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儿女情长

古人常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我和张力当然算不得什么英雄,如今陷在男女之情中,一个为了乔琳疯癫痴傻,另一个为了陈艳愁肠百结,想想倒也是再正常不过。

现在我替张力着急,眼睁睁看着他为情所困却没有好的办法。

前段时间,他也是这么想我的吧。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人一旦陷入感情里,谁又能成为幸免者。

如今乔琳在医院看护孩子,陈艳被前男友纠缠,我和张力这个时候能做什么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放一放,等着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思绪走到这里,我便对张力说道:

李惟一“陈艳先别找了,她的事比乔琳的事麻烦大了,心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怎么可能还跟你说前男友。”

李惟一“我也不去找乔琳了。看到那孩子,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给张力发了一根烟,继续说道:

李惟一“咱们是不是得考虑买个手机啊,相互联系不到,太耽误事了。昨晚为了找你,我还往刘猛家跑了一趟。”

张力“买手机?”

张力听我说陈艳的事,本来都有点不耐烦了,现在又来了兴致,

张力“那至少得花三四个月工资吧?平时上班也没觉得手机有啥用,这段时间,越来越觉得有用了。”

李惟一“是啊,上班时候我连呼机都没配,谁成天闲得没事找你?”

我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一来确实是个正经事,二来可以转移张力的注意力,

李惟一“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张力“看啥看?你还有多少钱?”

张力用手搓搓脸,好像是要清醒清醒,然后说道:

张力“我差不多存有三千块私房钱。”

李惟一“我可没那么多,估计还有两千多点。”

我想了想说道:

李惟一“我得找我妈再支援支援。”

张力“那就多支援点呗,我们俩手头一点钱不剩可不行。”

张力笑了起来,

张力“你看人常磊,张口闭口就十万块。”

张力这家伙,对感情痴迷起来比我差不了多少,绕来绕去总往那方面拐,好像那里有一个巨大大的磁场，而他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李惟一“你丫的！就别提那事了!”

我冲张力做了个鬼脸,说道:

李惟一“我妈那边应该没有问题的。这下,咱们可是下了血本,也该出点成效了吧。”

张力“你说怎么办?”

张力看看我说道。

李惟一“分头行动,各干各的,保持联系!”

我简单说了大概的想法,起身拉着张力准备走,羊汤馆可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出门付账前,我看到了收银台墙上挂着的老黄历:一月二十七日,农历腊月十一, 以及禁息事宣。

今天居然是我的阳历生日!虽说从小到大我的生日一直按农历日子过,但对阳历生日的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银行卡密码都用这组数字。

嗐!这段时间真是过昏头了,成天想着这个人那个人,把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今天阳历生日, 正好是腊月十一,那农历生日腊月十四,就是三天后。这个生日该怎么过呢?

回想起以往过生日,岁岁年年人不同,每一年都是一个不同的我,为我庆祝的人也不尽相同。然而,却又年年岁岁花相似,千篇一律只是聚会狂欢。人散了,快乐也就散了,心里反而更加觉得空荡。

张力“哎,你这发什么呆呢?”

张力顺着我眼神看看老黄历,

张力“还算日子呢?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我摇摇头,转身往门口走,对旁边的张力说道:

李惟一“我在想今年生日怎么过。”

张力“过生日? ”

张力停下来,又扭头看看老黄历,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张力“瞎!我差点忘了!你是腊月十四,还有三天呢,幸好没漏。”

张力“今年打算怎么过?”

张力凑过来,接着问道:

张力“不知道乔琳到时候能不能请出来,如果有她在,你这生日算是开心了。”

张力的话瞄得很准,一下扎在了我的心上。乔琳!如果说今年的生日会跟往年有所不同,那只能是因为她!

可一想到乔琳还在医院,我刚刚升腾起来的期待,又重重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李惟一“不想这件事了。”

我用力踢了一下地上的雪块,

李惟一“人家说越长大烦恼越多,我算是体会到了,只有少年才不识愁滋味。”

张力“可不是么,事赶事,都赶到一起了。”

张力仰起头,看着稀稀落落的雪花,又说道,

张力“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可能会迟到,但终究会到来,这是恒古不变的自然规律。拿这个比喻人的期望,不过是一种乐观精神罢了,给自己打打气可以,信以为真就傻了。

别说现实中,就是书本里,寒冬漫漫、永无花开的人多了去了。正经考试的书,我倒是一读就瞌睡,其它乱七八糟的书可翻得并不少。

李惟一“张大诗人,您就别酸了。”

我斜着眼睛看看张力,

李惟一“眼下先把冬天过好再说,春天还有春天的烦恼。”

张力“瞧瞧!我说你怎么得了焦虑症?”

