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张脸长得这般好看,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若是死了,倒是也可惜。”林熯摸上那张脸。
没有说话,萧辞静静盯着林熯,神色淡淡。
这个疯女人要做什么?
刚才这个手绝对是摸了其他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能闻到一股滂臭味?
萧辞皱了皱眉,嘴角抿直。
一脸拒绝神色。
林熯看萧辞不愿被她摸,冷哼一声,拿过桌上的一个盒子,笑得像个太阳花:“你看这个,盒子的颜色多称你。”
“你要做甚?”其实萧辞打算一直不说话,想看看这个疯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只不过在看见林熯手上的东西后,感觉怪恶心人的。
那手上是一只虫子,白白胖胖的,在那精美的盒子里慢慢蠕动。
这个虫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在萧辞眼中,这只虫子在他心里,没占到多少好感。
“别急,这虫子的功效还不会让你立刻毙命,顶多让你身子难受几日,当然,这东西也算得上是个好东西,不过对于你来说,可能也算不上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熯在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的模样,竟与萧辞当日赠予给谢袭梅的相差无几。
萧辞盯着那把匕首,心道那匕首上面没抹毒,可惜了这么一把好的匕首,没找到一个能用出效果最大化的主人。
其实这个蛊虫萧辞也认识,只是记忆久远,被消磨了好一部分,记不起来这蛊虫有什么作用,反正不是个好东西就行了。
凤国之前的冷艳国师,身上被扒得只剩里衣里裤,手腕与脚踝没一处是好的,紧贴着肌肤,没有一点缝隙,被磨红不少,脸上有不少灰尘,头发散落,唯独那双眼睛在阴暗处异常漂亮。
为了防止萧辞逃跑,特意用了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铁链子,就算是内力深厚的人也难以挣脱。
“你说,在哪把这东西放入你的身体呢?国师向来娇弱,要不干脆点,尽量轻点放进你的手臂好不好?”
林熯此时像极了一个疯子。
萧辞没挣扎,感觉这疯女人已经够疯了,要是稍微再刺激一下,怕是要得羊癫疯。
林熯也没指望萧辞能回答她,反正只要这人一天不死,妹妹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
当胸膛被划开一道口子的时候,萧辞脸色苍白,他以为不会有多疼的。
多锐见萧辞咬着牙,一副要痛晕过去的样子,慢慢点上那无痛Buff。
几乎是一瞬间,疼痛感消失不见。
萧辞抿直着嘴,痛感是没了,可要他亲眼看见林熯这个疯女人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放进他的体内,总感觉哪哪都不适应。
“不愧是国师,被划了一刀还能一声不吭,这让我很为难。”
林熯本想先把人给折磨一下再放蛊虫,可看见萧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最气人的是,那双冷漠且带着一丝怜悯,似乎在嘲笑她一样。
“你长得有点像谁,不过记不起来了。”萧辞垂眸,总感觉这个疯女人长得有点像谢袭梅,但是他也没听说谢袭梅有个姐姐妹妹什么的。
难不成谢袭梅还会分身不成?
林熯手上动作非常重,一点也没有前时说的怜香惜玉。
“这蛊虫的功效可是能让国师欲仙欲死呢,也不白费我养育这么多年的成果。”
说话中带着点激动,林熯说着这么些年的遭遇,同时还用针把那处地方缝好。
萧辞盯着自己的胸膛,沉默片刻,这针有点年代了吧,不然为什么有点生锈呢?
