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老了,看这个世界也常常模糊不清。
我来到居委会办公室想再拿些外来人员登记表整理些信息,忽然就看见那份我自己思考了数天整理出的防控方案被压在了许许多多资料的下面。
我想,他们是不是不小心放错了,就把它抽了出来准备待会儿和管理人员商量一番。
委员们不一会儿进来了,看到我都露出了笑颜:“医婆婆,来啦。可别太辛苦了。”
我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支持你们的工作呀。对了,这份方案你们是不是放错了,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修改下。”
“啊真的,我不小心放错了。写得很好的,我们会仔细看看的。”其中一位立马回应道。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我就收起了再和他们谈谈的念头。
“那我走了,你们忙吧。”
“嗯嗯慢走啊。”
我想,如果我几分钟后不回去的话,我是不是会更快乐一些。
门内。
“又来了,我们又要来招待她。现在的老人家咋那么喜欢搞事情哦,待在家里不好嘛。”
“是呀,都不敢怎么给她安排工作,万一出了事我们怎么办,看看最近碰瓷的老人家一大把。”
“唉可是露露老师是她女儿,我还想把我小孩放进她班上去呢。”
……
我知道了,那份方案他们终究是不会看的。
尾声
傍晚,童童提着一大袋橘子,踩着自己的影子,垂着头,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不小心,他撞上了一位穿着防护服的婆婆,抬头一看,咦,这不是一直在社区防疫服务处工作的医婆婆吗?
他心念一动:“医婆婆好!”
听闻问好声,医婆婆停下了脚步,看向面前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哎,是童童啊,放学啦。”
“嗯嗯。”
“那快些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婆婆,你要……吃橘子吗?”
医婆婆摸了摸童童的脑袋:“好啊,给婆婆尝尝。”
童童小心翼翼地递出了一个小小的橘子。
三下五除二,医婆婆剥开了它,露出了芳香四溢的橘瓣。
“谢谢童童,很甜。”
“真的吗?”
真的。
江承月关于冷,或许是内心的隔膜,或许是人性的弱点。我们常常对那些比我们稍微惨一点的人抱有同情心,我们总是不经意地对他们流露出那些心疼,我相信这都是善良的表现。
江承月可是,我们真的接受了他们吗?我们真的愿意把他们当作普通人去看待吗?我们愿意靠近他们吗?还是,那些表面都是我们自欺欺人的证据。
江承月故事里的童童是个艾滋病患者,大环境还是说不能够歧视他们,可是还是很少有人愿意去和他们一起玩耍。那种成见或许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真的很难很难撼动。
江承月现实中正常的我们或许都有不太正常的地方,而那些不太正常很可能会被别人放大,那就是我们融入不了的群体。希望那些渐渐冷却的冰块慢慢消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