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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众志成城(上)

七色堇之断肠海棠

洛阳城中新开了家茶馆,布局简单清雅,还特意请了位说书先生,今日一大早,这位说书先生就来了,他四下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行人还不少呢,于是招呼伙计搬了茶桌到门外,就坐在门外说书,招揽客人……

“话说,咱们当今陛下的次子,那可是先帝爷亲自赐名元尧,尧舜禹的尧,那可是寄予厚望,也是咱们当今陛下原配洛皇后的嫡子,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呢?”

“啪!”惊堂木一拍,周围也聚满了行人……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还请先生解惑。”

“这个……自然是现在这位皇后娘娘的手笔了,我之前都听说了,现在这位皇后娘娘生的是长子,自然容不下洛皇后的嫡子了……”路过的人说着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

“诸位!大家若是感兴趣,就进来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故事,可好?”说书先生站了起来邀请大家。

“走吧走吧,进去听听看……”

行人陆陆续续进来喝茶,说书先生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继续说起了这个太子府里多年前的秘闻……

南宫皓站在二楼的围栏处看着楼下沸沸扬扬的附和声,微微一笑,如此孟斯的传闻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吧,而且也顺应的孟斯的意思,除掉皇后……

南宫皓刚刚下楼,就看见怀化大将军和御史大人气愤的走了出去……

“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是这般蛇蝎心肠的人,陛下子嗣单薄原来都是皇后的问题。”怀化大将军一脸的气愤。

“邓将军,不过是说书先生捕风捉影的一个故事,不必太往心里去,我看皇后娘娘不会是这样的人。”

“俞大人,你跟皇后娘娘可有过接触?”

“我自然没有,不过我家女儿是见过皇后娘娘几次的,说皇后娘娘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的很呢。”

“我看未必!”这怀化大将军毕竟是安思喆还在位时的旧臣了,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得到中用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当今天子的信任,要是他带头废掉皇后这个前朝公主,或许还能官运亨通呢。

第二天早朝,邓将军就忍不住上奏,“启禀陛下,坊间传闻,皇后娘娘谋害皇嗣谋害先皇后,如此恶毒妇人,如何能入主中宫!请陛下废后,赐安氏死罪!”邓将军以头抢地,以表忠心。

“邓卿所言可有证据?”燕云祁蹙眉,手心都出冷汗了,可还是冷静下来。

“这……”邓将军愣住,不知所措。

“既然没有证据,就凭几句流言蜚语朕就要处死皇后?岂不是暴君行为?”

“陛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要是不处置皇后,只怕陛下也会失了民心啊!”

“哦?那其他卿家呢?你们也认为朕该为了这些流言蜚语处置皇后吗?”

“微臣惶恐……”其他人都只是跪下请罪,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邓卿,你这闲职也做了许久了,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乃武职,并非谏官,朕要是没记错,您今年也有五十岁高龄了吧,不如告老还乡如何?”

“陛下!臣……臣遵旨!”

“退朝!”

下了朝,燕云祁直奔蓬莱殿,繁琐的朝服还没脱下来,急急忙忙夺门而入,拎起茶壶仰起头直接往嘴里倒,溢出来的水打湿了朝服。

安若也是一惊,燕云祁什么时候都是端方温和的,什么时候这般急躁了,其他人跪下给燕云祁行礼,只有安若走过来,接过燕云祁手中的茶壶,为他擦拭着朝服。

“陛下出什么事了吗?急成这个样子。玉致,帮陛下更衣。”安若好笑的看着燕云祁,年纪不小了,跟个小孩子一样,这朝服是不能沾水的,又不是不知道。

“若儿,朕跟你说个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燕云祁挥了挥手,阻止了玉致的靠近。

“什么事儿啊?”安若只好亲自帮燕云祁卸下头冠脱下朝服了。

“先别管这个了,那个……外面都在传,说你杀了元尧。”燕云祁也闪过了一丝怀疑。

安若放在燕云祁腰带上的手一顿,“陛下相信吗?”

“不信,那天的事儿,朕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你从未进过洛凝的院子,怎么可能是你。”

“既然陛下不信,又何必把谣言往心里去呢?”

“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陛下,你我相识相知多年,臣妾什么时候怕过?”安若握住燕云祁的手,温柔一笑,也给了燕云祁力量。

“那这件事儿,若儿有什么打算。”

“原因并不难找啊,无非是某些人想要平息自己的流言蜚语想出来的办法喽。”

“她?就她那颗脑袋,想的出来嘛。”

“陛下再想想,她是怎么进宫的,不就知道谁会帮她了吗?”

“也对,这件事儿需要朕帮忙吗?”

