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出门，忍不住佝偻着，咳了几声。
浑身很痛，有些火辣辣的肿胀感。
青春期的孩子，手下力气丰沛，也没什么分寸。
莫渊走了一段，实在痛得有些忍受不住，蹲下，狠狠呼气。
头贴着墙，慢慢失去意识。
……
不出意料，醒来还是入眼的白，和扑鼻的熟悉的味道。
旁边竟是梅琳！
“你……你怎么……”
梅琳惊道：“你醒了，你没事儿吧？哪里疼？”
“不疼，不急。”
梅琳听到这话就是莫名的想哭：“怎么会不疼？肋骨都断了四根！呜呜！谁？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呜呜！”
莫渊笑了：“真的没事，别哭。”
“你还笑？”梅琳就是难以言喻的伤心，抱着莫渊的胳膊痛哭！
莫渊叹气，拍了拍伏在自己胳膊上哭泣的梅琳，突然道：“对不起。”
梅琳睁着泪淋淋的双眼，不解，对不起？为什么？
莫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看着梅琳。
梅琳觉得他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可看着他还是觉得难以抑制的气愤：“是谁？还是他们？”
莫渊笑容泯去：“没事的。”
“肋骨断了四根，你和我说没事？”
莫渊默了默：“梅琳，我……不在乎。”
梅琳一股气直冲脑门，“腾”的站起：“不在乎？莫渊，你为什么这样糟蹋自己？你不能好好对自己吗？哪怕没有人爱你，你也要爱自己！”
莫渊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要爱自己。
久久怔神，不语。
良久，眼神黯了黯，他，确实不在乎，不在乎自己，更别提自己这个身体。
在这个世界上，他总感觉，自己只是一个人，那在或不在，有或没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梅琳看莫渊这个不争气的样子，压抑不住的火气，摔门而出！
莫渊看着门，只觉得很痛苦！是自责的痛苦，是无力的痛苦！
他又能怎么办啊！
梅琳越想越不是滋味，还是选择报警！
一个多小时后，警察到医院了解情况，做记录。
梅琳在旁看着莫渊：“莫渊，说出来，他们会帮你的！我们要相信警察，相信法律！”
莫渊看着一身正气的警察，想了想，开口：“是学校里的同学——有一位同班同学，在学校外的巷子，蒙住头打的我。”
“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会有什么后果？”
“主要看你的伤情，还有你们自己的意愿，还有他们的反馈情况，不过这已经构成校园暴力！”
“嗯。”
“他们是谁？”
“我只知道同班里有位同学是李洲，其他的人我不知道。”
“好，谢谢配合，我们会尽力调查！”
警察又问了其他的基本信息，就走了。
梅琳看着莫渊，沉默，看着莫渊垂眸的样子，开口：“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
“你怕什么？是他们的错！”
“毁了他们。”
“……你……”梅琳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问：“那你为什么还是说了李洲的名字？”
“他不止欺负我，还有很多低年级的人，其他人我不知道有没有。”
梅琳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莫渊，好像突然认识他，只是觉得心酸楚得厉害：“我出去买点东西！”就跑出病房！
梅琳在楼梯口狠狠出气，她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也从来没有体谅过他。
他的痛，她不懂，他的善，她不知。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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