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悔悟

魏无羡：“所以五大世家就联合起来，杀了薛重亥？”

蓝翼从记忆中那场血流成河的大战缓过神来：“魏公子果然聪慧。”

她深吸一口气：“五大世家同一位江湖人士联手，杀薛重亥，镇屠戮玄武。一时间尸骸遍地，夷陵仙山也从此变成了乱葬荒地。”

魏无羡想起那怨气浓重，随便一锄头下去都能刨出一具枯骨的地方笑了笑。确实是够荒凉的，连五大世家都放弃那处地方，昭告天下不许活人妄入。

“前辈，那后来阴铁下落如何？”蓝忘机问道。

蓝翼：“阴铁因摄取太多活人灵识，怨气难消。原本是天生至宝，却被用于吸纳天地灵气，可后来薛重亥以活人为牲，阴铁再无净化的可能。”

“之后五大世家决定镇压阴铁，联合江湖中人将其断成碎片，置于四方灵力充沛之处。”

“为防止重蹈覆辙，五大世家协定，再也不许对后世提及阴铁之事。”

江湖人士？魏无羡疑惑的眨了眨眼。

蓝翼前辈两次提及，但前世，他并没有听见除五大世家之外的角色……

别念卿盯着那块浮在空中的东西，总觉得那阴铁碎片的断口处，有几丝熟悉的力量。

而脑海中墨玉的传音入密也证实了这一点：“数百年前，主子也曾到达此间世界。他同五大世家交好，自然也参加了围剿薛重亥的战争，阴铁就是他同几大家主一同击碎的……”

抚着兔子的手顿了顿，最终又恢复平静。

“既然阴铁已经被镇压，那前辈又为何……难道是阴铁的封禁纹出了事？”蓝忘机问。

蓝翼放下手中的白团子，叹息一声：“所以说，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我身为女子，自继任蓝氏以来，一直饱受非议。正逢百废待兴之时，多年以来我力图打破陈规，探寻创新之道。”

“一生就为了振兴蓝氏一族，却遭受阻碍重重。”

“后来，我与好友抱山散人促膝长谈，偶然间听她提起阴铁……”

说到这，她叹息一声。

“抱山？前辈，你与抱山散人相熟？”作为一个重生之人，魏无羡觉得自己简直将一个人听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祖师爷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蓝翼：“抱山乃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挚交，然而我，却辜负了她……”

提起挚友，她眉目间显然多了几分高兴，片刻后又被悔意掩盖。

当年，她异想天开，得知阴铁在之后夜不能寐，翻阅无数古籍，终于从先祖的只言片语推出了蓝氏所管这枚阴铁的镇压之处。

寒潭洞灵气充裕，四方至寒之气汇集于此，凝结了永世不冻的一池寒潭，不仅是冷泉的源头，也是封印阴铁的绝佳之处。

冷泉，自然就是魏无羡他们被卷下来之前所在的寒潭。

当年抱山散人得知她的打算，曾阻拦过她，甚至拔出了佩剑。

抱山散人：“一旦你开启封印，却控制不了，该当如何？”

是的，她当时想，既然阴铁本身乃是天生至宝，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那时年轻气盛，身为蓝氏家主，又创立弦杀术，她固执站在挚友的对立面：“前人无法度化，不代表我辈不可以。”

最终抱山散人失望离场，而她也如愿步入寒潭，找到了阴铁……

蓝翼：“之后的事，你们因该也猜到了，我终是无法度化阴铁。不仅无法度化，我还闯下大祸，阴铁的封禁纹一旦解除，就再也无法封印。”

“我试了无数次，不但未能封印，还遭到反噬，身受重伤。”

“后来，我拼尽全力，阴铁被我的灵识封印，而我却再也无法离开这里。多年以来，我的灵识一直守护着此处，蓝氏禁地，从此在无人能涉足。”

她拿下抚摸琴弦的手，掩去面上的懊悔，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