算了,反正早晚会死,既然有个人提前让他死,就随了她的愿吧,到时候反悔的又不是他。
修养了几日,在伤势养好后,林熯便把萧辞给一脚踹出山洞。
原因无他,在和林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萧辞每说一个字,都能让林熯气得牙痒痒。
好在萧辞伤势恢复快,伤势一好,林熯就把人给毫不留情的踹出去,也算得上是她仁慈。
起码没让萧辞是竖着进去,横着出去。
萧辞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同时抹上那处被放入蛊虫的地方,抿了抿嘴。
得想个办法把这东西弄出来才行,虽然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细胞,也算得上是个生命,但是有这么个虫子的生命在他体内,怎么想都觉得恶心。
尤其是看见过本体的萧辞,想立刻一刀把虫子给挑出来。
但在执行挑虫大计的时候,萧辞发现,那只虫到了他的下腹,没有像其他的蛊虫一样,喜欢待在心脏和脑子中。
直到几天后,萧辞找到珛俛时的某一天的晚上,下腹一紧时,总算是知道林熯给他下的是什么蛊。
萧辞:“……”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虫子。
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喜欢亲近珛俛的萧辞,现在恨不得离对方远一点,因为每每和珛俛待在一起,不到许久,便下腹一紧,通往某个地方,羞得萧辞恨不得要钻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萧辞躲着珛俛,风昷眳也能发现,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么亲近萧辞,因为在他们找到萧辞后,萧辞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躲着人,成天也见不到人,就算是见到了,也还是躲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就红着长脸,一脸古怪的躲在那个房子中,也不知道在做点什么。
风昷眳有点怀疑,萧辞这一消失,肯定和这古怪行为有联系,便派了不少人继续往下查。
夜间,被蛊虫折磨成熊猫眼的萧辞,坐在床边,喝着茶遥看外面的明月。
想睡,但下面的这不孝东西,精神抖擞的很,萧辞一脸颓废,握紧茶杯,直到价值连城的茶杯裂开一道口子,才被放下。
一道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声“阿垚。”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站在门外。
萧辞灌了一壶茶水下肚,头脑清醒的去打开门。
珛俛面带微笑,让人充满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阿垚,我来为你把把脉吧。”
向来听见这句话,萧辞都会在这个时候答应。
但是萧辞现在没有同意,还婉拒了珛俛的请求。
“多谢好意,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已不必继续把脉,天色已晚,俛大夫还是尽快早些歇息吧。”
珛俛一脸担忧,见萧辞脸色红润,不像是有什么病的模样,倒是他二话不说便提出把脉这件事,实属是不太讨人喜欢。
珛俛担心的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几天都躲着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萧辞思前想后,决定先离开这里,把蛊弄出来才是最主要的。
当某天的早晨,珛俛去给人送饭时,便发现萧辞不在房内。
已经易容的萧辞,冒着汗珠,手提包裹,一路前行。
这些东西还真重,早知道就雇个马车了。
萧辞后悔一下,拿着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棍子,慢慢走。
路过的人,看见萧辞这个模样,要不是对方穿着一身精致的衣物,差点以为萧辞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难民。
萧辞抬眼,看见有一个马车过来,刚要伸手拦住,便看见马车外有个动物标志,看起来不像是凤国该有的,他眼疾手快的收回手,默默低头,一瘸一拐的走。
这下子看起来更像给难民。
马车里的不是其他人,是从行国过来的行遥青,和另一个出国探访的小公主行桴棂。
小公主都说是小,那也便是年纪当中最小的一位公主,稚嫩的脸上有些婴儿肥。
行桴棂百般无聊的趴在马车窗边上,看见外面有个奇怪的人,便嚷嚷指向那个试图蒙混过关的萧辞,转头叫行遥青看过来。
“哥,你快看那边,有个奇怪的人唉。”
萧辞耳朵不差,马车本就离得不远,而且那个说奇怪的人声音很大,想不听见都难。
萧辞心想,什么样的怪人他也想见识见识,不过没有回头,因为马车已经到了他三米远的距离。
马车速度很快,萧辞一直低着头,听见马车声这么快,下意识的回头,然后躲得远远的。
因为其他人也躲得非常远,原因无他,只因每一个马车路过都会带出不少尘土。
马车内空间很大,龙延香弥漫开来,闭上眼睛的行遥青,听见行桴棂这么闹腾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看向在窗户边,不怕脑子被撞坏的行桴棂一阵头疼。
行遥青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你给我坐好,身为一个公主,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行桴棂是行国国君远房亲戚的一个侄女,也是当今最受宠的一个公主。
听见行遥青这么说她,行桴棂愤愤收回手,轻哼:“不看就不看,看了你是猪!”
