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九华也不知道自己那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一直呆在酒店，哪儿也不去，他不愿意去巴黎的任何一个地方，似乎在印象里，这个地方已经是属于尚九熙和那个女孩子的了，他就是个外来者。

   回到北京，何九华就再也没和尚九熙私底下说过话，有时候上台了他也是发呆或者干脆不理尚九熙，一时间，观众也分不清是包袱还是真的生气。

  ＂师哥，你是不是刚回来需要休息，我已经和师父请过假了，我们好好在家里呆几天。＂何九华别过脸，只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离开了。回家的路上，何九华买了好几包烟，他已经为尚九熙戒烟好久了，师弟不喜欢烟味儿，他就戒烟，可现在他好像只能靠烟来慰藉和发泄

  他将自己锁进卧室，也不开灯，从包里掏出烟来，点起打火机，一根一根地抽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手背，烟选了最劣质的牌子，说到底，就是为了折磨自己，不一会儿，屋内就烟雾缭绕，盖住了眼前的一切，他仿佛回到了尚九熙来这栋房子之前，没有人陪伴在他身边，心情烦闷了，就点根烟，屋子里从来只有烟味，但尚九熙，他一来就打破了这一切。

   他把嗓子都抽哑了，眼睛被烟火燎得生疼，眼泪都流干了，身体一时缺水，倒在了地上，脑子里还回荡着尚九熙的声音。

  ＂ 师哥，师哥，你醒醒。＂何九华眨了眨眼睛，尚九熙分明在身边，只是眼前的场景有些陌生。

   ＂师哥，你怎么抽了那么多烟，差点，差点，就......＂尚九熙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何九华也猜得出个七七八八，两人都没开口，突然，医生走了进来。

   ＂病人何九华，大量抽烟导致血管内膜损害，以后不能抽烟了。＂说完，医生就走了，何九华身上还有烟味，那将是他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事情。

   ＂尚九熙，我托人给你找了套房子，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了。＂何九华强忍眼泪，尚九熙，我放过你，以后你我就只是搭档，你别回头，你别关心我，我怕了。

  ＂可师哥，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地让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何九华抬起头，眼里是不甘。

  ＂你走！我不需要你，你走！＂何九华大喊道，嗓子嘶哑，嘴里全是血腥味，一个个字犹如刀刃，狠狠地戳在他的心窝上。尚九熙总是这样，关心他，他也因为他的温柔沦陷，可他怕了。

  尚九熙还想说什么，但何九华情绪已经失控，他只好退出房门。

  何九华没打算留在医院，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一个人打车回到了家，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又是一个人，孤独再次将他吞噬，眼前晃过一样东西，那是尚九熙画给他的第一幅画，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拿起那幅画，砸了个粉碎，他认为把一切和那个人有关的东西扔掉，就可以回到过去，可他，陷得太深了。

   一连好几天，何九华都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醒了就拿点冰箱里尚九熙留下的吃食。

  ＂呵，他想得多周到，留了一大堆吃的，你说，我怎么不可能动心。＂

  尚九熙发了很多消息，说师父那边安定好了，只等你整理好情绪归来，师兄弟都在等。他一条也没回，只看着。家里也来过电话，他也只是回了个情绪不好，便被唠叨封了嘴。

  他就这样盯着手机，突然，手像失控一般，拨通了那个号码。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接通，挂断显然不可能。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只一声，何九华又落了泪。

  ＂师哥？＂何九华哽咽了，他很想说话，说自己这些天有多想他，他错了，不该发脾气，只求他能回来。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师哥？是你吗？＂尚九熙有些着急，这么多天，何九华终于打了电话。

  ＂九熙，你老家是在抚顺吗？＂

  ＂啊，对。＂

  ＂你能带我去你家玩吗？＂

  ＂当然可以啊。＂尚九熙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正准备询问，却被挂了电话。

  何九华苦笑着，看吧，他连被骂了都还在关心你，他恨，恨尚九熙的温柔。

  既然不能在一起，我就以朋友的名义做情侣的事，算是我的私心，尚九熙，我想见见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