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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巳

陈情令:酒旗风暖少年狂

离前去姑苏蓝氏听学只有八天,自小爱学的魏黎足足准备了十天。这次她终于可以看见姑苏双壁了,传说含光君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仰慕了已久,这下终于有机会。

  百闻不如一见,她倒是要瞧瞧高高在上的含光君,到底是谁。

  魏无羡最近几天没有忙着收拾要带的东西,而且时常光顾“唯品会”,不知在等着什么。每次魏林林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听,魏无羡都这样吐槽。

  魏无羡道:“在唯品会订购衣裳为什么这么慢?你说我是不是得再给镖局加钱啊?”

  随着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魏林林也没再多追问。

  他们一行四人走了水路,乘坐舟楫抵达苏州。

  魏无羡枕在魏林林的膝盖上,荷花叶遮住他的脸,翘着二郎腿,熟睡过去。

  魏林林拍着魏无羡的肩膀,轻柔地道:“哥哥,哥哥。”

  “阿羡,阿羡。”

  江厌离温柔细腻的声音惹得行人纷纷侧目,心生喜欢。

  魏无羡醒来,猛的坐了起来。荷叶从他脸上掉落,数载过后,经历岁月的脸庞更加俊美。

  他静静地的瞧着岸边的江厌离,想着出发时她穿的是白色的“鹤云归”么?

  ……

  魏林林初次来到江南的彩衣镇,自然被美不胜收的风景迷住。可是一双手握着佩剑“道剑相忘”之外,另外一只手还牵着魏无羡,生怕他松开自己的手。这是魏林林多年来日复一日形成的习惯,自小将哥哥放在心尖上惦记着,整个莲花坞的人都晓得魏林林喜欢魏无羡,也都亲耳听见魏林林曾信誓旦旦的说过,此生,她只嫁给魏无羡一个人。然而魏无羡自己却毫不知情,一心只把魏林林看做妹妹。

  从魏林林在大雪纷飞那天,被魏无羡捡回来时开始,魏林林心里就认定魏无羡,是她的夫君。

  一晃魏林林已满十四岁,即将到了婚配的年龄,而江枫眠与虞夫人也有意让魏无羡与魏林林结发为夫妻,所以莲花坞的人都认为,魏林林嫁给魏无羡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来苏州,魏林林特意挑了一套“春水煎茶”的抹胸襦裙,使魏林林整个人充满了春天的味道。胸前的流苏挂链精致重工,蝴蝶蹁跹,渐变冰丝流苏十分灵动。

  ……

  客栈里头,魏无羡愤愤不平地道:“小二,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没房啊?”

  魏林林不爱讲话,又生性温柔内敛,便躲在魏无羡身后,默不作声。只是拽拽魏无羡的衣角,惹得魏无羡回头问“怎么了?”,魏林林马上摇头,咬着嘴唇,捏紧自己的裙边。

  魏无羡当然懂自家妹妹的欲言又止,林林不希望看见自己和别人打架。

  面对着小二的支支吾吾,魏林林只觉墨迹。

  忽然间,外面一窝蜂似的进来了一群人,魏林林本能地躲在魏无羡背后,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进客栈的人个个都穿着金色的衣裳,上面绣着金星雪浪牡丹纹,眉宇间点了个红痣,魏林林并未细看,反而是江厌离看的移不开眼。

  金小公子,金子轩,江厌离的未婚夫,魏林林、魏无羡、江晚吟未来的姐夫。

  进来的人大多数是男子,从未怎么见过男子的魏林林干脆躲到身后人群最后去了。不经意间,袖间的白手帕掉落在地,也未曾发觉。

  待到魏林林随魏无羡等人上楼入住客房时,金子轩望见了地上的白手帕,叫住了人群最末的女子:“姑娘。”

  魏林林瞳孔微张,一只手被魏无羡牵着,不敢回头。

  金子轩接着道:“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魏林林赶快将手伸进自己的袖间,摸索自己出来时带上的手帕,发现不见了,静悄悄的睁大眼睛,这才僵硬的回身,硬着头皮抬起头,和煦的笑道:“多谢金公子归还。”