这般幼稚的话,行遥青觉得不痛不痒,只要行桴棂不给他找麻烦就行,其他的都随便。
行遥青刚要收回视线,便看见行桴棂刚才趴着的窗外,有一个身形与他记忆中的萧辞有些相似之处。
沉凝片刻,一道声音浑厚的声音传出“停车。”
萧辞看见马车跑远后,又停下来,马车里的人走下两个人,看装饰,不用想就知道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他连忙走向另一个路,躲起来,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
难道他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他伪装的这么好。
“停车干嘛呀?难道你要把我丢下在这里么?!”行桴棂跟着一起下来,开始诉控起来,嘴一直叭叭个没完没了。
行遥青下马车,站在马车外,看向周围,没看见刚才他看见的那个人。
才一会儿的功夫,应该不会走远。
“找一个身穿白带红衣的男人。”
行遥青发话,跟在后面的兵卫们瞬间一声“是”落下,便开始找人。
萧辞:“……”默默低头看了眼今天穿的衣服,突然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找他的。
早说嘛,害他白担心一场。
整理一下衣物,刚走出去,便被一个士兵擒住。
“……???”不是大哥,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蓝黑衣啊!
行遥青盯着眼前此人的脸,微微皱眉,他捏住萧辞的脸,左右一看,用力摩擦,想看看这脸上的皮是不是真的。
“叫什么名字?”
萧辞:“……”
“大家都叫我阿垚。”
行遥青神色淡淡,手下的触感不是很真实,而且此人的眼睛跟萧辞的眼睛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冷艳绝伦。
这人,应当就是他本人吧。
只是令行遥青想不清楚的的有很多,萧辞为什么是孤身一人,难不成跟着身边的那些猫猫狗狗,都身死道消了?
这样也好,死了就没人能牵动萧辞。
行遥青抚摸上那双眼睛角边,觉得这双眼睛应该被藏起来,供他一人观赏。
摸不清行遥青要做什么,又是提问又是摸他脸的,萧辞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让行遥青在意的地方,毕竟他的这张脸,可不是精彩绝伦,一张很平凡的脸。
不丑也不好看,就非常一般。
萧辞不相信行遥青能认出他,除非行遥青的脑子里有不看本人,就能刻画出他样貌的本事,不然不相信行遥青能够认出自己。
“带上此人,若是谁追究起来,一并压起来,待到了京城,便关起来。”
士兵们应声:“是!”
萧辞没什么反应,只觉行遥青有病。
看行遥青这个样子,一定是认出他,萧辞也懒得装,反正打死不认不就行了?
行桴棂听行遥青要带上一个人和他们一同坐马车,也没闹腾,有点好奇的盯着萧辞那张非常一般的脸看。
“哥,这不是我说的那个怪人吗?你让他上来做什么,难道你也觉得很奇怪,然后请人上来坐坐?”
不得不说,这位公主天真无邪的很。
萧辞嘴角略微抿直,原来刚才没有听错,不过他哪里怪了,难不成他多出一个眼和一条手,值得说怪?
行遥青敲了下行桴棂的头,严肃道:“你的仪态呢?”
行桴棂摸了摸头,转头看向一旁,决定和行遥青绝交一天。
看行桴棂这个脾性,行遥青扶额,心道当初就不该同意让行桴棂跟着他一起来。
真是丢脸。
萧辞看了眼行遥青,觉得行遥青很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使劲挖苦哥的妹妹,还能忍住不动手教导对方,实属不易。
去京城还需好几日,半夜萧辞坐在马车内,感觉到下腹又开始作妖,决定忍耐一下,可越忍身上就越是燥热无比。
萧辞心里很烦,看向周围,行遥青撑着手闭着眼睛,在火烛下,手上有一本书,睡着了,而行桴棂则是睡在小型床上,中间有个屏风挡住,在那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噜。
萧辞:“……”这确定是公主,不是哪个民间的人冒充的?
撩开窗帘,外面的士兵走来走去。
萧辞心想,若是他走出去,会不会立刻被抓起来,带到行遥青面前?
