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 白胡子老僧

肖战吃了一碟子面，也不觉得饿了，用勺舀盛了碗填胃的面汤，全了身上的暖气贯通，便把伙房打递给了小和尚，拿了灯烛，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去。

灯烛已经烧的只剩下个蜡油煮滚的蜡底，肖战借着一息将耗尽的焰子回到房里，却不想挟着还有三寸不见光的时辰，将息一觉，反而裹了睡衣平躺在榻上，不想阖眼。

明日里要去见亦川先生，也不知道亦川先生在藕轩畔，可着在安危里，为了弄清原委，自己少不得在这寺里蹉跎些日子，陛下那边近来也会召见自己，不知道会不会乱档之中，生出错乱？

怀着纷来复至的心情，眼皮半睁半合的陈露在梦魇和清醒之间，天光的鱼肚白终究推开了梦魇脆弱的门，把肖战从梦境中拉出来。

着了衣衫，把炉壁上的外衫拿下来，经过一夜熏火不眠不休的文烤，衣衫已经干的反而有些紧着了，炉壁上的窄台子，一棵青透颜色的绕春藤不合时宜的盘踞在不足三寸宽窄的台面上，佝偻着原本就曲绕迎合的身子，和台子表层被炉壁烘烤的干裂的土屑子拢合了。

不知是绕春藤因为这壁炉温暖可煦，又有那么一寸无人打搅的空间可以独自任性的舞着，没受了冬日的寒薄，还是对春天有着舍生忘死的青睐，倒是冬日临至，它便不合时宜又一腔孤勇的躺下了冬日的肩头，息魅在这台子上。

肖战也不知这藤子是否是喜水的，从防了屋子干热的木盆子里拿烛镊子沾了一些水，丝丝洒洒的散在绕春藤上，给它在冬日里的干燥角落，喂下一滴清凉的泉露。

把一副衣衫都穿戴整齐，再把自己已经裹得厚挟的身子躲在茸噱的毛氅中，到门口开了门，却是屋内鱼肚云芽白，天色经黑不瞧人，还是晦明交隔，不是个醒明欢畅的时辰。

念着时头许早，肖战不想去打搅小和尚和庙子里的其他僧众，独自绕身到伙房里，和掌炊早晌的僧人要了两个新热的馍，在屋子里草许吃了，便给小和尚的门前用昨日屋内的纸张写了几句告别的话，从着昨日进来的拴门走了。

本以为出了庙院，便只是一路风徐赶去藕轩畔就好了，可依着零悉小路行了几里路，便迎面遇上了庙里的真真正正的管事人，主持先生。

主持腿脚有点不方便的赶上来，也是两个人要撞了头面，也是认出了今早坐禅时被小和尚提及的肖战，拉了肖战的袖面，“统铳大人，老僧不知你昨日晚上临遇敝寺，没有亲自接行大人，怎么大人事忙，这就要去做正事了吗？”

肖战牵着马儿，先被主持的团绒般的白胡子抢了眼，僧家一向青喜干净，忌讳毛发弊垢，虽然主持是年长养尊的老来历了，可那在下巴上有符号意味的胡子，还是让肖战心里想了些道理之外的，僧家留须缠哨头，是不十分尊敬行者道理的。

主持和自己刮挨了的袖口边角上，缝了花噱的哨头步绫子，这样的衣饰，在白面人家也是不学好的二八溜子青年才缝袖口的，这位主持用着这样的袖子，怕是和刘询身边的人走的很近，僧人身份只是个障眼罢了。

和主持道了好，看了前面还有的辗转的路，“友人有难，需我化解，我看天里还早，不想打扰，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