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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0章

关于我被迫穿越遇见爹娘的那件事

48、

——“正如我答应温兄的一样,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什么都会知道的,正如他什么都会得到的一样。”

这话说得漂亮极了,也聪明极了。

周子舒笑起来,他一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的原因就在于此。

双方势均力敌地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底牌,把底线恰到好处的掐在了一个可以接受的位置,有分寸,讲道理,还聪明地坦诚。

“话说的不错。”周子舒笑道,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表示他暂时接受这个不好不坏的结果。

这个叫谷云的少年是个十足难缠的家伙,滑不溜秋的像只已经经历过世事的狐狸。

也不知道教养他长大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才,插科打诨言其它这三板斧教的炉火纯青,简直不能在再厉害了。

他很聪明也很坦诚的告诉了他一切知道的东西,也明说了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但是这种坦诚的隐瞒,却格外的让他很不爽。

事到如今,有关温客行的一切都让他很不爽,不管是房间里的人,还是现在眼前的人。

“谢谢夸奖,”温归云笑了一下,很温和的笑意,不像是方才的插科打诨,也不像是对外的风流不着四六。

他沉静下来的时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看着乖巧极了,但见识过刚才的事,周子舒总觉得这层乖巧也格外的虚假,像是毒药上沾着的糖霜。

“那么,再免费附赠您几个消息吧,周庄主……”沾着毒药的糖霜微微笑了。

等到周子舒从温归云的房间里出来,差不多是深夜了。

客栈里稀稀拉拉地亮着几盏灯,小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躲在角落打着瞌睡,大厅里人几乎没有多少。

华宴散场,一天落幕的时刻总是沉静而令人心生柔软的。

周子舒站了一会,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这小子虽然讨人厌极了,但是此刻,他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站在他和老温的局外,也看得比谁都通透。

他知道自己蠢蠢欲动的那点小心思,他也知道温客行亦步亦趋的心理。

这一场他和温客行的博弈战,在两个人来回试探之间,无限拉长的战线,在今天的变故之后,被一个少年点得清楚明白极了。

成年人的爱情不同于少年的青涩,不同于青年的不羁,不同于老年的沉静,它往往是顾虑最多的,也是最为洒脱的。

当然,每个年岁都各有各的风采,每个人的情绪和阅历则是决定了这种风采。

他和温客行,怎么说呢——

他们顾忌的太多了,经历的也太多了。

他们见过的人心险恶远多于世间善意,他们品尝过的苦楚远大于欢愉安乐,他们见过太多太多的罪与恶,也看过太多太多的杀戮血腥。

渐渐地,他们不再相信真情,不再相信别人,不再相信善意,孤寂而厌弃着世上的一切,自我放逐也好,疯狂报复也罢,都是这种情绪下的产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

这些事情,圣人皆难为之,更何况他们这两个满手血腥的俗人呢?

他扪心自问,师父的箴言,他是做不到的。

比之于那句花里胡哨的伟大箴言,经历过天窗洗礼的他相信人性本恶,他相信绝对的力量,他相信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总比用最大的善意去拥抱别人来的靠谱许多,这样活下来的几率也会更大些。

这是他用尽一切想要逃出的那个地狱,所在用另外一种难以磨灭的方式,永久的禁锢着他的独特方式。

他可以做一个醉死即埋的浪客,可以拥有两三好友,可以和知己对酒,可以和侠客对剑。

可是,周子舒清楚的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永远和他无缘。

把自己的性命托付他人已经很冒险了,更何况是他所向往的那种全部交付、相知相许的伴侣呢?

性命,友情,甚至美酒,哪一件不比虚无缥缈的爱情重要?