答案和萧辞想得一模一样,在出去后,萧辞被抓住,然后成功带到行遥青面前。
此时行遥青精神奕奕,完全没有刚才睡觉时的困倦之感,倒是睡醒之后,充满干劲的模样。
行遥青站在马车外面,盯着半夜想要偷溜出去的萧辞。
“加派人手,探查周围,一个苍蝇都不要放过。”
“是!”
萧辞以为行遥青会通宵和他周旋,问他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谁知道对方就说了这么一句,就带着他回到马车上,睡觉。
没错,就是两人一起睡的那种程度。
行遥青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马车,带着他进去。
萧辞转头看向行遥青那张脸,觉得行遥青是不是有病,现在不应该是把他关起来看守吗,不按套路出牌。
“要是不想睡,便和他们一起去探查。”
行遥青没头没尾的说。
萧辞默默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个事情,他打了个哈欠,决定明天再想,就在睡意来临后,进入梦乡时,下腹一紧,连带着身体都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感觉,萧辞差点叫出来。
身体难受得,想要打人,可行遥青就在身边,他也不能对行遥青做啥,萧辞还没不要脸到在没确定好关系的人身边干啥的。
萧辞挨着一旁的马车,远离行遥青这个火炉一般的存在。
同时往手臂上一咬,用来缓解。
缓解只是一时的,要想根除,就必须把蛊虫给弄出来,想着,萧辞又往手上咬下去,深度见红,唾液与血液混杂起来。
一般时候,过个半个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而这次萧辞坚持了不知多久,差点晕厥过去,有点精神恍惚的心想,怎么还没好,这蛊怕不是跟他八字相克!
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全部抢走,行遥青睁开眼睛,看向离得和他起码能放下一个碗距离的萧辞。
“……离我那般远作甚?”
刚问出口,行遥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行遥青在要起身时,身子便被点穴,眼睛也被蒙住。
行遥青气得牙痒痒,以为萧辞要逃跑,开始冲击穴位的时候,脖子处突然被咬了一口,很重。
行遥青身体一僵,有点反应不过来。
只听他耳边传来喘息声,和一道充满淡漠却又异常隐忍的声音。
“抱歉。”
萧辞没那么无耻,咬了行遥青一口后,就往自己身上咬,他感觉自己快疯了,急需一个给他降温的人和物出现。
很明显,眼下这个情况,行遥青是个非常好的人选,但是萧辞不想选择行遥青,主要是行遥青是下一个一国之君,对方也不可能就娶他一个,毕竟哪个男人只爱一个人?
能不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都不知道,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马车里有水,知道行遥青一时间冲不开穴位,帮人放平在小床上,萧辞把水倒在自己身上,喟叹一声。
像是行走在雪山中,碰到一堆火。
作用不明显,但有点效果还是好的。
外面的兵卫有很多,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他身上被种蛊,想出去绝对不可能,除非他有双翅膀能飞出去。
萧辞抓住行遥青的衣服,背靠在床边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可惜老天没有眷顾萧辞,非但没有进入梦乡,小腹更是紧得让萧辞要打人。
有时候的社死,真的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行遥青听见耳边萧辞轻喘的声音,以为对方受了伤,决定在冲开穴位后,派人检查伤势,可到后面听着听着,那道声音便变了味。
纵使行遥青万般不清楚,但这声音一听就是在行床笫之欢般,弄得行遥青羞得恨不得封闭耳朵。
萧辞精神恍惚的盯着行遥青,想要伸手让行遥青帮自己算了,可是对方身为下个一国之君,也许对方只是玩玩而已,说不定哪天就玩腻,将他抛弃另寻他人,想想就恶心。
萧辞垂眸用手捶着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然后眼前一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睡梦中的萧辞总感觉他产生一个幻觉,为什么他看见行遥青的那张脸使劲在他面前晃悠,伸手也摸不到,摸过去对方好像就消失了一样。
虚无缥缈的,萧辞小声嘟囔。
而那个幻觉,一下子出现在萧辞面前,无限放大,萧辞看见,以为摸不到,就伸手摸过去,但是手好像被控制住了一样,抬不起来。
一夜的纠缠,扰人清净。
待到萧辞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昨天他看见的那个幻境好像没了,一切都非常的清晰无比,也安静得不可思议。
萧辞沉默片刻,便恢复常态,看来他昨天做了个梦,还是个噩梦。
行遥青一进来便看见萧辞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盯着地面出神。
“醒了?”
