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
沈珏:“老大我错了,求求你赶紧放我下来,我错了,我哪哪儿都错了!饶我一命行不?”
云危赶紧把沈珏放下来,生怕沈珏真的掉出去了。
她比较要面子,于是又嘴硬地跟了一句:“要不是怕你恐高,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
沈珏在她身后凉飕飕地白了她一眼。
他宿舍在三楼,又不是三十楼,恐什么高?
没事,她高兴就好。
“赶紧把你作业给我,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再上个分。”云危打了个哈欠,命令道。
“哦。”沈珏手脚麻利地把作业递给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行了,我走了,你也记得早点睡。”
“你早点睡去吧啊,就这作业量,你抄都抄不完。别明天早上又睡过头。”
......
“作业。”一个阴影遮住了照在云危头顶的阳光,声音冷冷的。
云危听声音就知道是司郁。昨夜,不出沈珏所料,以她的笔速,她昨天还是整整抄到十一点多才抄完。此刻她只想好好休息休息,连眼都没睁开就随手抽了一张卷子给司郁。
司郁看了看,又把卷子递了回来:“这是英语卷子。”
云危勉勉强强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司郁,然后又迷迷糊糊地把英语卷子换成了物理的。
司郁:“......”
“我是数学课代表。”
趴在桌上的女孩毫无反应,他扣了扣桌子,又仔细看了看云危,才发现她又睡着了。
云危的眼角长长的,眼睫毛调皮地向上微微翘着,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一缕黑发不经意搭在小巧精致的鼻尖上,在呼吸之间起起伏伏。唇是淡淡的樱花色,稍有些用力地抿着,就好像怕睡觉时流口水不经意被人看见了一样。柔和的线条勾勒出她素雅的脸庞,细腻白皙。
算了,她的作业总不能不交,他翻书包自己找就好。
司郁把云危的书包往外扯了扯,一张速写飘飘悠悠地从包里掉了出来。
他赶紧捡起来,本想直接放回包里,但那张画实在是太过于精彩,让他不觉又多看了几眼。
她画的是窗户上的雨。不算精细,但却连雨水沿着窗玻璃滑下时留下的水印都足以以假乱真。窗外街边的路灯被大雨打散,徒留了一片惨白的灯光。几颗晶莹的雨珠滞留在窗户上,映着那为数不多的光,越发剔透。
画的右下角写着两个大写字母:YW。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算偷看别人隐私,赶忙把画放了回去,又开始翻数学试卷。
“喂,你干嘛呢……”云危终于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却又有点刚睡醒的软糯。
“额......你的数学试卷。”司郁的声音里稍稍带着一点慌张,听起来有点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哦……呐。”云危赶紧在书包里翻出一张试卷递给司郁,司郁不觉佩服她是怎么在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垃圾堆”里找到东西的。
他接过试卷,却仍然还站在一旁看着她。云危一脸疑惑地瞅了瞅司郁。
司郁也有点莫名:“还有一张。”
云危:“......操。”
在这句脏话骂出以后,司郁刚刚对她形成的善于观察生活,有点可爱,有绘画天赋等种种好感瞬间被击破。
破碎得连点渣子都没剩。
最终,云危在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仍然没有完成全部作业。
第一节课,是姚东的课。
云危顾不上是什么课,她只想好好补个觉。毕竟就算是女汉子,也会担心自己的脸。她可不想有一天突然变成大熊猫。
但是,世事不遂人愿。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云危,你给我站起来!”云危正睡得香,突然一阵河东狮吼瞬间惊醒了她。她迷茫地睁眼一看,发现姚东正站在她面前。
“你这昨天才刚念过检讨,今天又不交作业,上课睡觉!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Hello Kitty 啊?这么嚣张跋扈,真当我这个老师是摆设,吃素的是吧!”姚东兴许是心情不好,或者想好好教育一下云危,冲着她一阵大吼。
贺兰刚开学的时候听姚东骂她,还觉得这个人骂得一点新意也没有。结果没想到,姚东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有这么现代化的骂法,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自己同学,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当你是Hello Kitty怎么了?Hello Kitty又不是废物,多可爱啊,你还有意见是吧?”
“哎,你不是吃素的,那我是吃素的吗?吃素的怎么了?人家以前少林寺武僧以一打十,厉害得很呢!”
全班同学:“......”
姚东:“......”
在全班死一般的寂静中,刚被吵醒,还迷糊着的云危才想起来,她怼的是老师。
不过她倒也没怕,揉了揉眼睛,勉强把眼睛睁大一点,坦坦荡荡地和老师大眼瞪小眼。气氛瞬间有点诡异。
这种举动当然只换来了气急败坏的姚东半个教学楼都听得见的怒吼:“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同学们一开始听到姚东骂人骂得这么野的时候,心里面还有点诧异,甚至还有点激动,结果没想到云危居然敢怼回去,那颗看八卦的心一下子就燃起来了。连司郁这种不问世事的人都没忍住,偏头看了一眼云危。
也是嘛,不野一点,那云危是怎么当上校霸的?
这次云危倒是没有反驳,半耷拉着眼皮,右手拽着课本儿就出去了。她本来也不是有意要去怼老师的,只是一个没注意,怼完了才发现那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