  刚说罢,便伸出手掌手心朝上,接过金子轩手中的手帕。

  金子轩瞧了瞧魏林林的眼,他瞧见既张扬又卑微的目光,很久之后在自己垂死之际,仍是无法忘却那目光。

  金子轩有些愣住了,盯着魏林林的背影望了很久很久,直到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这一夜过得很快,魏林林躺在床上睡一觉就直接天亮了,起床出发的时候四人忙里忙外,却无人发觉拜贴被遗忘在角落里。

  ……

  一路颠簸,终于抵达目的地,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

  遗失拜贴的魏无羡江厌离等人被拒之门外,同时他们背后又来可以一群人。魏无羡看她们个个兴高采烈,不比魏林林大几岁,魏林林今年年过十五,打头者大约有二十一岁,是江南云氏之人,打头者是一女子,女子一路蹦蹦跳跳走近,身上的衣裳是唯品会在江南分店的“七月夕”襦裙,斗篷、帽子一共有三层,几层是纱,中间是蕾丝,外头是亮钻和珍珠,斗篷整体都是绣花。

  里衣是白色,但绣花线是金线,上衫是蓝白配色,蓝色领条好看极了,袖口用了跟帽子一样的蕾丝,蓝紫渐变色的腰带,如梦似幻。女子一开始便被意气风发的魏无羡吸引,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不曾挪开。

  那女子拱手为礼:“江南云氏云熹,前来拜访!”

  因为她们有拜贴,所以看门弟子便放了他们进去,然而魏无羡江厌离四人却仍被拒之门外。

  ……

  向晚时分,秋风瑟瑟。

  魏无羡提拉着两瓶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却发现师姐等人已经无影无踪。无奈之下魏无羡只得打破结界冲进去,爬上屋顶那刻,正好蓝忘机立在他不远处。

  魏无羡嘿嘿一笑:“天子笑,分你一坛,你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忘机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蓝忘机刚说罢,魏无羡想着回身去外面,却不知道蓝忘机的避尘已经出窍。

  蓝忘机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

  房间里,魏林林坐立不安。

  她们就这样进了云深不知处,如果哥哥回来没看见他们,会不会着急?

  第二日,躺在一堆书籍中过夜的魏无羡被钟声惊醒,这才发觉,拜礼来不及了。匆忙的起身过后,便径直冲向了静室。

  下课时,魏林林紧跟在魏无羡身侧,然角落里的云熹,则是死死盯着魏无羡与他身后的小跟班。

  云熹仰慕魏无羡已久,从十八岁起就幻想着嫁给魏无羡,可她却忽略了魏无羡身边的魏林林,就是她的情敌。

  想要嫁给魏无羡,拔掉魏林林这一隐患,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她死了,自己和魏无羡就不会再有绊脚石。想要嫁给魏无羡,拔掉魏林林这一隐患,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她死了,自己和魏无羡就不会再有绊脚石。

  与此同时,兰陵金氏金鳞台的小小姐金锦熙,也心悦魏无羡,同样是恨透了魏林林这个女人,成天跟在魏无羡身后,缠着他。

  ……

  放学途中,魏林林发间戴着的“悦己容”莲花发簪不慎掉落。

  待到魏林林坐在梳妆镜面前,方才发觉,扭头道:“哥哥,你在我生辰那天送给我的悦己容,被我不慎遗失……你可以带我出去找一找么?”

  魏无羡比魏林林认路,如今已是向晚时分,魏林林一个人出去属实不大安全,况且,周围还都是不怎认识的人。

  魏无羡侧目瞧着魏林林,赶忙道:“趁着天还没黑,我带你出去找一找。”

  说罢,两个一同走出竹屋,在回来的路上苦苦寻觅。

  ……

  远处河边传来“噗通”一声,魏林林听到后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河旁,见魏无羡临行前送给她的悦己容,平静的躺在河边上,舒心一笑:“原来在这里。”

  可是,魏林林忽略了一个重点,回来时她并没有去过小河边,魏无羡送给她的悦己容,怎会突然出现在小河边?

  找回了悦己容,魏林林急匆匆追上了魏无羡,道:“哥哥。”

  “林林,你的悦己容我找到了。”魏无羡将悦己容举起来,戴在魏林林发间,道:“是兰陵金氏的小小姐金锦溪在静室门外,意外捡来的,下次别再遗失了。”

  “……嗯……”闻言,魏林林颇为疑惑,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捡来、是不是自己的、都不清楚的悦己容藏在衣袖之间,随后淡淡一笑,道:“林林记得了。”

  ……

  回去路上,魏林林跟在魏无羡身侧,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悦己容,小声地道:“和我的同样,都是莲花,只是……悦己容乃是金麟台脚下金州城生产……云深不知处女修悉数清心寡欲,怎会有这等东西出现?”

