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访

　　什么货？难道他们在做什么交易？我越想越不对劲，听到里面人说开门，我赶紧转身就跑，阿树跟在我后面跑出了酒吧。

　　我扶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差点被发现，呼....

　　“怎样，有没有偷听到什么？”

　　我摇摇头:“没，但感觉像在做什么交易买卖的人，也不知道交易什么？”

　　阿树打趣道:“哈哈哈，交易？不会是毒品吧？”

　　我哭笑不得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胸脯:“哈哈哈哈哈，不会吧，你以为拍电影呢。”

　　“走了，别管了。”

　　“那可不行，陆韶齐现在是我们班的学生，学生最重要的是读书，更何况高三学生，”我义正辞严地说，“不管做什么买卖，我得把我的学生拖出来。”

　　他无奈地长叹气，插着腰，忍着耐心问我:"大哥，那你准备怎么把叛逆期的学生改邪归正？嗯哼？"

　　我托着腮想了想:"首先我要了解下情况，他们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哎！我想到一个办法，你陪我去下学校，找我那个妹妹。"

　　我偷偷溜进学校，阿树在校门口等我。打电话给何淑暖，正好她下课，周边很嘈杂的样子。我问她借衣服裙子和鞋子，她问我做什么用，我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说紧急需要，然后电话就挂了。我在大厅等了好久，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欣喜地回过头去，果然这丫头拿了两袋递给我。

　　"喏，你是不是想给女朋友买衣服结果没钱就想借我的？"

　　"啊，嗯，是啊，嘿嘿....."我将计就计地点点头，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白底蓝色条纹的水手服裙装，这不是她上星期跟同学出去玩晒空间的吗？正合我意。

　　"谢谢老妹啦。"

　　"我要告诉我妈去！小麓哥哥嫁出去啦！！"

　　我跑到寝室楼门口，被她这般宣告天下的大嗓门给吓得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狼狈地爬起来，往校门口冲去，希望路上别杀出个程咬金。

　　说曹操，曹操到。

　　"小麓老师？"一阵幽幽的嗓音飘了过来。

　　我的背脊轻颤。

　　缓缓地转过脸来，林深用望不见底的黑瞳紧紧凝视着我，看似很温柔的一笑却让我不知所措地不敢看他那张脸。

　　僵着笑容勉强打了声招呼。

　　他平静地问我:"为了什么事而请两天假？你又凭啥知道我会同意？"

　　我想了想，摸了摸额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有点重所以就......."

　　他不说话，径自朝我走了过来，并把两只手背到了背后，一下一下踩在落叶上分外刺耳，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俯身低语:"你认为我会相信？"

　　"爱，爱信不信.......我说实话，昨晚跟人打了一架所以受了点伤想请假，正好家里有事，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我丢下一长串理由，不管他有没有回答的机会，撒腿就跑。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学校，阿树看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问我:"干嘛？有人追杀你啊？"

　　我忙摆摆手:"哎，别提了别提了.......快走。"说着，我一步跨上了他的电动车。

　　车子发动，下一步我又去了小饰品商店买了一顶五块钱的假发，一切准备就绪。回到家，我在袋子里捣鼓半天，阿树不以为然地在一边看戏，翘着二郎腿看着我研究:"我有点对你的计划感兴趣了。"

　　"那你就等着看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撑开假发端详了一阵，准备往头上戴。

　　"不过呢，我好像猜出你的计划是什么了，你是想用美人计是吧，可是你是男人啊，再怎么打扮也......."

　　他滔滔不绝的间隙，我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在看到我新形象的一刹那呆住了。

　　我自信满满地问他:"怎么样？想不到暖暖的这衣服我竟然也能穿，这丫头该减肥了哈哈哈。"

　　"小麓......."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完全不敢置信，继而，缓缓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怎么啦？傻了啊？"我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

　　突然，我身前一热，他猛然搂住我的腰，把我抱紧，我怔怔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他软下嗓音冲我含情脉脉地说:"哇塞，你这副打扮也太.......太美了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啊，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好不好！做我女朋友！"

　　我愣了几秒，立刻挣脱开他抱着我的手臂，一脸嫌弃:"去去去！神经病！.......这只是我的计划，不过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应该看不出破绽了。"

　　当天晚上，我整装待发，对着一楼的镜子照了照，左边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着镜子里的我愁眉苦脸，我越发紧张，万一被揭穿我该怎么脱身？与此同时，酒吧门口空旷的街道传来一阵鸣笛，我不由得惊了下，朝那方向望过去。

　　阿树斜着身子歪在电动车上，朝我咧开嘴笑了笑，又对我点了点头，我咽了咽喉结，镇定自若地走上了楼梯，在二楼的角落找到一把扫帚和簸箕，开始认真地打扫起来，眼神不住地四周瞥视。在扫了一个来回后，忽闻一阵嬉笑怒骂伴随着嘈杂的脚步，我立刻警觉地朝走廊望去。

　　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在第二间房门口站住了，带头的那个光头明显是有些醉了，言语不清地说:"那，那我就看，看你的表现咯....."继而发出一阵像鸭脖子被挤压的笑声，特难听。

　　他搂着的那个女人穿着暴露，画着浓妆，在他的耳畔轻吹了下:"好啊。"

