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一片平静。三人围聚一桌,各自斟酒,枕尘饮尽问他:“好酒,何名?”
沈九答道:“无二梦。”又点了点他们的酒壶,说,“待一时,无二梦,醒三钟。”
好嘛,原是一二三全来了。
枕尘无言以对,不再多言,江澄听罢却是笑道:“上回你还喜欢天子笑,怎么,这次就不记得了?”
枕尘闻言琢磨了片刻,又饮一口,烈酒辣喉,险些呛住:“你、你你……”
原是如此。
语塞不住三秒,枕尘恼羞成怒,道:“好一个金丹修士,怎还如此糊弄人呢!”
沈九不语。
枕尘也不再多留,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个,转身就回了屋里。
沈九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你不去看看他?”
江澄说:“不必。有我在,他不会乱来。”
沈九一杯饮尽,听他这般笃定,微微一怔后半是飒然般笑道:“那还真是羡慕你们。”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沈九第一次笑,哪怕是江澄也不由停顿了一下。——这份苦涩他似乎曾在哪处品味过。
江澄没有放在心上,只举杯说道:“请君共饮天子笑,来世愿做酒中仙。”
沈九亦是举杯贺道:“当如是。”
语罢,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这一夜太过平静,酒直到过三旬,二人都没能等到幕后主使出现。
江澄觉得无趣,别过沈九,转身也回屋去了。
没过一会,沈九也离去了。
一梦清醒,江澄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枕尘。他走出门,在大厅遇见沈九,问:“你有没有看到枕尘?”
“枕尘?”沈九闻言有着些微诧异,说,“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江澄摇头:“他今早出去了,至今尚未回来。”
沈九说:“许是喝醉了。”
“但愿如此。”江澄对此不置可否。
枕尘不是一个会贪杯的人。
克制,温柔,从不逾越。
爱笑,坦荡,没有愧当。
所谓的喜欢,其实也只不过是浅尝辄止。
江澄心知肚明,却从没有问过枕尘为什么连喜欢都要这么克制。
江澄去寻枕尘,沈九留下。
不一会,酒楼里,江澄找到了枕尘。
枕尘问他:“怎么了?”
江澄说:“无事。”
他说完坐到枕尘对面:“你来这里做什么?”
枕尘笑道:“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专程来打听一下。”
“可有结果?”
“有了。”枕尘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分享给他,“这栎阳常氏不是个什么好人,在百姓中的口碑不太好。听闻很早以前,他驾驶马车碾碎了一个孩子的手指。”
江澄果真是皱起眉头,道:“那孩子如何?”
“不清楚。”枕尘说,“但兴许他现在还在。”
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江澄秒懂,道:“倒是可惜了。只是他这身本事,又是同谁学的?”
“若是聪明,自学成才倒也正常。”
语毕,二人同时起身,离开了这里。
又一夜,枕尘去前院守着,只留江澄与沈九同在。
这一次倒是不平静,江澄手持三毒与邪祟过招,一刀斩下;沈九手握断剑,无语凝噎;两人合力击溃前儡,同时追击敌军。
“薛洋!”
‘那孩子好像姓薛。’枕尘单手转着笛子,思索着道,‘你可知现如今的当道里,有哪个薛姓子弟?’
‘金家倒是有一个街头恶霸,名叫薛洋。’
这一声他喊的斩钉截铁。前面的人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旁侧沈九也迟疑了一下。
“你认识他?”沈九问。
“不熟。”
林静顺序:一是沈九,二是江澄,三是枕尘。
枕尘饮的,是江澄的无二梦。所以是缘是劫,他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