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热

弹完琴，双手肿痛，带有抽搐，双臂无力的搭耸，目光空洞，脑海空无一物，却也混沌着运转。

明天，要开学了，一年级，他不知道那里是否和幼儿园里的人一样，会拿石头沙子扔他，会丢弃或隐藏，或者抢他的物件，会说他“没人要”“小哑巴”“鬼孩子”还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坏孩子”。

　　小学里，会有这些吗？会是怎样的？还是——

　　应该不会吧，可心里还是有一丝期望。

　　次日，拿着证明就直接去了隔了两条街的小学——英才小学。

　　英才中学就在隔壁。

　　小小的人儿在学校里转了几转，晕头转向，可到底看到了那栋教学楼的报道处，看着一遛长队，默默排在后面。

　　耳边是各种嘈杂之声，是父母的殷切期盼和希望。

　　“好好学习啊！在学校里和小朋友好好相处，不过，受欺负了和我们说，可不要一个人扛……”

　　“宝贝，别怕啊，和幼儿园一样，有老师照顾，有小朋友一起玩儿，有事儿告诉老师，和爸爸妈妈打电话啊！”

　　莫渊听了几句，就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掩住眼神，不知里面是何种心情。

　　莫渊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不知外为何。

　　“小朋友！小朋友！你家长呢？”

　　莫渊被拉回现实，目光转动：“嗯？”

　　老师被惊了，这孩子怎么呆呆的？是有什么……

　　不会吧，学校不收那种的吧，那这是？

　　不过身为老师也没有这样继续猜想，转念一想，可能就是孩子呆！

　　继续问：“家长呢，小朋友？”

　　莫渊看着老师，不说话。

　　耐着心：“只有你自己吗？”

　　顿了顿，似是明白了话语的意思：“嗯。”

　　老师叹了口气：“那好吧，把证明给我吧。”

　　莫渊递过证明，老师盖了章：“好了，进去教室吧。”

　　“嗯，谢谢。”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却透着清凉。

　　老师眉间一皱，这孩子性格怎么……

　　不过，挺有礼貌。

　　不再留意，开始问下一位：“你好，证明。”

　　……

　　来到教室，是一年级(1)班。

　　默默坐到最角落，看着脱离了家长的孩子有兴奋放纵的，到处乱跑的，也有泫泫欲滴不舍害怕的，也有像莫渊这般安静的。

　　可莫渊还是招惹了全班的注意。

　　他太过白净，太过秀气，小小的人儿唇红齿白，可是偏偏头发绒长，一时竟难辨男女。

　　一位男生直接问：“你是男的女的？”

　　莫渊默默看了他一眼，漠然。

　　男孩儿生气，碰了莫渊一下：“你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莫渊垂下头：“男。”

“那你也太像女孩子了吧，这么……这么……反正像女孩子！”一年级孩子词汇量有限，也直言直语。

　　梅琳看不过去：“陈虎你别弄人家了，人家不想理你，看不出来吗？”

　　“梅琳，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理我，你别管！”

　　“哼，人家安安静静地，肯定嫌你吵！”

　　“我就问问他男的女的，怎么就吵了！”

　　“哼，人家不想说，你偏要问，可不就是烦人！”

　　“你——哼，不和你说了！”

　　梅琳也“哼”了一声。

　　二人都转身回座位。

　　莫渊看了一眼梅琳，红裙子，张扬热烈。

　　也确实，很热情，很，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