可是,温客行又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他那句“他是在晒太阳。”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他紧跟不舍的追随。

或许是因为他对月饮酒时嘴角含着的那抹轻柔似月色的笑意。

或许是绝境逢生处的及时到来和之后委屈巴巴欲言又止的可爱模样。

又或许是方才,在雨幕之中,他苍白的神色和话语中含着的更为深沉的痛苦。

温客行对于周子舒而言,像极了那只他小时候捡到的那只会撒娇的小野狗,甚至比那只小野狗更会撒娇。

——他实在是太会在他的心窝子上到处踩着玩了,几乎是一踩一个坑,不论有再硬的心肠,都能措不及防的化成绕指柔。

温客行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傻子,却又见过了诸多大风大浪,瞧着不着四六风流浪荡,却是个至纯至善的性子。

他会愧疚,会伤心,会欢笑,会撒娇,像个没来过人间的小孩子一样,对那些新奇的好玩的物件报以最大的善意,他笑起来的样子,和传闻中的鬼谷谷主一点都不一样,甚至于更动人,更有人的鲜活气。

但是另外一面,他又背负了太多太多,那些东西,沉重而粘稠,如隔世的污垢,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却又成为了吊着他的那根不至于崩断的丝线,矛盾异常,也更让人心疼。

这次拜那老不死的长明山剑仙所赐,知道了他身体具体的情况……

他……那般的失态,那样的示弱……

周子舒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些天来的所谓博弈简直是浪费时间。

经此一事,他的温客行又回到了他才遇见他的那个时候。

那只绝望的,却看到了这个世间带着点光亮的小兽,一直蜷缩在他自以为的那个安全的屋子里,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伸出头,又受了惊吓似的缩回。

刚才谷云转述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他活不长了,我眼看机关算尽大仇将报,天就快要亮了,可他却要死了……”

——“早知如此,我跟着他做什么?”

——“凉雨知秋,青梧老死,一宿苦寒欺薄衾,世事蹉跎,死生契阔,相见恨晚,叹奈何!”

他没听见温客行说的那些话,但见着他苍白的脸和那身湿透的衣服,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揪紧了的疼。

周子舒无奈的想着,这次怕是真的,伤透了他的心了……

他长叹一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难得的有些近乡情怯。

客栈灯火昏暗,他站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想着,若是这次没有谷云这个臭小子横插一脚,他和温客行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当做若无其事地揭过?还是继续吵架继续抓着这个问题揪着不放?

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令他心绪难平的始作俑者就这么睡在他的房里了。

周子舒顿了顿,回想起自己从楼阁一路疾行回客栈房间,原本叫了好几坛子美酒,抬手欲饮,却毫无品酒之意。

美酒若是用来借酒消愁,也只是糟践,何况他近日已经做过这种蠢事了,也没必要再作践这些好酒。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擂好酒坛子,然后坐在窗边,看着雨幕遮天,其实不消温客行多言,也不需要叶白衣多话,他知道自己迟早要有这么一天。

就像无限延期的死缓,就像头上欲落的铡刀。

七窍三秋钉的毒就像是卡在周子舒心头一根永远不会拔除的倒刺,张扬的、不住的,告诉周子舒你的这些欢愉的岁月,都是偷来的,都是沾了糖霜的砒霜。

可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甘于沉沦在这一汪池子里头。

但是为什么人事总是荒唐的可笑呢?

他在那一方阴暗的地狱挣扎着求生的时候,没人来救他,他也不需要人来救,现在好不容易逃出了这一方污池,只留下了三年短暂的时光,于是他一脚踏入了人间,想着不再留什么遗憾,便是死在路上,做个醉死即埋的江湖浪客都无妨。

可是如今在这短暂的时光才才开了个头,倒是什么都有了,牵挂的人,不想死的理由,关于武林埋藏多年的真相,交情不深却神交已久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他即将跌落深渊的时候伸出的手,把他紧紧地拽住,在生死与人间架起了一座坚固的桥梁,不让他堕落于另一个自暴自弃的地狱。

尤其是温客行,很吵,但不得不说,有他在,周子舒会好受很多。

知己难寻,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现在,涉过黑山白水,历经百劫千难,也才遇见这么一个。

