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 身寒最后是心寒

或许是因为这笼中鸟儿被木架枷锁牢牢的绑缚着，病厌的形态像极了自己吧，才推己及它，要改变这鸟儿本该颓败病逝的命运。

褚辛离了鸟儿店面，又摸了摸囊中羞涩的荷包，只剩下几个质地不好的铸币，也是买卖人家看不上眼的。

腹中饥饿，跬步没力气走了，正是司徒公子府上离这处近，去司徒公子府上吃些吃食，饱了腹再告回府上也是可以的。

如此想着，喜滋滋的步子又不甚疲乏了，赶着晚饭点之前，步脚到了司徒岩府门前。

府门大方的开着，院子里果然飘了炙肉香在院中，褚辛在府门外向内张望，见也没个小厮侯在门口，直接进了院子。

捡着轻车熟路走到司徒公子的听琴小楼，司徒公子平日里闲着没事，总是落座在听琴小楼，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到了听琴小楼，正见到司徒公子在弹着琴儿，坐在团白色雎丝绒毛制成的蒲垫上，四边围着几个端了木制圆牌的小厮，司徒岩指尖从琴弦上剥离开，脑中有了思绪，提起桌案边角处的墨笔，在一个小厮手上的木牌上写了个律角。

褚辛逐渐走近司徒公子，也看清了木牌上的律角，是小雅的变律，一个嘁字音的尾律，使得褚辛感到这是个基调悲泣的压抑曲子。

司徒公子是有伤声萦心？

褚辛拍了手，掌声开合的声音引动了司徒岩的耳朵，触觉了褚辛光临了自己的居所。

“褚辛。”司徒岩伸手唤了他，眉眼上漾起点自在，要随家小厮给褚辛拿了个绒毛团子来坐下，团子挨着自己置放着，褚辛也邻着自己坐着。

“褚辛今天怎么来光顾司徒量曲人我了，我还以为褚辛除了给你们家主人传个话，不会来我这唯有澹风的地方来呢。”司徒岩要端了木牌的一应小厮都退下，把屋子里端了晚上的眈食过来。

一个川南口音的小厮说了，“公子，您平日里都是去燕厅里吃的，今日里在这儿，怕是食物过了几道长廊，会耽误了香气。”

司徒岩看褚辛脸上红闷闷的，知道他定是在外面奔了许久，这听琴闭风处暖和，远甚燕厅里的温度。

“你且按我说的来。”司徒岩退了外音小厮的意见，把只杯子拿了，倒了杯暖活活的热茶给褚辛，“外面天冷，胃里寒气不可以懈怠，吃了吧。”

褚辛没想过这杯茶是斟给自己的，杯壁灼热，挨着桌案推递到自己边上，手指上还是被杯壁烫了热伤，把手指从杯壁上挪起，上面的红胀被司徒岩看到，“新茶是热烫的，褚辛是不是在外面冻傻了，这都不知道？”

褚辛把手指放在双耳上积凉了，“我以为司徒公子给我斟的是晾了许久的茶，哪知道是个热乎乎的新货？”

司徒岩被褚辛的一句回呛逗得脸上升起笑意，“你倒是责怪我了，我取了个巧，从师祖那里学了个高招，在这里支了个烧茶架子，你喝到的，只能是热腾腾的新茶。”

“烧茶架子？”褚辛把双手从红润的耳朵上放下来，目光在屋子里四处瞟，也不知道司徒公子口中的烧茶架子是个什么样的工器。

“就是在屋子里自己用砖泥砌筑个炉坑，再捡些个淬度纯良的老玄铁料子，打磨成一个个的粗链条，选个同样瓷度稍低的茶壶，被链子吊了，悬在炉火上烤，就可以随时吃得这一壶热茶了。”司徒岩把自己身前杯子斟满茶水，吹了热气，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