“嗯。”
萧辞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看见里面都是一些什么粥之类的,狐疑的看向行遥青。
难道行遥青穷得叮当响,连米都买不起了?
萧辞心里嘀咕一声,一口喝完,把碗放回行遥青手上。
几天的时间里,萧辞感觉到哪哪都很奇怪,有时候眼前会出现什么人,然后他走过去后,那个人就消失不见。
再比如,就是他看见了珛俛,但是他叫了一声,珛俛没应他,然后他走过去,珛俛突然消失不见,就很离谱。
而行遥青一直跟在他身边,看见萧辞的这段一切古怪行为,心底有些没底,总感觉萧辞好像有点问题。
有一次在去京城的时候,萧辞出去撒尿,而迟迟都没回来,就连跟着去的士兵也没有回来,就在行遥青去找人的时候,萧辞和那个士兵有说有笑的,只是看向他的时候,萧辞咦了一声,低估了一句在场的人都听见的话,“奇怪,刚才还看见行遥青。”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可行遥青的心却沉重无比。
因为大家都知道,行遥青一直在马车外等人,不可能出现在萧辞所说的地方。
而萧辞也只当是看错了,也没深究。
行遥青整天带着萧辞走,无论去哪,都带着人,走哪带哪。
在等待行遥青去打猎的树下,萧辞看见不远处风昷眳在叫他,他回应着走过去,风昷眳像是跟他躲猫猫一样的藏了起来。
萧辞在树下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人,等行遥青回来,就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萧辞觉得风昷眳他们应该就在这里不远,也许行遥青派人找找就把人给找到了呢?
而行遥青点点头,表情却沉重地很。
某个夜晚,萧辞又感觉那个蛊虫在作祟,起身刚要把行遥青点穴位,眼前突然一黑,随后眼前有了不少人,有珛俛和风昷眳还有行遥青这张脸在无限的放大,然后再缩小,很多很多,从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以此类推,有了好多个行遥青出现在眼前。
“好多的你啊,数都数不完。”萧辞伸手去摸,没摸到什么,觉得好奇怪,却又很神奇。
奇怪的是摸不到,神奇的却又是摸不到。
行遥青摁住萧辞的手,皱着眉头。
觉得还是找个大夫看看为好,萧辞这个样子,明显是有问题。
说到找大夫,行遥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珛俛。
其实他不想找珛俛,因为天下之大名医到处都是,但是找了不少大夫,经过不少地方,那些大夫都束手无策,行遥青只好派人去找珛俛。
可珛俛终究是个行踪不定之人,顶多和风昷眳有些联系外,就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与之下落。
萧辞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度过蛊虫发作的,反正到了第二天,蛊虫便安安静静的没有动作。
“这处阳光明媚,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们在这处安顿一下,等明日再出发吧?”
萧辞的身份已经被行遥青猜出来,萧辞说什么,自然也是说一不二。
行遥青看了眼空荡荡的周围,点头应下。
行桴棂看见行遥青和萧辞鬼鬼祟祟的在远处说着什么,总感觉萧辞像是个怪人,有时候说点什么她不懂的东西,还和空气打招呼,和空气说话,这不是怪人是什么?
找不到珛俛,行遥青只好带着人找风昷眳,只是萧辞这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看向外面的风景,令行遥青有点心慌。
好像有什么事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但他却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怪异感。
风昷眳见到萧辞的时候,挑了挑眉,以为他不去找萧辞,萧辞就不会来找他。
“国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萧辞听见声音,似有所感的看向风昷眳,他迟疑不决的看向行遥青,没有说话。
行遥青看见萧辞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心里难受无比的看向风昷眳:“他有些问题,告知我珛俛的行踪。”
风昷眳一听,脸上的微笑瞬间收回去,丹凤眼往萧辞脸上看去,只见萧辞眼睛看来看去,仿佛周围有很多人一般,也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发生了什么?”