白日里他和温客行在岳阳的大街上笑闹着体味人间,可每当入夜,体内的七窍三秋钉却总要以它不可忽视的存在告诉他些什么。

遑论他的五感在渐渐的衰退,先是嗅觉,再是味觉,现在连视觉都受到了影响,他就快变成一个眼不能视,耳不能听的废人了。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总有一种不上不下的哽噎的感觉横在喉头,很是难受。

如今叶白衣这一通没带嘴的秃噜到是让他松快了不少,一时之间,压抑的东西尽数除去,到是有了一种尘埃落地的宿命之感。

但是偏偏遇见了温客行,偏偏是温客行,他就像是一个徒劳的祈求者,明知道尘埃终将散于风中,却固执的执着的不让他离去。

他理解尘埃向往飘散于风中时那自由的感觉,他太了解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周子舒,但理解是一回事情,到了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温客行平生见过的光太少,一旦遇见,就像拼命的抓住,逐光而生已经成了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在阁楼上,他除了在慌乱之下向周子舒诉说心声,但于此同时,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挽留周子舒。

他在问,能不能留下来?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可怜我,能不能留下来?

多留几年成不成?

我经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个一个人,你……能不能留下来,你要死了,徒留我在人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周子舒愣在那里,悬在他头上的剑终究是换了种方式落了下来,直至扎进他的心头。

怎么不能呢?怎么能呢?

早在他钉下七窍三秋钉的时候,早在秦九霄死的时候,早在他为了四季山庄投奔晋王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注定好的,向着无常的命运推进着,早就来不及了。

周子舒苦笑着想,早就来不及了。

老温这一生不合时宜,那么他这一生,又哪里合过时宜呢?

于是他回答,不能,但是我可以陪你到死,剩下的不到两年的时光,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一辈子,我用它来陪你。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不,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只能说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只能各自冷静。

然后他看了半天的雨幕,老温淋了半夜的雨。

他们两败俱伤,只能各自低头,各退一步。

49、

周子舒推开了门,房里顾湘正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坐着。

温客行生命力顽强得很,在鬼谷那个地方撑了这么多年都没死成,她完全不担心就谷云那个小子能一掌把她的主人劈出什么好赖来。

倒是她主人和周絮的事情还有待商榷,她主人这么伤心,周絮这个人,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顾湘很是苦恼,还有罗姨的事情,她刚才出去了一次,这件事情并没什么大的进展,她又顾及主人,还是赶了回来。

顾湘深沉的叹了口气,真是的!主人怎么还没醒啊!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她刚才还在想着的主人公之一,周絮。

他依旧是一副沉着而淡定的样子,含着微微的柔和,却有了一丝沉重“他怎么样了?”

周子舒问道。

顾湘哼了一声“没醒呢!你来干嘛?”

“我来干嘛?”周子舒有些好笑的道“小姑娘,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我还没怪你们俩主仆鸠占鹊巢,蛮横无理,你倒先怪起我来了?!还有良心没有?”

“你管我呢!”顾湘瞪了他一眼,理不直气也壮“唉,你和主人……”

“你一个小丫头,管那么多作甚?”周子舒十分嫌弃的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来就好,你赶紧去休息吧,忘了说了,孟皎让你今晚和她一起睡。”

“为——”顾湘抗议,被周子舒打了回去“没有为什么,我的房间我做主!小姑娘家家的,矜持点。还有啊,你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谷云已经在处理了。”

顾湘将要说出口的话顿时一卡,难得愣在了原地,惶恐渐生“你,你在说什么啊?”

