦死不愿出来了啊？”说罢还一副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元浅身旁的浮零，瞧得他都不好意思的躲在元浅身后。瞧见浮零这模样，梁曦毫不留面子的笑出声。声音爽朗，惹人畅快。

元浅暗中扶额，这梁曦可是个难缠的货，她妈大名鼎鼎的将军都拿她头疼没办法，管束不住。瞧着这孩子就才十七八岁，也正好是叛逆期，一般人过了就好了，可这梁曦是个例外，从小让人头疼到大，一直是这个性子，除了几个狐朋狗友攀攀她的家室和她聊上几句奉承的话，也就元浅愿意跟她喝喝酒，聊聊天。所以元浅只得陪笑着:“你别瞎说，我这不病刚好，出来散散心。”

梁曦撇撇嘴，嘲道:“为了个男人，你可整病了，这般窝囊。”她在元浅这口无遮拦，一点尊卑规矩也不讲，也索性元浅从不计较这些，不然这要是跟别人说了，可得够梁曦喝一壶的。梁曦看着元浅也只顾浅笑，也不理刚才听了她说元浅窝囊神情愤然的江七，她自来熟似的抓起元浅胳膊:“咱们去逛惜香坊吧！”

元浅听了暗自皱眉，惜香坊是……忽而她灵光一现，惜香坊可是个青楼啊！以往，她们几个纨绔子弟最喜欢逛的地方就是惜香坊了，惜香坊是整个京城地带最有名的青楼。那里有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去玩玩那里的小倌，因为惜香坊中规矩不错，小倌长得也可人儿，开了有十几年了。

因为是青楼，她还不曾去过……咳。是以元浅没多大挣扎，就跟着梁曦走了。

她的身后不远处江七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毕竟这狗改不了吃屎……咳！哪怕殿下为了楚暮吟有半年不曾去过这青楼了，但此次江七知道可能殿下是为了刺激刺激楚暮吟让他吃吃醋吧，所以才进青楼。叶三叫江七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默默翻了个白眼。

当元浅站在惜香坊门口时反而举步不前，任凭梁曦怎么拽她都不进去。

“元止念，你走啊！”

元浅僵站在那里，香粉味扑鼻而来，不说多难闻，就是太过浓郁！关键是那粉衣小倌还携着帕子，甩了甩，献媚的笑:“客官进来呀～”那香味阵阵飘来，散到四处。

惹得元浅一阵恶寒。她心里腾升出一丝怀疑，这些贵人们是眼瞎么？怎么看上这种货色？可是她翻了翻以前的记忆，六公主以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难不成半年过去了，这玩意儿还越来越次？这新人怎么教的？！

但好在，也不算是这种甩帕子，抹香粉，献笑的人，这不，那粉衣小倌后头，一身儿鹅黄色小衫的男子就乖巧的站在那，只浅笑，却引得元浅阵阵好感。原来是分人啊，元浅暗暗抹了一下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在梁曦再三催促下总算随她进去了。她命浮零，江七，叶三待在坊外。

一进去，就迎来一个穿着墨绿颜色衣裳的男子，看着有三十多岁，他带着热情的笑容，看见元浅与梁曦，朗声道:“呦，六殿下您来了呀！多月未见，那小离然可想死你了。”遂又偏过身笑着对梁曦道:“梁家三小姐，今儿您是想点咱们坊梅，兰，竹，菊哪位啊？”瞧他那模样似乎是惜香坊老鸨。元浅用了几秒在记忆中对上了号。可不就是惜香坊老鸨，人称杨爹爹。

元浅不语，只是笑着点头。梁曦却扬了扬头，挽了挽袖子，努努嘴儿，笑嘻嘻道:“本小姐今儿来赴约的！想必屋里已经安排好人了，杨爹爹就安排离然到九号房就好。”说罢，又听杨爹爹说了几句客套话，拉着元浅颔首后，离开。往楼上走。

惜香坊是个热闹的地方，人群熙攘，有的坐在一楼听曲儿嗑瓜子喝茶，有的调戏小倌喝酒……却有这么一群人在二楼商议要事。一般达官贵人要是商量事情也会假模假样点几个小倌，却是命他们守在门口，她们在屋里商量要事。此见怪不怪。

元浅听见优雅的琴声阵阵，推杯换盏之声，仰首望了一周这楼，高雅的蓝纱缎带，红漆木，透窗而观，视线远阔，热闹的长街展露。此时是白天，听曲喝茶者为多。倒也是个清雅脱俗之地。

只是……元浅望了望右侧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梁曦，心中却有一丝疑惑，到底她有什么事呢？瞧这模样，只怕是这楼中有人约她见面呢。会是……元浅心中有了念头。

走廊并不长，阳光透进来很明亮。

在梁曦脚步停留在一个门上挂着九的牌子的房间门口，门内调笑之声不绝，她低声对元浅说:“来见见好久不见的朋友！”话音一落，她推开了门。里面谈笑之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齐刷刷望着门口。

坐在最右面的人，是个瘦瘦高高的女子看见人之后率先打了个招呼:“曦妹妹！可让我们好等啊。”说完她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元浅，“六殿下今儿也出来了，可真不容易。”

“是啊是啊，你们来的太晚还是先自罚三杯吧！”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细眼女子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也不知这其中掺了什么心思。

但是梁曦大大方方一笑，信步过去，随手拿起一个酒杯，倒了酒仰头喝下，朗笑:“哪有迟到，明明是你们早到嘛。”

那率先开口的高瘦女子道:“不行不行，大家都到了，你们最后到的也要自罚！”

“自罚自罚！”

元浅听见这些话，神情有些莫名，她们是真的纨绔，还是真不知道自己发烧刚好不能喝酒？是真傻还是非要把她架上高位去？

此时梁曦却伸长胳膊拍了拍那高瘦的女子的肩膀，看着她道:“可别！元止念可是病刚好，喝不得酒，她的酒就免了吧，我喝三杯。”见那女子欲语还休，梁曦却是沉了沉声音道:“我们可没迟到啊……”里面威胁意味很明显。

梁曦是众人中除却元浅身份最高的，所以哪怕没规矩，也不能嘴上没遮拦得罪了人家。高瘦女子干笑着噤了声。

见她闭了嘴，梁曦又恢复笑意，再喝了两杯酒。她招手示意元浅过来坐。

元浅淡淡扫了一眼围着桌子坐的一群人，四五个女子身旁各配几个男子侍奉。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哪怕这几个纨绔或许是不务正业的，但她们的母亲在朝中却是混得风生水起，各执一方势力。

元浅本来还有着结交的心思，可现在却是一丝兴趣也无，她们的言行举止……不配！也就梁曦值得她另眼相看。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却没想到迎来一个“故人”。

“呦，各位贵客都在呢～离然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