  魏无羡回头问道:“林林,你自己在嘀咕什么呢?”

  魏林林急忙将悦己容放下,藏在衣袖之间,道:“没……没低估什么。”

  “我们快一些回去吧,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魏无羡道。

  ……

  翌日清晨,春光明媚。

  云熹早早到了静室,坐在与魏无羡最近的位置。魏林林坐在魏无羡身侧,仔细打量着如花似玉的云熹。

  云净颜头上戴着整套的长安青丝簪,两侧饰着一对白水晶柱铜镀银发簪,发簪上面盘桓写蓝色的花纹,美丽极了。魏林林的目光,缓缓落到衣裳上面,倒是与大家的别无二致。

  ……

  日复一日,听学结束过后,所有人都原路返回,唯独魏无羡一人,悄悄地跟在了蓝忘机后面。

  魏林林和江厌离等人原路返回莲花坞,途中偶遇了来自金鳞台的金锦熙,与其结为好友,一起返回莲花坞。

  魏黎在云深不知处露面仅仅只有几天,却已经在蓝忘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降服水行渊时,魏林林不慎跌落湖中,蓝忘机拼命地将她救上岸之后,第一个来关心她的人就是金锦熙。

  魏林林不断的咳嗽着,躺在魏无羡怀里。

  金锦溪上前一步,十分关心似的道:“林林妹妹,你没事吧?”

  蓝忘机清楚的看见,站在魏林林的背后,推魏林林下水的女子就是金锦熙,然而等到魏林林获救后,第一个冲上来嘘寒问暖者也是她,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蓝忘机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指使自己过去救魏林林,反正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丧失理智,只想着救她。

  魏林林气息紊乱,喘了半天实在说不上来,魏无羡见此,轻轻地道:“多谢金姑娘。”

  江晚吟道:“方才我瞧见林林落水以后,水怪似是缠住了林林双手双足,害林林呛了不少水,现在可好些了?”

  魏林林还没缓过神来,沉浸在刚才的恐惧当中。

  大雾迷茫,魏林林本就不怎么会御剑飞行,与她同行之人还有金锦溪。魏林林思索着,金锦溪一定比自己更精通如何御剑飞行,不如与她换个位置,让金锦溪来御剑飞行。可还不等她回头,突然一股大力,用力将她狠狠地推了出去。

  魏林林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身不由己直坠下去。魏林林手忙脚乱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只有风。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噗通”一声,四周冰冷的水涌上来!

  她竟然掉进了河里?!

  魏林林半分水性也不识,刚才那一股大力又迅猛,她深深地落进了水底,四周冰冷刺骨的水涌围着,头顶上也全是碧蓝森森的水。

  魏林林只看到头顶的一点儿亮光,她“咕嘟”喝了一口水……

  魏林林马上想到魏无羡,没想到她和魏无羡终究还是没缘分,在她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自己时……

  如果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怎么会从小到大,什么都紧着她?

  只是自己和他到底是没有缘分,幸好还有江厌离,魏林林从来不曾这样庆幸,还有江厌离与其他人陪着魏无羡。这样如果自己死了,魏无羡不会伤心得太久,他定会慢慢忘了她吧,然后好好活着。

  水不断地从魏林林的鼻里和嘴巴里涌进去,魏林林呛了不知道多少水,渐渐觉得窒息,觉得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她的双手双足,使她无法挣扎……

  头顶上的那抹光亮也越来越远,魏林林渐渐向水底沉下去。魏林林像只秤砣一般,摇摇摆摆,一直往下沉去……沉去……

  眼前慢慢地黑起来,似乎有一个人冲进水里。一瞬间,魏林林感觉束缚住她双手双足的东西没有了,开始在水里扑腾起来。

  那个人一把抱住她,缓缓地冲出水面。他救了她,他抱着她在冷风中旋转……旋转……

  慢慢地旋转……

  大雾四起,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可却认出了那个人衣服上面的卷云纹……

  魏林林咳出几口水,微弱地道了一声“含光君”,就此晕厥过去。蓝忘机没有给予回应,而是平静的看着她,随后平稳的落到了地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已经很多年后,又仿佛只是一梦初醒,胸口的压痛让魏林林忍不住张开嘴,“哇——”地吐出一摊清水。