行遥青把知道的都说出去,至于萧辞身上的蛊虫这件事,和如何在每天晚上给萧辞给予帮助的这些事,他统统都没说出来。
风昷眳拧着眉头,派人去找四海为家的珛俛。
萧辞看见风昷眳和行遥青在对话,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其他人能不能看见的,现在他连确定其他人的真假都确定不了,别说经常出现在他视野当中的风昷眳和行遥青。
等了足足一个下午,待到晚间时,萧辞与行遥青一间房,至于那个小公主被行遥青送了回去。
晚上萧辞的蛊虫再次发作,强度比之前的反应还要大。
行遥青把人给压在床上,不紧不慢将两人衣物放在外面叠好,熄烛拉帘。
夜间的明月格外明亮,而宁静的夜间,有一处地方,进行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晨间的空气是新鲜的,饱含露水的湿润。
珛俛打开门,手中拿碗进来再关门。
走过去,把被窝往下拉,摸到与之前不同处的疤痕上。
“被种蛊也不来找我,何必强撑。”珛俛轻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处伤疤,便开始找蛊虫。
蛊虫有很多种,珛俛跟着师父见过许多蛊虫,直到眼睛看不见之后,便开始记蛊虫与诸多的草药形态颜色和气味。
而萧辞身上的这个蛊珛俛却顿下,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蛊已经进入深处,若是想要根除,有可能要花费很大力气,其中最主要的是他看不见。
珛俛心里堵得很,不知是多少次痛恨自己为什么看不见。
他拿起刀,往手指头划开一道口子,放入萧辞嘴中。
小时候听师傅说,若是遇上什么困难,也许他的血液能起到作用。
萧辞睁开眼睛,看见珛俛一副死了爹的样子,吓了一跳。
还未等他开口,才发现嘴里含着珛俛的手指。
嘴里满是血腥味。
萧辞:“……?”
做啥啊,他还没到那种要喝血来续命的地步吧?
最近风昷眳发现有不少人在找萧辞的消息,尤其是那些身居宫内的人,找的一个比一个勤快,都赶得上上早朝的干劲了。
萧辞明天吃着珛俛的血液,还不能抗拒,觉得人生悲剧莫过于此。
如果他是一个吸血鬼,倒是挺乐意的,但是他现在不是吸血鬼,也没有喜欢吃血的乐子,每天逼着他吃血真的好吗?!
很快萧辞发现了一个拒绝吸血的好办法,那就是每次一提到要出去,就被勒令不能出去,成功的躲过吸血的好办法。
只是每次蛊虫发作的时候,总能看见那张行遥青的脸。
有时候还会看见珛俛和风昷眳站在床边,一个个的皱着眉头看他,萧辞觉得一定是幻觉,门和窗都被他关上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行遥青一进来,便看见萧辞一身单薄的趴在床上,手抓紧被褥小声呜咽,狐狸眼眼睛湿润,带着一丝懵懂无知与三分的疑惑。
“行遥青?”
“嗯。”
行遥青把人扶正,伸手去将衣物褪下,带着笑意:“睡吧,睡一觉便好了。”
萧辞盯着行遥青,开始有点疑惑不解,随后眼前的行遥青又开始变成了好多个,手又抬不起来了。
后风昷眳把目标转向林熯,开始大肆找人,有种要把天给翻过来的感觉。
等把林熯找到后,得到的是一具尸首。
林熯死了,那就说明萧辞的蛊虫无人能解。
风昷眳焚烧林熯尸身后,便想起一个人,那便是在边境,人人厌恶的蛊族。
蛊族顾名思义,以种蛊养蛊等等为生的蛊族,不过这个蛊族向来难寻,就算是遇上了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谁。
风昷眳没有放弃,蛊族其他人能遇上,为何他就不能遇上?
