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案情

晚饭时，洪笙和几位师父再次被请进水镜山庄后寨内堂。

这一次，完全就是方明山准备的家宴了。到场的人不多，就连水镜首徒都没来，来的反而是瑞敏和瑞钰父女。

几位师父中唯一看出点门道的反而是老三滕风，他认为这场晚宴，方明山应该是有所针对的。

这个人不用猜，一定是老五的得意门生，洪笙。

晚宴开始，瑞敏特意介绍，说这一桌子菜，都是挑选汉江最好的鱼，山里最好的松茸，以及腌制长达一年的井盐火腿。

江南的菜肴丰富，对于赤山这些北方人来说，这顿饭可真是开了胃了。

就连那鸡蛋都与众不同，据说是用人参扮成饲料，喂出来的下蛋鸡。

众人杯中酒下肚，瑞敏开始代替掌门，说起赤山伍敬被杀之事。

据水镜山庄在内阁的人送来消息，伍敬死于内部勾结争斗。

伍敬长年和榆关总兵大人来往密切，据说是得到了关外密报，有叛军要在八月中秋这一天，内外勾结，举兵来犯我朝。

这条消息是极为严密的，但却被伍敬安插在叛军营中的线人拿到了线报。

伍敬连夜下山去见总兵大人，就是要他提前做好防范。叛军很有可能在这一天起事，并通过内部人打开关门，直驱南下。

戍边卫国，这对军人来说，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关键是当朝有人想要转移内部矛盾，把圣上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边关来。

所以这场仗，有人想让边关将领吃败仗。这样他就能出面议和，做出姿态安抚叛军。

安抚叛军是要花钱的，当朝安抚边境用的岁布，都出自织造坊。这样一来二去，就能从中抹平那些官员以及宫内贪墨的银两。

伍敬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可是他伤害到了某些利益群体。让他死的人，不是内阁就是宫里。

目前来看，宫里嫌疑最大，他们怀疑宫里有人通敌。既然通敌，那么伍敬就是他的天敌。

瑞敏说到这里，老五洪铮问师兄伍敬是被水滴剑所杀，这又怎么解释？

水镜隐士接过话来，“你可知道皇上身边有一个自己的军队吗？”

“知道，锦衣卫，他们权力很大。”洪铮接话。

“锦衣卫平时归谁管？”瑞敏问道。

“归东厂啊，这不明白的事嘛！”老三接过话来。

往下没人说话了，似乎都懂了。锦衣卫在平常时期，皇上不理政务时，他们归东厂管辖。东厂的顶头上司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还有一点，锦衣卫选拔的人，有一大部分来自兵部。其中也有少量的来自内阁推荐，所以赤山和水镜山庄都往里面推荐的有自己的门生。

绕来绕去的绕明白了，伍敬的死，等于是一个无头案。查到最后，说不定查到锦衣卫，甚至东厂去了。

归根结底，他们这些门派之间，无非就是被上面牵着鼻子走的绿林豪强。端的是人家的饭，就得为人家卖命。

这样的结果让赤山几位兄弟十分不服，伍敬是为了国家，殚精竭虑，日夜操劳的。到了最后他却成了死的最冤的那个人。

老五洪铮也是气得七巧冒烟，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二师哥是死在了江湖，那就不管他什么东厂锦衣卫的，我们用江湖的办法解决。”

“无论他们手中有多大权力，只要他人在江湖，我们早晚有逮着他的那一天！”

“话是没错。”掌门方明山接话：“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之所以能在江湖立足，靠的是谁呢？”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他……

“靠的是圣上，圣上敬仙尊道，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些人的一片天空。”

“所以我们无论用哪种方式，都要师出有名。至少最后给官场一个说法，否则是万万行不通的。”

方明山的话句句在理，大家都听懂了，找到真凶，怎么都好说。再用以前那种莫须有的罪名胡乱扣帽子，扣的不好，惹上面生气，自己日子也不好过。

老三滕风听到这里，随即举杯和大家碰杯，又说：“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咱们就查吧，查到哪里算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