“这种小事,陛下看戏就好,必要的时候,陛下可要站在臣妾这边,有些事也要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

永禄宫

孟斯听着杜鹃的汇报,简直是心花怒放啊,“南宫皓那个废物终于有点用了。”

“可陛下没有废后,还让邓将军告老还乡了。”

“你懂什么!陛下这是放松安若那个贱人的警惕性呢,不然怎么不当场赐死邓将军啊。”

“娘娘英明。”

“到时候这个流言愈演愈烈,咱们再加把火,还怕安若这个贱人不倒台吗?”

“可是陛下还是很喜欢皇后的,只怕陛下不舍得。”

“切!那个男人不喜新厌旧啊,我表姐长的不美吗?可有了年轻漂亮的安若,我表姐什么下场啊,现在就是她安若的报应,好歹我美貌不输给她,又比她年轻吧。”孟斯一脸的想入非非,做着当皇后的美梦……

蓬莱殿

安若坐在主位之上,端着茶盏慢慢品尝,不一会儿,夕颜就带了孙太妃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孙太妃不卑不亢的行礼。

“您是长辈,无需这般客气。”安若笑意盈盈的说着,“太妃娘娘请坐,这是今年新进贡的雪顶含翠,太妃娘娘您尝尝看。”

孙太妃坐立不安的轻轻抿了一小口,“皇后娘娘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皇后娘娘诏老身前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

“太妃不必紧张,本宫是觉得遥雪阁偏远冷清又长年阴冷,本宫听惜月公主说太妃多年风湿,所以想着要不就让太妃娘娘先住在蓬莱殿偏殿,等选出个合适的宫殿再给太妃娘娘迁宫如何啊?”

“这……这不好吧,蓬莱殿是皇后娘娘的地方,老身怎么配留在这里。”孙太妃目光短浅,一听能住在蓬莱殿,心里都已经乐开花了,却还不得不推辞。

安若轻笑,“太妃就不爱推辞了,夕颜,带太妃娘娘去幽兰苑。”

“是!太妃娘娘请吧……”

正值晌午十分,有个脸生的小宫女去了应国公府找惜月公主。

“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妃娘娘她偷了皇后娘娘的首饰被关在蓬莱殿了。”

惜月一听急了,“她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你……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公主,奴婢南依,是遥雪阁的婢女。”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皇后。”

安若正品尝着今日的午膳呢,一道红烧狮子头做的很是合口味,入口即化,惜月带着南星就进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惜月和南星一同行礼。

“公主来了,坐下一起吃吧。”安若放下筷子示意玉致去扶惜月。

惜月坐了下来,欲言又止,时不时的就瞄安若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公主是有话跟本宫说吗?”

“皇后娘娘,我娘她……”

“太妃暂时留在蓬莱殿,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是故意得罪皇后娘娘的,不管她做了什么,惜月替她跟皇后娘娘道歉,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惜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以为本宫欺负了公主呢。公主,本宫留太妃在蓬莱殿没有别的意思,公主不必担心,本宫也请公主回去给应国公带句话,就说淑妃死的蹊跷,要不想孟芳仪偿命,就收起这些小伎俩,本宫并没有放在眼里。”安若看起来平和,可眼底一片冰冷。

惜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南星也是吓得脸都白了……

“皇后娘娘的话惜月记住了,惜月告退。”

南星扶着惜月出了宫,两人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到回了应国公府。

“公主,皇后娘娘她什么意思啊。”南星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看来那些谣言是国公爷放出去的,所以她用我娘要挟我,用孟芳仪要挟国公爷。”惜月也捏紧了手帕。

“怎么办啊公主?”

“去找国公爷吧。”

两天后,那个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被南宫皓亲自押解到大街上,“此人妖言惑众,造谣生事,本官亲自将他绳之于法,还请父老乡亲们不要人云亦云!”

“啊?都是骗人的?还说的绘声绘色的,跟他看见了一样……”

“可不是,差点信了他!”

“就是啊,我家小妹以前还在洛少卿府上当过差,洛少卿都没说过皇后娘娘一句不好。”

“……”

“这种人就应该拔掉他的舌头,省的他妖言惑众!”

“对!”

南宫皓见目的达到了,就拽着那个说书先生走出了人群,后面的人还不依不饶的,“拔掉他的舌头……”

应国公府的府兵拦住了围观的群众,南宫皓这才把人带到没人的地方。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给你一笔钱,别在出现在京城了。”南宫皓也是忍着怒火攻心,怎么跟孟斯交代啊。

“国公爷,小的告退。国公爷保重。”

果然到了晚上,孟斯就收到消息了,坊间对安若又是一片称颂了……这也太措手不及了吧……

气急败坏的孟斯直接来应国公府找南宫皓,“南宫皓!你个废物,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芳仪娘娘,臣自有臣的主张,娘娘息怒。”

“哼!我看你不会也被安若那个妖女迷惑了吧,昨天她还骂声一片呢,今天就有人为她歌功颂德了?还不是你这个应国公的帮忙!”