去往边境,需要用到令牌,令牌被掌握在将军手上,而当今将军也就是顾幂言,在得知萧辞的处境后,便表明,那令牌已经给了萧辞,此时令牌已经不在顾幂言身上。
当风昷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摩擦着指头,觉得萧辞是不是太过招人,就连当今的将军都好像有点对萧辞好过度,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够送出去。
等找到蛊族后,蛊族族长见是萧辞种蛊,轻叹着:“哎,你命中注定是艰难险阻,又何必去搅和这一浑水。”
萧辞见到蛊族族长,神色淡漠,皱眉冷声道:“我的命我作主,哪又轮得到你来说?”
行遥青几人见萧辞这般和蛊族族长说话,蛊族族长却也没生气,想来蛊族族长与萧辞是旧相识。
蛊族族长把蛊虫弄出来,摇头轻叹:“这蛊虫已经将他的身子挖空,若是想要长寿很难很难,他精神上有些问题应当是被这蛊虫刺激的,你们少说点让他受刺激的事与物便可,把身子养好,想要好好活下去也不难。”
行遥青听着这句话,总感觉很不对劲。
若是想要养好身子骨,人选非珛俛莫属,毕竟是照顾了萧辞两、三年的人。
一年过后,一袭白衣之人,身着厚厚一层披风在外,红红的鸟在上面绣着,栩栩如生,似是雪中一点红。
萧辞堆着雪人,吹了吹冰冷的手。
他垂下眸,微微一笑。
在这一年中,他能感受得到这些人对他的照顾,只可惜他的寿命太短,只怕是活不过这一个冬天,但作为负责人的人,他为他们留下了一个礼物。
那就是一本书。
书里的内容他们想必会非常感兴趣,等料理完后事后,便也可以放心的离开这里。
珛俛端着药出来找人,看见萧辞跑到外面去堆雪人,无奈的叫人回来喝药。
萧辞看见听见珛俛叫他,看了看他堆的雪人,美美的用系统拍了张照片,便离开了。
雪可真漂亮,希望原身在世时,也能看见这么美的雪景。
萧辞死后,行遥青把他的尸身带回萧辞的故乡,因为萧辞死时说了一句想要回故乡看看,既然萧辞完成不了,那么他帮萧辞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
凤国有顾幂言镇压,无人找凤国下战书,凤国发展逐渐发展得越来越好,此后的一百年里,大家都在流传凤国开国以来的第二位国师谢垚,听说此人凭借一己之力让将军顾幂言与之丞相林水绡敬佩不已。
还与之让行国国君行遥青为之倾倒。
行国国君行遥青,每年三番两次去到凤国探亲,深知萧辞不喜有人与他有肌肤之亲,后宫到此都空无一人,行国盛行龙阳之好,国君不立皇后跟没子嗣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大臣们也不催,反正从旁支当做帝皇来养便是。
行遥青站在萧辞墓前,无奈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记得有次,喝醉酒不小心当着萧辞的面把一个人过撞倒在地,等他把人给扶起来后,那名被他扶起来的人便耍无赖般的抱住他,萧辞第二日一早,便离开行国,回到凤国怎么也不肯和他回去,愁的他都把奏折都送往凤国看,不仅要哄好人还要做好国内事,忙得不可开交。
行遥青刚要离开,便看见珛俛蒙着一双眼睛,慢慢的走向这里。
行遥青知道对方看不见,虽然不是很喜欢看见对方,不过这处是萧辞的安息之地,便也放下往事种种:“先走了,明年时孤再来此处。”
珛俛听见声音,不冷不热应下一句,他来到墓边,微微勾起嘴角,萧辞的家乡在此处,他把店子迁到此处,为更多的人疗伤治病,希望能够帮到更多的人。
顾幂言好不容易有时间过来,谁知道路上遇上林水绡这个晦气的东西,两人纠缠许久后,便同一时间来到此处。
此时珛俛已经整理好东西,摸了摸篮子里的几只小猫,突然听见脚步声和谩骂,知道是谁来了也没打招呼,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留下两把油纸伞。
顾幂言和林水绡来到地方,停下斗嘴,同一时间默契不做声。
此时两人已经有着非常高的官职,其中少不了萧辞的提拔和机缘。
顾幂言知道了一切,当初他还是个黄毛小子的时候,出征遇害,都是萧辞暗中护他,而他那时候听信他人谣言,萧辞是个无恶不作之人,便与萧辞斗了好几年,直到萧辞死后,萧辞的一切为国做出的奉献都被一一说出,顾幂言才知道其中还有不少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水绡穿着官服,坐在地上,英姿飒爽喝着酒,看向顾幂言说:“你说我们斗了那么久,到头来,风头全部被他抢光了去,恶人全被他当了,好人倒是一件事都没做,但偏偏去得最早的是做尽坏事人人诛之的他,把风头全占,让我感觉这些年好像都像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能活下来全靠的是你那个便宜爹。”顾幂言瞄了眼林水绡,冷笑。
