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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祖【不知冷暖】

凹凸世界之木漏荼余

*雷祖

“月亮是夜晚的伤口。

每颗星星都像血滴。

虽然与幸运之花无缘,

我却因它而谦卑。”

“祖玛,你每天都读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雷德“啪”地合上书,噘着嘴看着床边的祖玛。

蒙特祖玛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一丝不苟地擦着枪。

“为什么呢?” 对方冷淡的样子并没有让雷德死心,他从床的另一端拱到祖玛身边,抬头望着她。

“因为不想忘记,家人被屠戮的惨景,以及,他们对我的期望。”

“我身上的使命是沉重的,为了达成它,我的双手可以沾满鲜血——不管是谁的都可以。至于这本书,是从前一位大人送我的,那位大人早已站在我渴望的高度,所以我需要鞭策自己。”

尽管祖玛说话的时候从未看他一眼,但雷德却因为她难得的话多高兴得打了个滚,然后一挺身一个熊抱搂过那个女孩,将她扑在床上,在她耳边留下甜蜜的呢喃:“可现在祖玛有我了啊,哪怕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也可以陪你,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会一直陪你,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要陪你...”

祖玛面对这个喋喋不休的男孩,紧绷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微笑,她温柔地将雷德的手拿开,起身整理好衣服。

“我知道,雷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她在雷德冰冷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冰冷的吻:“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蒙特祖玛行走在下雪的街道上,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她衣着单薄却全然不感觉冷,大概是因为自己早就割舍了许多感情,变成了一个冷血的人吧。这个说辞有点好笑还有点孩子气,但可能是因为和雷德这样的人待久了,所以不自觉地冒出这种缥缈的想法。持续地暴露在风雪下让她的鼻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天气的不善。她点了一支烟,渺小的星火足以温暖她。

她又想到了雷德,毕竟在她短短18年的人生里,可以温暖她的不外乎烟、酒和雷德,从他们第一次组队的时候——那也是那位大人安排的,她至今不懂他为什么那样做。这个外表看起来可靠又正经的男人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变得过于活跃,哪怕是出去做任务,两人被困在死胡同里,只能依靠生锈的垃圾桶做遮蔽物的时候,他依旧不停地说话,大多数时候祖玛不会去听他在说什么,她总是选择一个人完成任务,她甚至认为那位大人派雷德来是为了磨炼她的,因为这个毛躁的红发少年除了嘴炮之外,毫无能力。

但他也的确感动到她了,大概在他们相处了一个月的时候,在她习惯雷德那毫无意义的关怀之后,他替她挡了一枪,对,就是这种如同无脑恋爱小说一样的情节,祖玛的内心确实有一丝波动,她不大确定这是什么情绪,而当雷德死命地不让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她有一点点急躁。后来雷德趁她不注意溜掉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祖玛的耳边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却也没有了生命的声音。

她本以为自己经过了那么多的训练之后是可以面对一切事物都可以保持波澜不惊的,可她失败了。雷德莫名其妙的失踪让她很焦躁,她讲不清楚原因。那位红发少年每回都能在她皱眉的时候用土掉牙的话安慰她,她曾经觉得很烦,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需要这个。

她的世界重新归于安静,没有一丝喧嚣,同时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后来她要离开了,毕竟那位大人并不是她永恒的归宿,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寻找下一位雇主。而就在她与这位她敬仰的大人告别时,雷德又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拽着她的裤腿就说要一起走。他一副真诚的样子看得祖玛有些生气,但她却仅仅冷静地回了一句:“一切都听嘉德罗斯大人安排。”而她刻意的隐忍之下嘴边肌肉的一丝丝抽动却没有逃过雷德的眼睛,他忽然一下跪在祖玛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就开始哭:

“祖玛我错了啦,我下次不会这样啦,祖玛原谅我啦,我真的很想和你走呜呜呜...”