　　我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我慢慢地挪近，也看到了走在最后的陆韶齐。耳边突然安静了片刻，只听得光头掏钥匙的窸窣声响。

　　忽然，他们其中一个眼神四散的人注意到了我，并聚精会神地朝我凝视了几下，我立刻屏息低下头去，装作扫地的样子。随着一阵皮鞋的踢踏声响，我看到了好几双脚，但是依然没抬起头来，脖子根开始火辣辣得烧起来了。

　　"新来的？"

　　我从鼻间轻哼出一个"嗯"，并没抬头。

　　"抬起头来让哥瞧瞧。"说着，光头自说自话地挑起了我的下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被拆穿。

　　他像是欣赏一件工艺品似的左看右看，把我的脸拨过来拨过去，我心里很是烦躁。然后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完了.......出来太着急，忘记给自己事先编个名字，于是，我临时想了个名字:"小翠。"脱口而出的时候我想打死自己的念头都有了，那么肉麻的名字也被我想出来了，卧槽。

　　不过。

　　"哦？长得还真标致呢哈哈哈，来，进去陪咱们喝两杯？"他随手要搭上我的肩。

　　我忙挣脱，摇摇头，余光不停地监视着人群后的陆韶齐，这家伙把连帽衫拉了起来，帽子盖在头顶，低着头，黑压压的我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推搡之际，光头无意识轻触到我的胸口，我**地往后拔腿就跑，我躲在楼梯的转角，不停抚着乱跳的小心脏，差点，差点！呼！

　　待他们几个关上了包厢的门，走廊再度恢复宁静，我探出头来，握着拖把柄，背紧贴着墙壁慢慢往那扇门挪动步伐，到了，里边传来嬉笑的声音，听着很愉悦的样子。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鞠，明天早上五点你先去A区码头等着。"

　　"好的。老大，你该不会怕那些人变卦吧？"

　　"他们我还是相信的，就是怕突发状况。哦，对了，陆韶齐！"一听到陆韶齐的名字，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你明天就跟着你鞠哥。"

　　"不行啊，老大，我要去学校了，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了，我怕........"

　　"哦，我知道了，那这个月你老妈的住院费用你就自己承担吧。"

　　沉默了一阵。"我去。"陆韶齐有些沙的嗓音。

　　我正窃听的津津有味，还在琢磨着他们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新来的服务员？"

　　我回过头去，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警觉地瞪着我，我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指了指我的拖把:"你这是，在打扫卫生？"

　　我点了点头。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卡拉OK的声音也突然放大，光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妞儿，你要进来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中年男子就把我推了过去，嘴里淡漠地说:"不用你打扫了，陪好你的客人去。"然后抢走了我的拖把。

　　门关了。我顺势倒进了光头男的怀里，一股汗腥味让我恶心。他扶着我的腰，把我扔在床上，"你就来好好陪陪哥几个吧。"

　　我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装作一副甜美的模样，走着猫步到光头的面前:"那要不，我给你们唱一首？"

　　所有人起哄，吹起了口哨。

　　我点了一首我擅长的，他们几个人竟然被我的歌喉镇住了，我心生得意。曲毕，我鞠了个躬，抬起眼看到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白了我一眼，就像我抢了她的风头似的。我不去理会，径自朝光头走去，缓缓地坐上了他的大腿，故作矫情地搂着他的脖子(实则心里想吐)娇滴滴地说:"老大，好不好听呢？"

　　他似沉醉其中:"嗯嗯嗯，好听极了。"

　　我暗喜:"能博得大老板的青睐，是我的荣幸呢。"

　　"等下，"他伸手打断我的话，疑惑地问我，"什么老板，你怎么说我是老板？"

　　我滴水不漏地回答:"听说来我们这消费的都是有钱的老板，像我这种最底层的就给您擦擦鞋拿点小费就够啦，再说了，你看你这金光灿灿的手表一定很昂贵吧。"说着，我指了指闪着金光的手表，与此同时，坐在另一张床上不吱声的女人再也听不下去了默默地去选歌了。

　　"哦，你真会说笑，就这块手表啊，呵呵呵，我只要一个晚上就能挣回来十几块这种表的价钱。"他抬起手腕，充满回忆地端详了一阵。

　　"哦？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啊？"我微笑着切入主题。

　　"我啊......."

　　我忙凑上前，认真谛听。

　　空气凝固。

　　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个横扑把我甩臂弯里，撇起嘴角嘲讽地说:"怎么？想打探底细？妞儿？"他粗厚的手掌一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说，你到底是谁？"

　　我忙挣脱开他的掌控，不停扶着胸口咳嗽起来，鼻子前被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遮盖，我抬起眼的一刹那，被刚才那个女人挨了一巴掌！我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她趾高气扬地冲我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臭丫头！说！"

　　左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低着头，心快跳出了胸膛，但还在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我只是初来乍到的打工妹，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罢，整了整衣领冲了出去。

　　我一步三回头地跑下了楼梯，阿树的电动车还停在原地，只不过这家伙等得睡神来袭，脑袋歪在了一边，我快步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迷迷糊糊地从梦里跌了出来:"啊？结束啦？....考察结束啦，怎样了怎样了？"

　　"回去再说！走！"我以最快的速度跨上了后座，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