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 发芽

程小时第一次见到桑离，是幼时。那时的他才不过八岁。

2007年7月28号，程小时坐在老式沙发上打着游戏机。那是好几年前买的了，十分卡顿，性能不如最新出的那一代。

房间内开着20度的空调，但烦躁的心情还是让程小时身上引起一阵燥热。

这局又输了，程小时心里一阵烦躁：这破玩意性能太垃了吧！

一个瘦弱的女人突然推开门来，打破了平静。

这个女人来过很多次了，程小时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只是叫了几声“阿姨好”，但也没说过几句话。

这次与以往不同，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

程小时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打量着女孩。

女孩面容精致，暗红的大眼睛宛如一颗颗红宝石，披散的黑色头发像瀑布一般，就像一个活脱脱的洋娃娃。

只是女孩不苟言笑，让她有了距离感。

她笑起来会更好看。他想。

但程小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出来的那一刻，就吸引起了他的注意。

平常会接触的女孩子，也只有乔苓，是房东的女儿，他也没什么想法。

但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脸不自觉地变红，心跳的猛然加快让他不自在。

而女孩紧紧跟在女人的身边，那个女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好像随时会尖叫起来。

她正小声跟自己母亲说话。

“这是你孩子吧？”

“阿姨好。”女孩先说了出口，声音虽很符合她的长相，但却不带任何情绪。

“这孩子真听话，别总站着，你先到沙发上做一会儿吧。”

程小时的心跳像是漏了半拍，“嘎噔”了一声，他感觉他的脸变成了绯红色，发烫了起来

小桑离不善言辞，坐到他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手臂撑着下巴，她的眼睛打量着店面，不一会儿又别开，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等得不耐烦，太晚回去，只会挨一顿打。

“桑离。”

原来你叫桑离啊。

她下意识地跟过来。

看来女人是她的母亲，只见女人凑近桑离小声地交谈，又转头与自己母亲聊了聊。

“小时。”

程小时想得出神，没反应过来。

“嗯？”

他跟了过去

母亲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桑桑是阿姨的女儿，但没什么朋友，你们两个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对方先伸出手来，程小时的脸微微泛红，不敢直视桑离的眼睛，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你......好，我叫程....小时。”

对面的人到是显得淡定，程小时瞥见她的嘴角含笑：“你好，我叫桑离。”

自从上次遇见桑离后，程小时的脑海里莫名出现她的身影。

心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头埋下了种子，逐渐发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

这个感觉让他的心头胀胀的，很奇怪，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喜欢。

第二次见到桑离是在半个月之后了，炎炎夏日，程小时才刚从外面回来，本来想直接推开门，“妈妈”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但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阿姨，下次，我会不会被他打死？”

说话的主人坐在沙发上，四肢上满是伤痕，白皙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

但这似乎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要是被他打了，就跑到阿姨这来。”

“......”

要是他这时候刚好进来，被桑离刚好撞了个正着，估计会引起她的不适吧。

这些话他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进去吧。

“妈妈，我回来了。”

“今天桑桑刚好过来，这么热的天，去倒杯水，顺便也给桑离一杯吧。”

程小时应了一声，小跑着给她端来

“我不用喝，谢谢。”

没再说话了。

这样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程小时只好找一些话题聊：“桑离，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三桑离有意无意地挡住自己的伤口，可刚才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他的胸口突然有些酸酸的。

“谁打你的？”

桑离大大的眼球往上翻了翻，貌似是她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没谁打我，不小心摔的。”

说完，还又往墙上的时钟瞟了一眼，预定的时间快到了。

桑离和程小时又聊了些什么，他己经忘记了。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女孩对他笑的时候：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有着些许笑意。

心猛然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