心思被看穿的少女忽而一愣,强压着情绪一脚把雷德踹开,后者却又没脸没皮地贴上去,这下她也不知所措了起来,将求助的目光投给嘉德罗斯。

那位9岁的大人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却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雷德哭得用力程度以及投入的感情之深让嘉德罗斯感觉很烦,他摆了摆手就让他随祖玛去了。

然后就是他们相处的故事了。想到这里祖玛觉得有一丝好笑,她还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雷德吸引,他们两个,一个热情好动,一个冷若冰霜。明明是生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却走在了一起,这事相当奇妙,可祖玛也不是纠结的人,她很感激,很感激在这短暂的人生里,她那被黑暗包裹的人生里,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多了一小点光。

她重新点了一根烟,继续行走在苍茫的风雪里。

另外,祖玛走后,雷德把头埋进被窝里,猛吸了几口气味还未消散的被子,然后一脸幸福地坐起来:

“今天也要好好努力呢!”

他熄灭了炉子里燃烧的火——那是为了温暖祖玛而点的,而他根本没有冷暖这个概念。确切来说他感觉不到所谓的冷暖,他只在小说里看过,到了冬天,天上会飞下白色的小绒球,会让女孩子感觉冷,需要男孩子握住她们的手,但雷德本身又没有温度,所以他问了别人,他们告诉他,火可以让人温暖。

所以他会在祖玛回来之前点上炉子,祖玛离开后熄灭炉子。他望着焦掉的木炭,忽然换了一副神情,穿上了一袭黑衣,同时消失在了黑夜里。

要更努力才行,要让祖玛真的温暖才行。

雷德熟练地来到一个黑色的房间里,房间里一个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今天杀谁?”雷德回以微笑,手中把玩着银色的匕首。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递上了一张照片。

雷德看了一眼,下一秒,手中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老人的脖子上。

“她是我的爱人,你不该打她的主意的。”

“雷德,我制造你,可不是让你来杀我的。”

老人按下了手中的按钮,雷德突然像触电一般倒在了地上,耳边响起了冰冷的女声:“正在重启。”

“雷德,装作人类的好日子你过得太久了,连你最初的使命你都忘了。”

雷德因剧烈的痛苦而蜷缩着身体,这痛苦不仅来自大脑,还来自左胸——可能是那里的芯片出了什么问题,他可笑地蠕动着,身体上不停变化出各种武器,似乎是想挣脱这痛苦的重启模式。

“好好的嘉德罗斯你不去杀,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搞女人,雷德,你不能怪我,你得怪你自己。”老人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带着胜利者的笑容重新站在柜台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痛苦挣扎的他。

他不是人,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不是。其实他叫改造人,或许骨子里还留着一点人性,但他却毫无印象。这就是他为什么受伤了要躲起来的原因,这也是他即使抱着他深爱的人也不知冷暖的原因,他没有办法,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就是怕被祖玛发现了,怕被当做怪物,怕被不留情面地驱逐。

一些充满着电流的抽象记忆转瞬即逝,与祖玛的往事如同也走马灯般浮现又消失,雷德最终痛苦地闭上眼睛,而后又重新睁开。

“重启成功。”

雷德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还有些混乱的脑袋。

“我是不是被暗算了?”他小声嘟囔着,然后面对面前微笑的老人,回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哟,所长,今天杀谁?”

所长不语,将手中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里,绿色头发的少女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头,那双眼睛宛如清澈的湖泊,底下却蕴藏着神秘。

“雷德?”见雷德望着照片有些出神,所长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昂,没事,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这女孩怪好看的。”

“所以呢?”所长的声音沉了沉。

“得加钱。”雷德的脸上又绽放了更明媚的笑意,所长听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加五倍十倍都不是问题!”

