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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书生剑下

死生契之重来

(接上章书生剑未完之作,不多赘述。这章有那个历史故事男皇后的灵感)

天上小雨断断续续地落着,雨丝冰凉,被秋风吹到身上。洛冰河抱着沈清秋进了内屋。他现在才发现原来沈清秋这么轻,好像自己一用力,腰就会被折断。

烛光憧憧,白纱幔飞。红绸软帐,床上交缠的两人。

第二日,他们离开了京城。

不久来到了一座满是竹林的山峰,竹地仙气萦绕,清泉从竹林山石间流出。世人将此峰称作清静峰,传闻此竹林曾是仙人所居之地。

清静峰,真是一个清幽别致的地方!名副其实。洛冰河想。

他接沈清秋下了马车。从此他二人决定在此居住,不问俗尘纷扰。况且说到底他二人这样的身份在这大千世界也是会被诟病的。

但清静峰只属于他们二人,没有天下人妄语。

就这么不顾一切抛下俗尘过往隐居山中,悠然自在地生活。

在清静峰上,岁月静好。

竹舍里,沈清秋时常倚靠窗前轻轻念着一本诗文;

小溪边,洛冰河玩笑着将水泼到沈清秋手中的书卷;

山林里,两人追着兔子竹鼠跑,洛冰河明明会武功,却愣是不用……

也有清风习习,天上泉流从竹林间倾泻而出,沈清秋雅兴即发,在崖上迎风弹奏,洛冰河在一旁倾听;甚至沈清秋有时会提把剑同洛冰河过两招……

他们也在清静峰竹林里相濡以沫,早晨洛冰河会为沈清秋准备温暖的肉粥,天冷了沈清秋会为洛冰河缝一身棉服,每月十五,洛冰河下山一趟,沈清秋掌灯等他至深夜……

宁静的生活被打破那日,天上日头正好。

“太子殿下听老臣的话快回去罢。”

“殿下,您怎可为了一个书生不顾大局?”

“殿下,望您三思啊。”

“微臣望殿下三思!”

……

“望殿下三思!”

在为首的重臣说出三思之后,后面跟的黑压压军队皆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够了,都给我退下!”此刻,洛冰河虽然很久当太子,但那属于君王的强大气场却忽然展开。

军队退下,几位大臣却依旧跪伏竹舍外面。

洛冰河不管,目不斜视走进屋中找沈清秋。

沈清秋坐在竹舍里喝着茶,洛冰河看到他人完好无损松了口气,道“:清秋。”

“回去吧。”沈清秋说,想了想又道:“我不过是一个书生,而你是太子,终究隔着太多东西。”

洛冰河急切道:“那又怎么样?我才不在乎!”

沈清秋叹了口气,说“:可我是男子,不行的。”

洛冰河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不容他躲避,咬牙道:“难道你就这么看重这个?”

洛冰河叫道:“清秋,沈清秋,师傅,我不管,我只想和你永远一起。”

“如果有谁来阻止那就杀了谁,皇命又怎样?这个世间有一人阻止杀一人,百人千人阻止那就杀百人千人,成千上万人阻止就全部屠杀。”

………………

洛冰河走时是休书一封自愿放弃太子之位的,但他走之前并没有传位给靖皇子,相反还暗中派人毒害了他。不过就是,退位书并没有被交给皇上,而是被皇后拦截了。在他离开的两年时间里,他的母亲为了他谋划了太多,甚至对外宣称身染重疴。为求治愈只能住在皇家祠堂,至痊愈不得见皇帝的鬼话。

但这鬼话皇帝信了,不仅如此,这皇帝前两日刚驾崩。

如今急召他回来,也是他必须继位。

可洛冰河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封一个书生为后。

皇太后听闻此事,当即就是一口心头血,被这个儿子给气的。

若是个身家清白的平民女子到也不是不可以娶进宫,可偏偏是个书生,是个……男子。

这种事情,历史上从未有过,将来也不可能有。

即便洛冰河是皇帝,此事都绝无可能。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当皇太后去找沈清秋的时候,沈清秋似乎看穿她来意,也表明会宁死不从。

皇太后,苏氏,当年也是名满天下的美人,只是进了宫,为求生存,也一日日变得歹毒,擅于心计。但不消说,洛冰河完全继承了苏氏的容貌,那可真称得上是俊美无双啊。

但是沈清秋却是真的前无古人。

“呵,难怪,我一直好奇冰河喜欢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原来是如此清骨。”苏太后走时如是对他说道。

远处,天真的小婢继续问皇后:“那个人怎样啊?”

“倾国倾城,清骨无双。”苏太后说。

沈清秋独自坐在刚才的亭中,没有动。

苏后说,她并非想要那个孩子,一开始的时候。

因为她不想嫁给皇帝,所以后来皇子出生了待他不好。一直到后来,皇帝忽然不怎么独宠她了,为了生存才不得不利用这个孩子夺宠。

之后发生的事,都很好猜了。无非是洛冰河某一日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厌恶他的这一真相,从而对苏后态度比陌生人还冷淡,哪怕她费力为他保住皇位,也很难让人知道这里有几分真心是为了洛冰河。

傍晚的时候,洛冰河来见沈清秋。洛冰河对沈清秋说:“我一定会娶你。我不会放开你,你也不要丢下我,好吗?”最后两字对如今的帝王来说显得有些卑微。

沈清秋抿唇,道:“我不会做皇后。”又轻声说“:我不走。”

此后数月,沈清秋跟随洛冰河身边,陪他南征北战,治理天下,最后官拜丞相,把能给的权利都给了他。除了为后。

洛冰河为帝,天下一向太平。

沈清秋从前早就幻想过天下太平,民生和乐的世界,所幸他举世之才,为新帝开路,也化解众多百姓之苦怨。

可乱世毕竟是乱世,尤其是这个群雄并起的时代。

他们相守的第十年,即是开端。也是结束。

东部墨国日益强大。墨国国主莫北领兵攻夏,理由夏国国君洛冰河任用男宠为相,无视法理,罔顾人伦。今天降神谕,赐吾神兵,攻灭夏国。

沈清秋出战。

长剑冷光,一剑刺过敌人身体。在这个丞相将帅的沈清秋身上,看不到昔日书生的瘦弱身影。

第一战,大胜归朝。

第二战,大胜归朝。

第三战。

沈清秋其人,名动天下,因貌因雅。

清雅秀丽,惊为天人。

举止言行,君子之雅。

沈清秋之剑名唤修雅。修雅之剑,君子剑。此刻染了鲜血,名剑发出光芒。

沈清秋在外对敌,不堪重负,洛冰河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莫北联合凉国宁国夹攻夏国

最终战,夏败。

那一天,久日干旱的大地忽然飘起了丝丝雨丝,空气中似乎还有清冷竹香。

洛冰河那时应在宫中。沈清秋在城墙上凝视下方许久又回头望了望城中百姓,最后举剑自刎,但奇怪的是,他死前看到洛冰河在他面前流泪。口吐鲜血。

洛冰河抱着沈清秋满身鲜血,那把剑最后也刺穿了他的身体。

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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