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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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街上，温归云松了口气，对着孟皎笑道“没想到你反应速度还挺快的嘛！这回还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孟皎翻了个白眼“你啊，明知道那两个每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各个比那成了精的老狐狸还精明许多，却偏偏要往他们的跟前凑，你是嫌弃你的毒打来的还不够快嘛？”

温归云笑了笑“那倒也不是，我本就无意隐瞒我的身份，不过你的接受能力比较强，他们估计是没那么容易相信的。”

“这倒也是，”孟皎点了点头“我要是他们，突然有个人对我说我是你未来儿子，你未来老婆是你现在的好知己……”

孟皎啧了一声，一脸的难以言说“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

温归云“……”

他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啊，我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可能在把我塞回去吧？况且我这不是在温水煮青蛙吗？”

孟皎对他这句话也是无奈，警告道“小心你把你这只小蝌蚪给煮死了。”

温归云“……”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孟皎打击完温归云，又施施然的往边上的小贩那里拔了串糖葫芦，问道“所以，我们出来，是要干嘛？”

温归云也给自己扒拉了一串，然后认命的从衣袖里拿出钱袋子，找了几个铜板递过去，咬着糖葫芦笑了“陪你逛街，然后，查点东西。”

“哦？你又要去干什么？”孟皎挑眉，表示对着种行径很感兴趣。

“去查查小店买不起的官家的茶。”

“查天窗？”孟皎笑了“那不是你娘的前东家么？你不了解？”

“可别，我宁愿我娘从没和这个破玩意儿扯上关系。”温归云表示敬谢不敏“我娘可不是朝廷的鹰犬，他是天空自由翱翔的白鹤，和我爹那只大乌鸦正好配一对。”

孟皎想了想温客行通身的气派，再对比了一下漆黑的乌鸦，一脑袋问号“大……乌鸦？”

“心脏。”温归云言简意赅的说“你把他当成孔雀，那也可以。”

孟皎表示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对父子深沉的感情，但并不妨碍她从这几句话里猜测出温归云对天窗的态度“你要搞天窗？”

“我可搞不动它。”

温归云一展扇子，冷笑了声“南有毒蝎，北有天窗，并称这世间的两大江湖杀手组织，可真正论起来，那不入流的毒蝎可比天窗差远了，只不过毒蝎的老巢在江南，江南富庶，才有了如今和天窗分庭抗礼的资本，而天窗么，无所不知，无孔不入，你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上，可不止江湖一个名利场，有一个地方，就是绝世高手也难闯一下，更别说无所不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孟皎咬着糖葫芦，轻声道“看来这天窗，有官家的手笔。”

“不，它就是官家的手笔。”温归云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随手把竹签子一折，笑了“它是我的好表舅一手扶植起来的排除异己的棋子，用了我娘和山庄的八十条人命为基底，为他建立起来的一条供他驱策的听话的狗。”

“你的……表舅？”孟皎不解。

“啊……是啊……”温归云满不在乎的一笑“晋王嘛，我娘以前，不也是王谢堂前，玉树兰芝的大家公子，只不过没入庙堂，反而跟着我太师父，进了江湖，可最终还是逃不过朝堂尔虞我诈的命啊……”

“所以晋王是你的表舅？那你娘是……”孟皎震惊道。

“我娘是晋王的亲表弟，西北周家的长公子，只不过曾经名满一时的周家，现在就只有我娘了，”温归云叹了口气“倒是便宜了我爹那只在青崖山里长大的小土狗~哎……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孟皎倒是没想到这小子家世背景这么曲折离奇，横跨几个门派都有纠葛也就算了，竟然连皇室血脉都沾上点边，现在的江湖人没点特殊都不好意思闯荡江湖了吗？

这投胎的技术也太厉害了！

“曲折离奇？”温归云看着孟皎逐渐失控的面部表情，笑着猜道“确实是很曲折离奇，不瞒你说，我长大之后，去闯荡江湖，光顾着遮我爹那双桃花眼，忘了我娘那茬，还被老晋王请去喝过茶呢，只不过后来我逃了出来，还送了他一个朵朵烟花开。”

孟皎赞了声“不愧是你。”

“倒也不必如此，晋王这个人野心极大，刚愎自用，手段也狠辣果断，有王者之风，可他没有仁爱之心，容不下人，这恰恰是用人的大忌，他是个王，却注定不能成皇。”

温归云道“我见到他的时候，垂垂老矣，阴冷可怖，亦非现在意气风发的西北晋王了。”

孟皎叹气“世间最悲不过，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就他，也配称英雄？”温归云冷哼一声，言语之间，十分不屑。

孟皎却是笑了，她伸手捅了捅身边的温归云，眯着眼睛看他“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叫英雄啊？恩？你这样的？”

“我？”温归云指了指自己，失笑“我可不敢自称英雄，做英雄那么苦，哪有我做浪客痛快？醉里看花，醒时纵马，岂不快哉？”

“也有道理。”孟皎沉吟着点了点头。

温归云一收扇子，突然砸摸出些不对劲来，转头问孟皎“怎么？皎皎，你想做个英雄？”

“当然不啊，”孟皎摇头摇的痛快。

阳光下，一身玄衣的少年执扇而立，墨发披肩，背景是喧嚣的尘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里有知己难寻，万家炊烟，胜过人间无数好景。

她笑“我倒没那么大心力，不过要是你想做个浪客，那我也陪你做个浪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