林水绡气得站起来,准备回去和顾幂言大战三百回合。
在两人骂骂咧咧中走后,身穿黄袍的倘俗辗打着伞来到此处,见那墓前有不少东西,心中惊讶,却又觉得是应该这样。
“太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很讨人喜欢与敬仰。”倘俗辗垂眸,放下手中的一个果子,微微一笑。
转身间,腰间露出一个与倘俗辗身份不符合的一个配饰,慢慢离开这里。
在树上坐着闭目养神的风昷眳,听见这些人的话,眼睛里满是好奇。
原来还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当今凤国国师谢垚居然是的倘国国君倘俗辗的太傅,这说出去到底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有点好奇啊,等到接近傍晚,风昷眳在一旁堆起一个小火堆。
火声噼里啪啦的,在幽静的夜间,异常不同。
“凤国国师谢垚,这几年因为那些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无聊,好在结局是好的,只是你的命太短了,让人有点惋惜。”风昷眳拍了拍手,看向已经长满花草的小土包。
(完)
最终章
从系统总部出来,萧辞一脸阴霾的盯着洵,仿佛是盯着的是杀他的仇人一样。
洵从容不迫的淡定微笑,眼神之间透露着心虚。
萧辞笑得像个太阳花,问:“我敬爱的洵子,我的统统去哪了?”
自他进入上个世界后,他发现自家统子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一个令他心烦的多锐,时不时和他时候。
问多锐系统01在哪,可是一个字都没蹦出几个。
洵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也知道01号是一个老系统,你又不让我给它格式化全方面升级,在前几个世界当中01号胆大包天的开始储存你的记忆,违反了第四百十九条法定,按照法定,我有权对01号进行改造。”
萧辞沉默眯眼,撩卷着已经张长不少的发丝,听见这些话,冷笑看向一旁,嘴角微微勾起。
“你说这些没用,我只想知道统统在哪。”
看萧辞还不放弃,洵只好说出他已经把系统01给拆除的消息。
“我已经把01号拆除,你手上有一个多锐,过段时间我给你一个全新系统。”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讨厌。”
还没等“系统”两字还没说完,萧辞已经很不耐烦,并向洵出手。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系统总部与部分任务组因为看热闹受到波及,不少任务者吃着哑巴亏,带着系统骂骂咧咧离开。
自从进入任务组的第一天开始,他和系统01也是在那天相识,至于过去多久时间,萧辞也不知道,现在只知道他是一个没了系统被剥夺任务者权利的流浪者。
也不是流浪者,还有一个叫多锐的跟在身边。
多锐看见萧辞经常行走于不同的世界,救治那些被主人抛弃的阿猫阿狗,觉得萧辞有病。
【多锐:要是01号在这,一定会哭着让你振作起来。】
萧辞看着舔舐他手的小猫,垂下眸子,神色淡淡:“提前是在这。”
【多锐:……】
“走吧,和我一起回家。”抱着猫咪,萧辞似是想起系统01,神色之间显露温柔。
多锐见萧辞这个样子,沉默不语,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一方小世界。
灯火通明的黑夜,明月照耀大地,男人抱着被抛弃亦是流浪的小猫,行走进人群,一抹蓝色身影消失在人群熙然的喧嚣中。
男人摸了摸小猫的头,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男人也不知道何时能重新再次见到系统01。
萧辞微微勾嘴角,相信在未来的某天,有办法与系统01重新见面。
(完结)
作者有话说
懒得分章节,就全在这一章节里啦~番外的话有生之年会写的,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