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娇弱小少爷和他的憨表哥（24）

等阿夜同肖思博他们打扫好外面的狼藉，再次回到肖战的书房，看到的就是肖战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肖战整个人都站在阴影里，微微仰头望着外面的月光。

冷清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面上，叶影随风动，伴随着沙沙声，无端多了些寂寥，显得整个越发的阴暗，压的人透不过气。

阿夜伸手拦着了想要进去汇报的肖思博，只自己悄悄走进去，很快把身后的人都关之门外。

看了一眼单薄的身影，阿夜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走到衣架旁取来一件外袍，披在肖战身上，这才与之并肩而战，一同望着窗外出神。

其实，早在阿夜进来的时候，肖战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刚刚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若非是阿夜拦住肖思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听肖思博说的话。

他真的，没想过要伤害这里的每一个人。

可偏偏，每一个人都是因自己而死。

明明不过是个不知世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背负数条人命。

“五岁生辰那日，娘亲为我准备了盛大的生辰宴，所有人都笑着祝福我，为我送上生辰礼，那是我有记忆以来，最热闹的场景，数不尽的山珍海味，各色精致的糕点，热闹喜庆的舞曲，还有，我的爹娘。”

应该是第一次当面提及最璀璨的回忆，阿夜整个人都显得温润极了，连嘴角的弧度也有了暖意。

肖战的眼神微微聚焦，凝神听阿夜的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夜突然说起过去，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为了自己。

若非如此，阿夜又怎会提及过去。

那一天，肖战曾从宋英美的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有心想要阻止阿夜继续讲下去，却被阿夜用眼神温柔的拒绝了。

“生辰宴当天，最期待的就是爹娘送给我的礼物。所以，从吃饭开始，我就一直黏在娘身边，想要第一个看到，哪怕我不在也会第一个看到礼物，但是总觉得连发现礼物的存在也是才好呢。”

“当看到我爹从院门进来的一瞬间，我开心极了，因为知道，下一秒，我爹就会走过来，从他的袖袋中掏出为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阿夜好像又回到了五岁生辰那天，双眼闪烁着期待的眼光。

“我已经看到了爹的手伸进了袖袋，真的，只要再等几息时间，我一定能知道爹他的礼物。”

“可是，再也没有时间了。”

阿夜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身子微微颤栗，语气里的泣血和悔恨是那么强烈。

“我亲眼看见我爹的胸前冒出了一把剑，剑身那么长，长到下一秒就要刺进我的眼睛。”

“剑尖停留在我的眼前，同样停下的，还有我爹。他的手再也没有机会伸出来。”

“当我回过头，看到的却是我娘微笑的笑容，里面有我看不懂的东西，更多吸引我注意力的，却是她身下的一滩血。”

“那一刻，所有来参加生辰宴的人都被一剑封喉或穿胸，只有我，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暗处的人没有灭口，也不知道我爹娘为什么惨死生辰宴，我更不知道背后的黑手是谁。面对满院的尸体，我直直站了一宿，直到姑姑到来。”

“后面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阿夜悄悄挪了一小步，让自己更靠近肖战，实则把肖战整个人都纳入羽翼之下护着，在这个位置，绝不会有人越过他去伤害这个被迫长大的人。

阿夜讲的很平淡，肖战却无声的握紧了阿夜的手，他什么也没有说，却又有万言千语藏在一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