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06.归还

一切并未有分毫改变，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事情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赛文赶来时只能看到少年孤身一人被光芒渐渐吞噬的场景——

那一瞬间，恍惚等离子塔上钟声长鸣，他的儿子渺小却执拗，仿佛飞蛾扑火般毅然决然地一次又一次扑向能量内核，却又被过去的回忆禁锢成无可置疑的永生。

他险些愣在原地，仅来得及猛地甩开赛罗冲他大喊一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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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红蓝色的身影几乎止在那儿。

赛文看见他的儿子回头看了过来，用一贯懒散轻慢却诧异的语调小声问道：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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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啦？”

…

赛文没回答，他忽然对赛罗眼灯里的神色充满了怯懦，竟直接侧过头来。

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让他心疼后悔了好久的话：

“很遗憾，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奥特战士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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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会妄图改变过去或者未来，他能做的就只有接受现在。

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

然而却总是只能默默无闻给予父爱。

最后听自己最爱的那个小家伙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大叔”，还要假装面对那双小小软软的攥紧自己披风一角的手，以及小崽软乎乎的明黄色眼灯。

他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志愿者一样，不能表现得太过于亲近。

但他又舍不得太疏离，像是形同陌路的两位路人。

所以赛文总是只能笑着对赛罗说：

“叔叔下次有时间就一定会来的。”

“……”

“来看赛罗。”

……

所以父爱就像承载生命的广袤大地，用连绵起伏的土地托举起了万物星辰和群山。

赛罗敢说K76上的日子是他这一生最不想回忆起的时光之一。

但是当他穿过修行甲握住赛文的冰斧，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就是他时，无可置疑，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复杂和委屈几乎一瞬间涌上心头。

明黄的眼灯透过漆黑的修行甲，那双蓝色的还带着细小擦伤伤口的手里握紧了银白锋锐的冰斧。他低头看着自己红色的脚尖，忽然又仿佛回到了自己在福利院一遍遍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与众不同的时刻。

独一无二的，是怪物。

可是赛文的冰斧却一次次地闪耀着告诉他。

——他是一个在绝境中诞生的奇迹。

——他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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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光明又一次选择了他。

就像当初少年赛罗毅然决然地向内核伸出双手时的那样不可自拔，这次的光明来得实在太过于迅速，就像是他天生被等离子火花眷顾一样——

赛罗在战损的同伴注视下归还了等离子火花，然后又在恢复光明后的光之国几亿居民的注视下从高塔之上飞落。

无数细小的牵拉从四面八方而来，好像又是一种他当初要被光芒吞没似的感觉。

赛罗恍惚片刻，忽然瞥见身旁有几对劫后逢生的青年夫妇抱着奥自己的孩子正嬉笑着走过。

视线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赛罗看见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高大战士的背影，就和每次的回忆中一模一样。

是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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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佐菲摇摇头，拍了拍身旁弟弟的肩膀，忽然说：“算了……”

“汇报先不要着急，给他们父子俩留点独处的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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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更远处。

几乎远到了宇宙的尽头，又仿佛连接在了宇宙墓地之上。

一片浓厚的漆黑之中，贝利亚的眼灯忽然亮起了丝丝渗人的红光。

他笑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

“原来是你啊……”

“赛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