“芳仪娘娘,臣不是要帮皇后。”

“住口!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结果就是连你都不肯站在我这边了。”

他们两人的吵闹声被惜月听见了,“孟芳仪,他们……难道……他们真的……”

南宫皓发现了躲在门外的惜月,还没等孟斯和惜月反应过来,南宫皓就一掌拍碎了惜月的脑袋……

孟斯回过头的时候,惜月已经血肉模糊了……

“南宫皓……你……你你……”孟斯已经彻底慌了,她怎么忘了,南宫皓还是个绝顶高手呢,她不知所措的捂住嘴,眼中全是惊恐的往后退……

“阿……阿皓……你冷静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被,被安若逼得才会气急败坏……”

南宫皓看了她许久,面沉似水的把惜月埋在了院子里,孟斯悄悄的绕过南宫皓跑了出去……

草草的把惜月埋了,南宫皓的怒火还没消下去,而且公主莫名其妙的没了,他也不好交代,心烦意乱之下,一个人策马出了城,在郊外一拳一拳的打在一棵百年老树上……

另一边,栾苏凡正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在山坡上采药呢。

“栾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栾苏凡有些头大,这几天这些孩子不是缠着白白玩,就是来烦自己,好么殃的他还要来采药。

夏枯草两文钱一大包,还用来这种地方采么,这些皮猴子还总问这问那,让他不胜其扰。

“栾大哥,歇会儿吧。”

是那位纠缠他的少女,女孩殷勤的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栾大哥要不嫌弃,就拿去擦擦手吧……”

栾苏凡默默白眼,能不能勾引的有点新意:“可不敢,这要是给我夫人知道了,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姐姐怎么可以对栾大哥这么凶呢?大哥为了生计已经很辛苦了。”

“你嫂子一点也不凶,只是……”

“只是什么?”

少女天真的期待着栾苏凡能说出自己夫人的什么不好。

“你过来,我告诉你!”

“好……”

栾苏凡在姑娘耳边轻轻说着:“你嫂子啊,没别的,就是力气大,一手能捏碎两个核桃……铁的!”

少女花容失色。

暗处,夕颜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早就知道了栾苏凡的藏身之处,看栾苏凡正‘左右逢源’故意在栾苏凡脚下一弹,栾苏凡从山上滚了下去,刚好滚到了南宫皓脚下……

“怎么这么倒霉啊……以后这种出力不讨好的过就不能做!”栾苏凡还没发现身边的危险。

“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南宫皓阴沉的声音响起,“神医,好久不见啊。”

栾苏凡一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连忙爬起来就想跑,没跑多远狂他的肩膀却被人用鹰爪钩锁住了。

南宫皓顺势一收,栾苏凡被甩了过来,重重的趴在地上……

“白白救命啊……”栾苏凡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着……

山上的孩子们也害怕极了,年纪最大的是那个跟栾苏凡说话的少女,可她一个不谙世事的乡野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好端端说话的人突然跌落山坡……

她只能硬着头皮忍住恐惧,领着孩子们在山下找了许久,山里天色变得快,“栾大哥可别出什么事啊。”

“是啊是啊,阿爹的病还要治……”

“珠儿姐姐,我们,我们要不要去找白白姐姐啊……”

院子里运行小周天试图重新修炼内力的南宫刕,隐约听到一句:“白白救我!”

她猛的睁开眼,额头上布满虚汗,随即涌心头一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就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些人边跑边喊:“姐姐姐姐,栾大夫从山顶掉下去了,我们都去山下找了,没找到他……”

原来她听见的那句‘白白救命’不是幻听……

“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家去吧,别让家人担心,我自己去找他。”

说着她就一个人上了山,在山顶找到了栾苏凡滑落下去的痕迹查探。

“不对,栾苏凡轻功可谓独步天下,怎么会落下山坡,一个云梯纵该上来了。怎么会失踪的?”

她心里无数的疑惑,只能沿着痕迹一点一点的找到山下,一颗老树的叶子被打的七零八落,树干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其实内力已经跟面一样软了,南宫刕用手一碰,那棵大树就顺声倒了。

一旁还有打斗的痕迹让她心惊肉跳的。跟栾苏凡交手之人内力如此精纯,让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她全盛时期只怕也没有胜算,这个人……只能是他!

想到栾苏凡要面对那些非人的遭遇,她就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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