张力假装认真地看着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张力“其实,我也快得焦虑症了。”

李惟一“嗐!那岂不是更好?要黑一起黑,乌鸦也不用笑猪了。”

我调侃完张力,又想起来刚才在羊汤馆说的事,

李惟一“哎,我说,刚才说到买手机,还说到分头行动。要不,我把自己的想法先说说?”

张力指了指前面不远的地方,

张力“那正好有营业厅,咱们去看看手机。分头行动的事，你先说呗。”

李惟一“我去探探郭登奎办公室,你去探探灵觉寺。”

说着,我重重锤了张力一拳,

李惟一“打着探寺的旗号,跑去跟陈艳约会!我也是服了你。”

张力“哎!你找乔琳怎么不说?”

张力揉了揉肩膀,突然朝我踢了一脚,被我躲开了,又说道:

张力“如果你不追乔琳,咱们哪儿来的这么多破事。”

李惟一“这就是命!”

我指了指飞舞依旧的雪花,激动地说道:

李惟一“正好遇上了,怎么办?好运气跟坏运气就像这雪花,你哪个能躲开?”

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各自点了根烟抽着,边走边用力踩着脚下,好像躲不开的雪能踩化了ー样。

没走过久,营业厅到了,我们俩磨磨蹭蹭挑了大半天。一人选了一款诺基亚的手机,功能和样式倒不说了,关键是价钱合适,两千五一部。

出门到银行取了钱,再回来买了手机,安装好手机卡,缴了一个月的费,我和张力兜里剩了不到五十块钱的零钱。

张力“这卡可空了。”

张力朝我晃晃工资卡,

张力“还愣什么,赶紧找你妈要钱补血去!”

我心领神会,立马用新买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刚接通就被狠狠数落一顿,主要是昨晚没回家。

耐着性子等我妈啰嗦完,我便以过生日的名义,索要了一部手机钱。

李惟一“我都工作快三年了,买部手机很正常啊!再说谈恋爱的话,有部手机既有面子也很方便。”

这两句话一说,我妈丝毫没有犹豫,答应马上给我转三千块钱。

李惟一“等到手了,咱俩一人一千五!”

我把新手机一晃,冲张力说道：

李惟一“这样还能顶一阵子。”

张力“刚才还在愁今年生日怎么过,现在弄了一部新手机当礼物,你看是不是白愁了?”

张力笑着对我说道:

张力“说不定我们所有的愁都是这样,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惟一“那就开工吧?”

我看了看张力,准备跟他分头行动了,

李惟一“咱们各干各的,有事再联系!”

张力“哎!你等等,先别急。”

张力看我准备走,又拦着我说道:

张力“郭登奎的办公室你能进得去吗?还有,买手机时候我想起来来了,那个老大爷的传呼机,是不是自己填得资料?得缴费?营业厅都要手续的。到底联系他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可得好好查查,他不是用得民航台吗?”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不得不说,张力的记忆力和联想力真的不错, 要不然怎么名字里有个“力”字!

李惟一“你上次说那个小丁怎么来着?”

我想了想问道:

李惟一“你不是说可以通过他进郭登奎办公室?”

张力“对,是小丁,他管着机关办公楼钥匙。”

张力打了个响指,

张力“你去找他,就说我有东西送给郭登奎。”

李惟一“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张力“瞎!你还真没给领导送过小礼物?”

张力笑着拍拍我说道:

张力“马上过年了啊!你就跟小丁说,是我带给郭副的茶叶,他就明白了。”

说完,张力又补充说道:

张力“你给小丁塞盒烟就更好了。不过,你要自己拿钥匙去开，别让小丁跟着。他够懒的,你一说,肯定同意。”

商量好去郭登奎办公室的事,我又跟张力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便分道扬镳了。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我得顺道去看看乔琳，中午再去单位办郭登奎的事也不迟。

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乔琳,我按耐不住,在路上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孩子怎么样了?我现在去看看你。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