蒙特祖玛走了很久才到那位大人指定的地方。等她到了的时候,风停了,烟也抽完了。深蓝色的天上裂了一个银色的口子,雪花无力地从中飘落,零散的星星告诉她时候不早了。

那位大人派来的人没有废话,直接递上了照片,蒙特祖玛看了后愣了愣,冻得通红的指尖有些颤抖。

“他是我爱人。”

“所以呢?”来者不以为然。

“所以...请告诉我理由。”蒙特祖玛咬了咬牙,将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咽下了肚。

“我们查清楚了,他是超能研究所的新型改造人,是派来杀嘉德罗斯大人的,我们不明白他现在潜伏在你身边的目的,总之,只要对大人不利的事物必须保证全部抹杀。”

来者的话给了祖玛一记暴击,她从来没考虑过雷德的过去,就像她不愿意谈自己的过去一样,但她没有想到,他的过去、他的使命,他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背道而驰,他们生来就是对立的,从始至终,他们的相处,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愤怒一点一点袭上她的全身,同时夹杂着震惊与疑问。蒙特祖玛无法理智地思考,她曾以为她单调又冰冷的人生会多一分温暖,她好不容易决定放下戒备和一个人好好地走下去,过相拥取暖的生活。她的愤怒里还多了一丝委屈,她想揪着雷德的领子,狠狠地骂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然后喝一瓶烈酒,哭得涕泗横流,最后用空荡荡的酒瓶砸他的脑袋。

可她不能这样,她早已习惯了忍耐,或者说除了忍耐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于是她花了一分钟消化情绪,告诉来者:“回去告诉嘉德罗斯大人,我会带着雷德的头去见他。”

而后各怀鬼胎的两人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爱巢。雷德下意识地点燃了炉子里的木炭,望着跳动的火焰却甚是不解,他不理解这明亮的跳动着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要点亮它。于是他伸出手想去触碰这个小东西,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

“雷德。”

那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收回了手,朝声音的主人望去。祖玛面无表情地靠近他,手握紧了腰间的枪柄。

雷德的眼睛忽然一亮,虽然对方并不能看到这个行为,但他随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呀,美女。”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么称呼她的。“油嘴滑舌。”蒙特祖玛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低声骂了一句,不一样的是,第一次她是用枪柄敲了一下他脑袋,而这次是枪口。

冰冷的枪口抵着雷德冰冷的额头,他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不说点什么?你这样的人,遗言怕是有一本书吧。不,你根本不配叫人。”蒙特祖玛回来的时候戴上了家族传承下来的头盔,让雷德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你都知道啊。那你等一下哦...可能真的有点多...”

“砰。”蒙特祖玛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了雷德的头,却没有一滴血。

祖玛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摘下了头盔,嘲笑般望着雷德的尸体出神。

“原来你真的是骗我的。”

炉子里的火烧的旺盛,烈酒入喉也烧的厉害,蒙特祖玛终于体会到了暖的感觉,从里到外的那种。

“对不起。”

少年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从后面抱过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刮过她的耳畔。

“我重启了,我不知道我曾向你许诺了什么,很抱歉我没有做到。我这次来是因为所长叫我来杀你,并承诺了五倍十倍的报酬。”

“所以呢?”

蒙特祖玛感觉什么炙热的液体涌出眼眶,她早已瘫软,无力去抗拒雷德的拥抱,只能放纵自己的眼泪失禁般地涌出眼眶。

“我放弃了。我一见钟情了,我爱上你了。”雷德的话真诚得可笑,他松开她,将她手上的瓶子摔碎,握着她的手,将尖端没入自己的左胸。

“如果你收到的命令是杀我那就杀掉我吧,要记得捅这里,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这里就被你杀死了。”

“雷德...不...不要...别这样...”

祖玛慌乱地想挣脱,却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一点点看着整个尖端没入雷德的胸膛。

“你的手,很热。”他笑了一下,用冰冷的嘴唇吻了她炙热的手。

没有鲜血,只有沉睡,安静的、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的沉睡。

窗外天亮了,阳光撕裂了夜晚,白昼代替了夜,没有伤口,没有星星。

蒙特祖玛重新踏上了旅途,同时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就这样消失在了雪原里,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颗不知冷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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