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可说

云深不知处后山溪涧。

魏无羡同聂怀桑二人走在前面，两人面面相觑，身后还有个别念卿。

面对聂怀桑有些兴奋的眼神，魏无羡痛苦扶额。

就在一刻钟前，他想着，云深不知处接下来的日子可谓是清汤寡水，倒不如趁今天有时间抓两条鱼过过瘾。

和聂怀桑约好之后，他就问了别念卿一句“要不要一道？”

本来就是客气客气，谁知道别念卿居然点头答应了！

选好了地方，魏无羡有些头疼的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聂怀桑还好，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下水抓鱼。

但是别念卿，他瞧着那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一派谪仙的模样，实在没办法想向这人站在水里撅着个腚的样子。

这跟让蓝忘机穿女装勾引温晁有什么区别？

“就这了，下水吧聂兄。”他在聂怀桑肩膀上拍了拍，到底还是没点别念卿的名。

聂怀桑也没问，自己脱了鞋袜就扑腾进水里。他倒抽一口冷气，“魏兄，这水……”

“这水怎么了？”

聂怀桑搓了搓手臂：“好凉！”

魏无羡：“……”好悬没给你冻死！

别念卿确实不打算下水，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静静看着。

偶尔有风在吹过，带起的发丝遮住了眼，水里的人影好像变了一个……

“卿，你等着，我给你捞两条大鱼！”

一身雪白的人站在溪水之中，清澈的流水拂过他的小腿，偶尔飘过的落叶也要轻轻触碰他。

别念卿站在岸边，手里捏着一张燃火符点燃垒起的木柴。

“用法术和亲手抓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她不解，都是鱼，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为何一定要亲自下水？

那边的少年刚抓住一条三指宽的鱼，第一次没经验，鱼跑了不说，还被甩了一脸水，好不狼狈。

他一脸生无可恋，抹了把脸上的水：“当然不一样，法术抓的总是会比亲手抓的少几分滋味。”

瞧着那人一脸认真，连转过去的背影都带着一定要抓住鱼的决心。别念卿只是无奈摇了摇头，她坐在石头上，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木柴，当真就认真看着那人如何去捕鱼。

有风吹过，树叶窃窃私语，小心窥探着那一对壁人。

待到魏无羡和聂怀桑直起身子时，岸边的人已经生了一堆火。

聂怀桑似乎想说些什么，魏无羡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聂怀桑果真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两人安静瞧着那人。

别念卿往火堆里添了柴火，木然看着火光跳跃，只要她足够执着，好像就能从中窥探出一个少年的模样。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玉兰纹路，一遍遍勾勒，好像要将这图案永远刻进心底。

只是，刻进的是花还是人呢？无从知晓。

魏无羡和聂怀桑只是瞧着，最终还是聂怀桑按捺不住靠近魏无羡几步：“魏兄，我怎么感觉别姑娘好像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想家了吧。”魏无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打扰她，抓鱼吧，一条都还没抓到呢！”

他故作嫌弃：“聂兄，你说你扑腾的，衣服都快湿完了，愣是连鱼都没摸到啊！”

“欸你！”聂怀桑被他说得起了冲劲：“我这就抓给你看！”

他恶狠狠地说完，埋头仔细的去找水里的鱼，非要抓一条向魏无羡证明一下自己。

魏无羡摇了摇头，真是好打发啊……

他又看向岸边的人，这时候的她，失神的模样真是和前几日在彩衣镇喝酒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秘密呢？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出的苦难啊……”

就像他重生一次这件事，同样不能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