顾湘要笑不笑地牵了牵嘴角,试图靠着自己那点浅薄的伪装混过去“我……”

“行了,还真以为自己伪装的有多好呢,”周子舒笑了笑,也没多为难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你要知道,大人的世界呢,比较复杂,特别是我跟你主人,哦,还有隔壁的那朵污糟的云,一个照面,心里就有点数了。”

“行了行了,睡觉去吧,”周子舒赶人赶得毫不留情,顾湘只能往外走。

直到孟皎端着小点心从温归云的房里出来,顾湘依旧扒拉着周子舒快要关的门“唉,我跟你说,我主人……”

“不用担心。”周子舒温和的笑着“不会有事的,你们去休息吧。”

然后毫不客气,砰的就关上了门。

留下孟皎和顾湘面面相觑,孟皎眨了眨眼睛,咬着桂花糕问道“他是不是让你跟我睡?”

顾湘点了点头。

孟皎叹气“果然这样啊,小云子这次玩过火了……”

顾湘立刻紧张起来“什么?!那个痨病鬼不会对我主人做什么吧?!”

“放心,不会啦~”孟皎舔了舔沾着糕饼屑的手指,继续吃温归云亲自下厨给她做的的小点心,并且不走心地安抚道“周兄心里有数的,再说我不认为现在的周兄打得过你主人……”

顶多也就是……给你当个后妈吧。

感受到孟皎意味深长地视线但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的顾湘“?”

她正想问,孟皎已经笑着走过来一只手端着点心盘子,一只手挽住了顾湘,顾湘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亲密至极的闺蜜动作,以前和主人罗姨撒娇她是主动方,艳鬼姐姐虽然喜欢她,但也不会这么亲密地对她,他们对她更多的是一种照顾小孩子的模式。

到了岳阳派,里面的高小怜虽然对她也不错,把她当成好朋友,但是也不会亲密到这种程度。

顾湘被这么一挽一贴,一时有些愣住,孟皎才不管顾湘现在在想什么呢,她只是笑着拉着顾湘往前走“哎呀,走啦,顾湘姐姐,我们睡觉去吧,那些事情让小云子去忙好了……”

“不是……我的事情……”顾湘有些犹豫。

“没事的,小云子这个人神神秘秘的,鬼谷他也知道的。”孟皎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出发去找艳鬼了。”

顾湘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惊道了“你不觉得……”

“我觉得什么?”孟皎歪了歪脑袋,似有几分不解地问道“我觉得害怕吗?那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没有伤害过我,你还对我很好,在破庙里那晚,你还给我吃烧饼,阿湘姐姐,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心肠善良,武功也很好,不像我,要上个屋顶都要小云子带着……”

顾湘难得被夸的不好意思,她是第一次接受到明白自己真正身份的俗世之人对她的肯定,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感动,还有些酸涩,她说“那你以后要上屋顶,我也带你?”

“好啊!”孟皎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开心“太棒了!顾湘姐姐,明天我们出去玩吧!”

“啊?”

“出去玩啊!反正明天你也没有事情,我也没有事情,我们又好久没见了,出去玩吧!”孟皎笑嘻嘻地道“我带你去买新衣服啊!”

“不是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哦!”

顾湘稀里糊涂地跟着孟皎地思路走,有些迷茫的想着,我和你,除了破庙那一晚,好像……没见过几次吧?怎么好像,很熟的样子?

看着十分娇俏可爱的孟皎拉着单纯善良的无心紫煞,心里是和外表一点都不符合的深沉。

开玩笑么,为了你亲爱的后妈和小云子提出的计划顺利,我可务必要把你脱离这个烂摊子。

再说了,你后妈忙着上位,忙着找你爹兴师问罪,而温归云那个臭小子为了自己能顺利出生,都舍不得老婆套不着狼的把我派出去给你找点事情做。

而且——

要是连你也深陷其中的话,你主人这些年的保护又算得上什么呢?