  她到底喝了多少水啊……吐得都精疲力尽了。

  魏林林把一肚子的水吐得差不多了,才昏昏沉沉躺在魏无羡怀里。刺眼的太阳照得魏林林睁不开眼睛,魏林林用尽力气偏过头,看到身旁之人是江厌离,然后用尽力气换了个方向,看到了魏无羡。

  魏林林实在没力气,一说话嘴里就往外头汩汩地冒清水,有气无力地道:“哥哥……”

  魏无羡没有搭腔,而是轻的拨了拨魏林林的脑袋。魏林林头一歪就继续吐清水……吐啊吐啊……

  简直吐出了一条小溪呀……

  魏林林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魏林林抬了抬眼皮子,眼睛似乎是肿了,可是脸上真热,身上倒冷起来,一阵凉似一阵,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

  是下雪了么?魏林林问魏无羡,魏无羡去牵她的小红马,江叔叔今天不在,他们两个正好悄悄溜出去骑马。

雪地里跑马可好玩了,冻得他们两个鼻尖红红的,山坡上不断地有雪花落下来,红梅的花瓣像魏无羡送给魏林林的衣裳一般,虞夫人知道他们两个跑到雪地里撒野,一定又会骂他们两个了……

  魏林林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河边魏无羡怀里了,而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外头有月光疏疏地漏进来,照得屋子里也不算太黑。

  魏林林全身发冷,不断地打着寒战,身上还盖着被子。按理说,这个被子是棉被,应该极保暖,只是魏林林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发烧,所以不停地打着寒战。

  魏林林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刚坐起来,就被一双手按着躺了回去。这个人的气息她很熟悉,是阿姐。

  江厌离道:“林林,泽芜君说你掉进河里不慎感染了风寒,需得安心静养几天。快躺下。”

  魏林林点点头:“好……”

  江晚吟就坐在不远处,看她缓缓地躺回去,他不声不响地将一只碗搁在魏林林手边:“这是泽芜君给你开的方子,我给你熬了汤药。”

  魏林林伸出手碰了碰那只碗,是温热的。

  魏林林虚脱无力,连说话都像蚊子哼哼:“我……”

  我拿不起那只碗。

  魏林林从前害过一回病,那次病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魏林林终于又害了一次病,平常不病就是要不得,一病竟然就这样。

  她试了两次,都手腕发酸,端不起那碗。

  魏林林都没指望,也懒得去想江晚吟为什么忽然会熬药了。

  魏无羡走过来端起那碗汤汁,将魏林林微微扶起,她喉头剧痛,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一手扶着碗,大口大口吞咽着。汤汁极其辛辣,当然非常难喝,可是喝下去后整个人血脉似乎都开始重新流动,魏林林突然呛住了。

  魏林林咳得面红耳赤,本来扶着碗的手也拿捏不住似的,不断地抖动。魏无羡见此,便用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在魏林林背上拍了拍,魏林林才得以慢慢地缓了一口气。

  魏林林呆呆地瞧着魏无羡,月光皎洁,虽然隔着窗子透进来,撒在魏无羡的面上,显得魏无羡俊俏极了。

  魏林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滚烫滚烫。魏无羡打趣道:“林林,你怎么回事?瞧着哥哥,你的脸为什么红啦?”

  魏林林:“……”

魏林林被问的蒙住,难不成回答说自己喜欢哥哥么?恐怕哥哥明天都吓得不好搭理她了吧。魏林林想快一些躺回去,接着休息。然而她浑身松散无力,被江晚吟扶着动弹不得,躺不回去。

  魏无羡坐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复又道:“哦~莫不是林林喜欢哥哥吧。”

  魏林林不由得一震,怕自己从小到大小心翼翼藏匿起来的心思,被魏无羡戳破。

  魏林林忍不住想笑,可还是急忙地道:“不……不是……”

  魏无羡坏笑一声,飞快的翻身躺到魏林林床子的内侧,翘起二郎腿,枕着双手,大大方方地道:“你哥哥今晚我陪着你睡。”

  江晚吟道:“魏无羡!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成何体统?”

