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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番外】明天

栖桐向晚

入目都是酒瓶,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四处,斑驳又狼藉。展时还想往自己口中灌酒,他白皙的脖颈上霎时淌过一条又一条蜿蜒的酒渍。

接着,一只手拦住了他。展时有些迷糊,顺着那只修长细腻的手一寸寸往上看,口中喃喃:“初忆,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一向是明朗又张扬的,但是现在却是满满的期待和小心翼翼。

卫莱的心一阵酸涩,忍住眼泪顺势把那喝了一大半的酒瓶从展时手中夺了过来。展时没有防备,酒一瞬没有了,他眯了眯眼,看向眼前的少女,就像隔了一层雾一样。随即他垂下头轻轻笑着,想道:真傻。怎么,可能是她啊。

卫莱察觉到了对方的失望,对此,她已经习惯了。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咬着唇瓣,酝酿了一下,说:“展时,你能不能别这样了。”

展时低着头,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卫莱忍住眼泪,继续说道:“我想,她也不愿意你这样的。”

这句话就像一块巨石投入一片湖一样,卫莱没想到她连名字还没说,展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透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看,卫莱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他哭了。那个在她心中总是意气风发,像个英雄一样的少年,在她面前像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哭了。卫莱呆住了,她也只能静静地蹲在原地。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终究不是她啊。

“卫莱,你说,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给她发了好多…好多信息。可她已经不回我了…”展时狼狈地翻找出压在酒瓶中的手机,想证明什么似的,可是,他的手机是一片漆黑。已经关机了。他还不死心,继续按着开机键。看着这一切 卫莱一阵心痛,按住了他继续动作的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有多么喜欢她。

展时甩开了她的手,他的头晕乎乎的,四周都是翻滚颠倒的模样,就像一场可怕的梦。他真希望眼前就是另一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她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爱她,我们有多合适…”

展时将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个总是爱穿着白裙子,披着齐肩长发带着笑颜的女孩。“展时,是初忆的展时!”“初忆,是展时的初忆!”他们走过三餐,跑过四季,在学校,在演唱会,在大街小巷,在这座城市…时光不歇,撒下了诸多美好。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逃课,一起努力,一起说好明天…花开四季,朝阳星辰,所有我在乎的曾经都是关于她。展时沉溺于漫无边际的回忆中,如果可以,他不愿意再醒过来。

可是,就像河水终会入海,一条路终会走到尽头。展时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她苍白又冷漠的面容上,都说,有多爱就会有多恨。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恨她,她说,她不爱了,我们不合适了。为什么呢?展时想不通。

房间里一瞬变得很安静。卫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她推开散落于她脚边的空瓶子,鼓起勇气,扶住了展时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滑下去的身体,好凉,她突然下定决心抱抱他。因为,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靠近他了。思至此,卫莱动作轻缓地抱住了展时,她感受到了肩上的湿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我知道,没事的。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展时的脑中混沌一片。

“我,我什么也没有了。”

“不,你还有明天啊。没了我,你也还是你啊。你说过的,会听我的。”

“展时会听初忆的。”展时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他梦呓般地说道。

卫莱听清楚了,收紧的手顿了一下,她轻轻回应道“嗯是呀,展时还要好好地生活啊。”

这一刻,展时似乎想通了什么,他回抱住卫莱,哑声说:“…谢谢你。”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料想不到的现在,他突然想着,或许,就在明天,或下一天,或者再下一天,我就会接受的。

我还有明天,可我们没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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