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透过红色纱帐,将整个营帐照的通红。
弥弥古丽垂首站在床边,静坐在床沿的娇柔公主则神情古怪地等着端坐一旁的阿诗勒隼。
到底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她在这么待下去确实不太好。见他们二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弥弥古丽只好自行解围:
“公主,天色不早,弥弥先…”
话还没说完,她猝不及防被那只柔软的小手拉到了床边。
“弥弥,你陪着我一块儿好不好。”
吴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拉着一个女孩子撒娇。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就只剩下弥弥古丽这根救命稻草了。
他可不想和“自己”洞房花烛啊!
弥弥古丽的手臂被他捏的生疼,动弹不得。
她不禁想到,这小公主的力气看着柔柔弱弱,原来气力这般大。
“弥弥,要不咱们一块儿睡吧?”
“……”弥弥古丽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刚想直接拒绝,可看到他通红的湿漉双眼,她挣扎了下,改了措辞。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她话中有话。
可吴磊这个直男他不懂啊。
“没,我…就是害怕。”
盛满笑意的眼睛抽了一笑,弥弥古丽继续道:“公主可是月信来了,身子不适?”
这下子笨蛋也该懂了,吴磊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喊道:“对,我那个……月信来了!”
弥弥古丽娇小的身影登时在他眼里高大许多,她简直就是救他于苦难的菩萨,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吴磊都想给她下跪磕头了。
“特勤,您看,公主身子不适……”弥弥古丽也乐得看阿诗勒隼吃瘪,故意说半句留半句,看想看他怎么接这个茬。
“既如此,公主好好休息,弥弥古丽留下照顾。”张口把茶水喝完,阿诗勒隼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营帐。
吴磊见他出去,翻着白眼叹了口气,亲娘哎,这一天下来他简直要折寿十年,太累了。
弥弥古丽被他毫无形象的样子逗笑,一手遮于唇前轻笑。
莺啼婉转的笑声倒是让耷拉着肩膀的人羞红了脸。
瞥见他耳根子泛着嫩红,弥弥古丽忍住了笑意,道:“公主歇息吧,弥弥在旁边守夜。”
奴隶身份低微,自然不可能同公主同睡,所以她很有眼色地帮着小公主铺好了被面,自行找了个背光的地方站定。
作为现代人的吴磊显然无法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他拍了拍床铺,纠结道:“要不我打个地铺,你睡床上吧。”
就算身体是个女的,他内心毕竟还是个男孩子,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弥弥真的站着看他睡觉。
弥弥失笑,怔怔地看他一眼,才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明天一早我就该被拉出去砍了。”
“弥弥知道公主心善,可弥弥是奴隶,公主是主子,弥弥可不能让公主打地铺。”
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侍婢,但这确实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
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滋味,不知怎么的,弥弥古丽的喉咙有些发烫。
“那……”吴磊哎呀一声,苦恼地摸了摸脑袋,自暴自弃道:“要不咱们一块儿睡吧,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疼的滴血。他是个男的啊,男的!
哽咽的喉口泛着酸意,弥弥古丽幽深的眼眸把李乐嫣的样子整个映了进去,颤动地看着他。
“不必,公主金尊玉贵,弥弥……”
不配二字未出,话语便戛然而止。
弥弥古丽懵然地看着上方的红色大帐,她竟是被小公主拉进了床里?
“不……不好意思。”吴磊也察觉到两人姿势不太对劲,连忙扶着弥弥古丽起身,“我就是……”
他反复琢磨着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几番下来也没蹦出几个字来。
弥弥古丽见他脸色通红,着急解释的样子,心又软了一些。
“弥弥帮公主更衣。”她笑着凑近些,手扶上了身边人头顶的发饰。
女儿家特有的馨香充斥整个鼻腔,吴磊捂着发烫的鼻子,睁大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喘。
一阵窸窣声过后,他盘起的发髻被温柔地解下,及腰的泼墨长发披于身后,弥弥古丽自觉地帮他梳着。
啊啊啊啊!
瞳孔巨震的吴磊整个人头皮发麻,不住地心里呐喊,她的手好软啊,人也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