  魏无羡闭着眼,毫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我对林林又不是外人。”

  江厌离叹了口气,劝道:“阿羡……”

  魏无羡不等江厌离说罢,不耐烦地打断道:“师姐,我一定不会对林林动手动足,你就别担心啦。”

  魏无羡言语间,胳膊肘怼了怼魏林林,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魏林林道:“师姐,江公子,哥哥只是陪我过夜是了。”

  江晚吟懒得再管,拂袖而去,江厌离也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回屋子里休息去了。

  两个人退出屋子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另外两个人。

  魏无羡起身下榻,吹灭蜡烛。走回来时一面把魏林林往里推,一面道:“你往里头去一去,我习惯睡外面。”

  魏林林依言,慢慢移到了床子内侧,刚准备仰卧入睡,听见魏无羡道:“今晚是苏州上巳节,要我带你出去看看吗?”

  “上巳节?”

  “嗯。今天是三月三。”

  魏林林微微一笑:“这么晚了,出的去么?”

  魏无羡自信满满地道:“只要你愿意。”

  “好啊。”魏林林有一些激动地道,“我正好躺的累极了,想出去走一走。”

  魏无羡猛然站起身来,打开魏林林的衣柜,道:“一不做二不休,换衣裳。”

  看着魏无羡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魏林林道:“我没有带很多衣裳。”

  “没关系,我带了衣裳。”

  魏林林:“……?……”

  魏无羡从衣柜最里面取出两套衣裳,放在床头。

  “衣裳颜色互相接近,适合你和我这对兄妹。”魏无羡拿起上面哪一件,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我换上了以后会像邻家少年郎么?”

  魏林林摸了摸衣裳,含笑点了点头:“你换上了以后,一定特别俊俏。”

  “这两套衣裳我等了好久好久,到货时我还特意给取了名字。”

  “取了什么名字?”

  “你那套是长相守,我那套是长相忆。林林,我取名字的功夫不赖吧?”

  魏林林一把抓起衣服,挡住自己的脸,笑了好几声。魏无羡迫不及待地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抓紧换衣裳罢。”

  魏林林问道:“男女共处一室,你让我怎么换衣裳啊?”

  魏无羡爽快道:“这还不简单,我们背对背换衣裳就是了。我保证不回头看你!”

  “哥哥……说真的?”

  魏林林还没有将衣裳拿开,她怕魏无羡瞧见她红彤彤的脸蛋。

  魏无羡站起身,背对着魏林林一面从容不迫地宽衣,一面道:“你放宽心好了,你哥哥我不是什么流氓无赖。难道你不相信你哥哥的为人嘛?”

  魏林林摇了摇头,道:“那我们各自换衣裳吧……”

  ……

  魏无羡的长相忆,是交领大袖外襦搭配交领大袖内襦,及一片式褶裙。不对称印花搭配重山叠影,仙鹤与云雾缭绕的绣花锦添意气风发。裙子外层映出里面的重山叠影,魏无羡像杭州西湖畔的许郎。

  魏林林的长相守,是对襟上襦搭配两片式齐胸襦裙,蓝绿色的不规则袖子拼接橘粉色绣花,清新秀丽。裙头上的的精巧绣花是四周波浪涌起,中间花朵绽放,搭配青、橘色双色系带,十分惊艳。下裙摆外层处绣以白蛇娘子,里层以橘色波浪相称,尽显秀丽。魏无羡还为魏林林梳了双平髻。

  ……

  两个人手牵着手,来到一处角落。魏无羡拉着魏林林跃下高墙,然后走在一个屋子的屋顶上,七拐八弯,又从屋顶上下来,是云深不知处的花园,从花园穿出来,打开一扇小门,整个繁华的天地,轰然出现在了魏林林的面前。

  上巳节这一夜,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几乎全天下所有人都涌上街头,几乎全天下所有的灯都挂在了苏州街头。远处墨海似的天上,远远悬着一轮皓月,像是一面又光又白的镜子,低低的。又像是汤碗里浮起的元宵,白得都发腻,咬一口就会有黑芝麻流出来似的。月色映着人家屋瓦上薄薄的微霜,越发显得天色清明,可是并不冷,晚风里有焰火的硝气、姑娘们身上脂粉的香气、各色吃食甜丝丝的香气……夹杂着混合在一起,是上元夜特有的气息……