阿湘姐姐,你可是鬼谷里面,最干净的一个人了啊……

50、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孟皎和顾湘感情很好的休息去了。

温归云就比较凄惨,他还要去处理一下爹娘谈恋爱之外的其他事情,比如,喜丧鬼被抓。

艳鬼柳千巧刚刚完成温客行交代的任务,还来不及返回别院见见喜丧鬼,正要找温客行复命,没想到半路却遇见了个奇怪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衣,在漆黑的夜里亮眼得很,手上拿着一把骚包的扇子,乍一看,很有温客行的那种调调。

柳千巧面无表情地略过他易容的脸,袖中匕首滑落,要是这人……

“这位姐姐……”那人轻声开口“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在下只不过在这里赏个月,你也没必要这么对我吧?”

柳千巧面无表情抬头看天,嗤笑了一声,紧紧握着匕首,警惕地开口“你是什么人?”

方才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满是水洼,天上阴沉的很,哪里来的皎洁的月亮,所以答案很明显,这人是冲她来的。

风中送来那人叹息的声音,柳千巧只觉眼前白衣一晃,旋即,手上一阵剧痛传来,匕首落地,发出轻响,一把锋利的乌金折扇抵在了她的后颈。

那折扇边缘冰凉,似乎要隔着皮肉刺进喉头,后面那人保持着一个有分寸的距离,不会太靠近她,却又可以一举将她击杀。

“我是什么人重要么?姐姐,”身后的人笑了笑,却又在下一刻松开了他那把危险的折扇“温兄说的果然不错,艳鬼柳千巧,是你吧?”

听到温兄二字,柳千巧有片刻的犹豫,但是下一刻,她的身份就被这人毫不客气地点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可别这样,”少年退后了几步,举着手表示自己绝对无辜“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身手罢了,答案看来,还不错?”

柳千巧正要发作,却听这个奇怪的少年道“跟我来吧,艳鬼,你主人现在昏迷不醒,他身边那个难缠的家伙要我来找你解决顾湘带来的问题,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少年一抖折扇,笑得风流且充满恶意“昨夜,五湖盟袭击了鬼谷在城中的驻地,杀了不少鬼众,然后,生擒了喜丧鬼。”

“什!什么?!”柳千巧瞪大了一双美眸“怎么会!?”

“千真万确,”少年执扇轻敲掌心,语调有种漫不经心的残忍“死了不少人啊……五湖盟现在,可威风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如此,柳千巧也不足以放下她的警戒心,这个人,奇怪的出现又说着那些奇怪的话,藏头露尾,还说认识主人……

那个人,怎么会让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柳千巧后退一步“我要见主人。”

“你主人现在可没空理你,”那个少年有些不耐烦的吹了吹指甲,似是小声嘟囔道“要不是他是我爹……”

“什么?”柳千巧问。

“没什么,”温归云正了正色“反正这件事情我全权接手了,你不用太信任我,也不用太听我的话,反正我也没有真正指望鬼谷的人有多听话,我们只是合作而已,我去岳阳派有要事,你去岳阳派救人,我们互不相干,也勉强能达到合作的意向,所以,能收回你的问题,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好好听我说话吗?”

“……”

死寂一般地沉默回荡在这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温归云没有管柳千巧现在想的是什么,他转身就走,也不管后面的人跟不跟上去。

身后的柳千巧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跟了上去,这个人虽然看着奇怪而阴冷,但是既然说明了主人和来意,那就应该不会违背约定,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也不怕他不遵守约定。

阴谋,阳谋,暗杀,明抢,这些事情温归云不知道见过多少,但眼前这些残兵败将还是让他有些难办,而且——

他随手甩了把小刀下去,正中一脸贪婪的食尸鬼身边,很满意地欣赏了一下川剧变脸,然后用一种颇为戏谑温柔的语调轻声道“再看就杀了你哦~”

“话说,你刚才说,只有你去救人了,对吧?”温归云用手肘撑着石栏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最近就请你们呆在这里吧,会有人来接应你们的,至于这位艳鬼姐姐,劳烦请跟我来吧,我们说一下合作的事情。”

温归云的计划大多带着他本身性格的一部分,冷静,稳妥,而且往往大手笔,沿袭了他父亲搞事的一贯传统,每件大事都特有排面。

但是这些阴谋阳谋的事情暂时和周子舒温客行无关。

周子舒进门的时候,窗外的风雨已经停歇了,阴阴翳翳的云层盖住了皎洁的月亮,门外有少女的欢笑声渐远,整个世界开始静悄悄的,周子舒走进瞧了眼沉睡的温客行,他正乖巧的躺着,睡相板正,轻轻皱着眉,像是一层灰暗拢在他的眉间。

周子舒轻轻揉开了他皱起的眉头,然后在他眉间弹了一下,嘟囔了声“傻子!”

