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
暮色朦胧,月光倾泻如水,又温又柔的洒在屏风上悬挂的红色嫁衣上。
屏风后,浴桶内的水雾菡萏,桶沿搭着早已浸透的白色内衫。
榻上,珊珊阖目安眠,身上的内衫被丫鬟更换过,而脸上早已恢复红润。
房内光线晦暗,榻前一灯如豆,灯芯跳动明亮,将男人好看的五官映衬的明明灭灭。
天佑垂眸,将珊珊的手握进掌心。
适才天佑归来时,珊珊闭眸蜷缩在榻。
她脸上铺着不正常的红烫,手还在拉扯着散开的大红衣衫上,帷带却早已被她拉扯的松散。她眉头紧紧锁着,满是痛苦,露出的玉颈被她抓的又红又烫。
天佑隐隐皱眉,心底是铺不开的心疼与烦躁。
男人长腿一跨,三步两步近榻,将还在拉扯自己衣衫的昏沉女子的手按在床榻。
“唔…好热……”珊珊扭动着,想继续抓开自己的衣衫。
“听话。”
却被天佑阻止。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嗓音染了几分磁性。
然而没能让榻上的女子照做,反而听到这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像是与她某些记忆片段相重合,她费力的想要弄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记忆,身体深处却又起浓郁燥热,如烈火焚身般痛苦。
“放开我——”
她挣脱开,继续拉扯着自己的衣衫。
月光低沉,映衬着女子锁骨下大片的春光,珊珊的衣衫尽数散开,有些许的凉意触及肌肤为她减去了几分燥热。
“听话。”
天佑别过眼眸,霎时一件轻薄的月白色外衫落至珊珊头顶,还带着几分触及肌肤的凉意。
霎时,珊珊睁开眼静默了一瞬。
“天佑哥为你备温水。”
男人的嗓音低沉安心,让珊珊莫名多了几分信任。
于是,她便静静地看着男人将她轻轻抱至浴桶,竟都忘了反应。
“莫要贪凉,坏了身子。”
她看着男人转身,退至屏风以后,终于问了句,“大人”
天佑微不可查的怔了下,而后神色如常的回了句:“五小姐。”
灯焰愈演愈烈,直直的映进天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窗外天色隐隐泛起鱼肚白。
已经四更天了。
天佑抬指揉了下额旁,他便在榻旁守了珊珊一整晚。
适才药医所言,珊珊所中蛊毒乃荆南汀汁草毒。此毒发作固守,发作时浑身燥热,如若烈火焚身。但发作后,便会忘却发作时所发生之事,故此蛊毒又名为捻忆。
而汀枝草药引难辨,且若无药引则无解……
天佑掀眸,轻唤:“墨城。”
随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过黑衣男子,轻如鬼魅。
墨城恭敬跪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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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阁内烟雾缭绕,歌舞升平。
霎时,禁卫军由四方汇聚,将珑月阁大小偏院围的水泄不通。
老鸨挥着手帕,甚至来不及阻拦,便被禁卫军收押。
“诶你们要干什么?”
“官爷……”
“官爷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啊!”
“让开!”
“京城禁卫军岂是你们可以拦的……”
珑月阁主楼内所有香客四下混乱攒动,趁乱中,有一白帽小侍趁乱朝后院而去。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