  街坊两旁铺子前悬满了各色花灯,树上挂着花灯,坊间搭起了竹棚,棚下也挂满了灯。处处还有人舞龙灯,舞狮灯,舞船灯……

  魏林林和魏无羡就走进这样的灯海与人潮里,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人,都是灯。我们从汹涌的人流中走过去,那一盏盏灯在眼前,在身后,在手边,在眉上……一团团光晕,是黄的,是粉的,是蓝的,是紫的,是红的,是绿的……团团彩晕最后看得人直发晕。

  尤其是跑马灯,一圈圈地转,上头是刺绣的人物故事。还有波斯的琉璃灯,真亮啊,亮得晃人眼睛。架子灯,一架子排山倒海似的灯组成巨大的图案字迹。字谜灯,猜出来有彩头。最为宏大的是九曲灯,用花灯组成黄河九曲之阵,人走进花灯阵里,很容易就迷了路,左转不出来,右转不出来……

  据说是上古兵法之阵,可是左也是灯,右也是灯,陷在灯阵里人却也不着急,笑吟吟绕来绕去……

  魏无羡拉着魏林林走进一家首饰铺,店家笑道:“公子,替你家娘子买对玉佩吧!你家娘子长得如此标致,再戴上我们红楼阁的玉佩,简直就是锦上添花,更加好看!十文钱一对,又便宜又好看!公子,捡一对玉佩吧!”

  魏无羡看了看魏林林,魏林林双目炯炯有神的点了点头之后,魏无羡便挑了一对蓝田白玉流苏笛坠麒麟玉佩,给自己和魏林林戴在了腰间。

  出了首饰铺之后,刚刚过了朱雀街,突然听到呼哨一声,半空中“砰”的一响,所有人尽皆抬起头,只见半边天上尽是金光银线,交错喷出一朵硕大的花,映得一轮明月都黯然失色。原来是七星塔上开始斗花了。

  七星塔上便像是堆金溅银一般,各色焰火此起彼伏,有平地雷、牡丹春、太平乐、百年欢等种种花样,一街的人尽仰头张望,如痴如狂在抬头看斗花。

  春夜料峭的寒风吹起魏无羡的头发,她们身后是如海般的灯市。每当焰火亮起的时候,魏无羡的脸庞就明亮起来,每当焰火暗下去的时候,魏无羡的脸庞也隐约笼入阴影里。在一明一暗的交错中,魏林林看着他。

  魏无羡抓着魏林林的胳膊,抓得特别紧,特别重,她想自己是挣脱不开的。

  街两边连绵不绝的摊铺上,叫卖着雪柳花胜春幡闹蛾儿,金晃晃颤巍巍,一眼望过去让人眼睛都花了,好不逗人喜欢。

  小贩拦住了两个人,兴冲冲地向魏无羡兜售:“公子,替你家娘子买对发簪吧!十个铜钱一对,又便宜又好看!公子,买一对发簪吧!”

  魏无羡手一挥,认真地挑了两只发簪,然后给了那小贩十个铜钱。

  他道:“低头,我给你戴上。”

  魏林林依言,低下头,魏无羡伸手将那发簪.簪到魏林林发间。

  因为隔得近,他的呼吸喷在魏林林脸上,暖暖的,轻轻的,也痒痒的。他身上有淡淡的味道,是魏林林日常闻惯了的檀木香,兼并带着我最爱的气息。

  戴完之后,魏无羡拉着魏林林的手,很认真地对着魏林林左端详,右端详,似乎唯恐簪歪了一点点。魏林林从来没被他这么仔细地看过,所以觉得耳朵根直发烧,非常地不自在,开口催促道:“我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去吧。”

  其实魏林林不知道他要带以自己到哪里去,他似乎也不知道,我们在繁华热闹的街头走走停停,因为人委实太多了。

  人流像潮水一般往前涌着,走也走不快,挤也挤不动。

  一直转过最后一条街,蓝忘机忽然出现在眼前。

  魏林林有点害怕了,习惯性的躲到魏无羡背后去,探出一直头来瞧着含光君,想起自己一个时辰前,与魏无羡走在一个屋子的屋顶上。

  魏无羡笑道:“含光君也来凑上巳节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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