他走到堆着酒坛子的桌边,看着那些泛着酒香的美酒,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想要一丝品酒的感觉,而现在的周子舒一向是跟从自己欲望的人,他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

一坛子窖藏许久的美酒被人开了封,那缠绵的酒香就算是神仙都抵抗不了,美酒在前,不喝的人妄为酒中客啊!

周子舒放下了那些身外事,一心向着酒坛子,就当他的唇即将和美酒相亲的时候,有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道“阿絮……独享美酒,你可不厚道啊……”

“跑去淋雨淋成这个样子的蠢货需要我厚道吗?”周子舒头也没回,反而一口饮尽了他端着的美酒,发出了一声赞叹“好酒!”

温客行撑着身子,听到这个回答,低下头轻笑了声,有些无措,有些情难自禁地道“没,我没想着去淋雨……我只是……”

我只是很久没有这么伤心过了……

“我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周子舒又倒了杯酒,笑道“老温,你还不如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是谷云那小子把你搬到我这里来的,而且我总觉得他对你的事情,很熟悉啊……”

温客行的眼神顿时一凛“哦?此话怎讲?”

“倒也没什么,”周子舒又换了个话题“他被我派出去了,也没多大的事情,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再耐心的等等就好了,你呢?”

“什么?”温客行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周子舒问道“我一直觉得你是容炫的后代,如今看来不是,那你到这里来,要做什么?报复五湖盟?下一个目标就是高崇举办的武林大会吗?”

温客行先是一愣,然后抑制不住的低低笑起来“呵呵呵呵哈哈哈……不愧是阿絮啊,猜的真准。”

“那就好办了,我让谷云那小子加了把火,”周子舒轻描淡写地道“不过结果可能不尽如你意,先和你说好。”

“什么?”刚醒来的温客行还是没有跟上周大首领雷厉风行跳跃式的脑回路,第二次发出了相同的疑问“你插手了?”

“我不能插手吗?”周子舒转回身看他,温和的微微一笑。

室内灯火昏暗,只是零星的亮着几盏灯,若是在温客行这个恰到好处的高度,能看到周子舒转身时候滑动的长发,然后是他姣好的下颚线,再是那张艳如桃李的脸。

不能插手?

温客行想,哪怕你把高崇现在就搓了灰扬了,我都能兜得住。

犹记得他第一次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是在幽暗的水底,他转回身的时候,视线划过周子舒的脸,乍一看没有色彩,只有黑白,但在水中,那几束自上而下的光线的照影下,那张脸在光影处却迸然爆发出一种堪称万种风情的感觉。

天地万物恍若在那一瞬间化为灰飞,此时此刻,他眼里唯有这人的身影清晰入昨日。

所有的感情都几乎起步于一种幽微的巧妙,但是这种幽微却并不常见。

温客行自认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也曾于风尘中晃荡,但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哪一个瞬间能感受到这种美好的幽微。

可是此刻,周子舒的长发柔顺,美人端坐于灯下品酒,那酒有些烈,周子舒又喝了不少,酒气上头,两颊透着微微的粉色,眼神迷离而微醺。

温客行的心几乎在那一刹那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如此契合,如此温柔,像是三月的春水潺潺,一路流过冰封的大地,像是春暖花开时候枝上盛开的第一树雪白的梨花,给寒风送去幽微的香气。

“阿絮……”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的开口“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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