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沉默必须变成一种具体的物质
那应该就是雪了
阿梅丽·诺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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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贤啊,你也回来有一个星期了,怎么不去看看你姐姐去。”
严肃的白胡子老人说这话用的陈述的语气。
对面被他称伯贤的男人低着头,假装专注的用刀叉撕扯着盘子里的牛排,也不吃,就是撕扯
“我忙。”边伯贤依旧没有抬头
老人拿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捻起餐巾擦擦嘴:“你这回也不去看看你小侄女,你不是最亲她了的。”依旧是陈述的语气。
对面盘子里发出刀叉划拉盘子的刺耳响声,老人有点错愕的抬起头。
“我吃饱了,爸您慢用。”
边伯贤放下刀叉,盘子里的牛排已经稀巴烂的了。
他迅速站起,连象征性地擦手也忘了,只是慌张的逃走了。
边钰城看着儿子的匆匆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让保姆泡了壶茶,转身走去了花园。
边伯贤慌张的躲回书房,站在书房中央久久,满脑子都是姑娘流泪的样子。
良久,他挫败的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一闭眼满是姑娘的样子。高兴的,兴奋的,失落的,甚至是那天的心痛的。
睁开眼,耳朵里都是那天她的控诉。
他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个空壳子了的。那天,姑娘用眼泪和悲切语言做的刀将自己全身上下的脏器都仔细摘了去。
她不白拿,她也全全的将自己的全部都递到他的面前,可他这个该死的胆小鬼,他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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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你明明也爱我!你为什么现在才闪躲!”
姑娘泄愤一样的将手边的东西尽数的砸向他周围。像是想要吓唬走他心里的胆小鬼,这样他就能直直的过去,安心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了。
可他只是无力的说着:“别闹了。”
“你明明!明明那么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告诉我你爱我啊!”姑娘依旧在哭嚎,依旧在摔砸。
而他,依旧站的定定的。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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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敢去看她。”边伯贤瘫坐在沙发椅上,目光空洞的自言自语。
是啊,他哪里敢去看她,他该怎么再去看她。那么多该死的爱意都要烧穿他薄薄的眼皮子飞出去了的,怎么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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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母女二人悠哉的看着电视
母亲嗑着瓜子突然问:“诶?二三,你小舅回来你也不没去看看他?不像你啊。”
女孩儿抓瓜子的手一顿,又继续动作。囫囵的回答:“我也很忙的好哇。”
母亲一脸的嫌弃,不再去看女儿:“切~你什么时候忙过。”
母亲将注意力回归到电视上,女儿的心思则越飘越远,不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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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任是她在如何的撒泼打滚,他也没再往前哪怕一步。
白兰真是恨死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隐忍又克制的样子。恨死了,恨的牙痒鼻酸。
岁月和人群不知是怎样把她最爱的人训练成了一个胆小鬼,也未曾和她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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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心里明白,她哪里敢去看他。
他理智的样子和他眼睛里看自己翻涌的爱意,显得是多么的表里不一。看了就恨,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