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

“故人？”温兰臣问道，“哪位故人？”

云清箬唇角淡然一勾：“说了你也必定不认识……那人原来是京中一家小姐，当年贵不可言。想必公子你也知道，前楚亡国之后世家大多流离失所，我才会有此一叹。她是个好孩子，只是命，终究苦了些。”

温兰臣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廖章奚就是么！

父亲是豫阳侯，母亲是最受圣上恩宠的乐康郡主，想要到京城找比她还要贵的贵女，除非是公主，否则是绝没有的——就算是郡主也比不上。

而且，那位圣上萧云绎，好像也只有太子萧端旒一个孩子，没有公主。

刚回过神来，云清箬又问了一句：“她真的是你妹妹么？”

温兰臣明白云清箬问的目的。

廖章奚既然是家中独女，上无兄下无弟，那么自然不会是谁的妹妹。

但保护廖章奚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身份不泄露，于是，温兰臣回道：

“她的确是我的妹妹。”

云清箬微微颔首，拱手而去。

心道，还以为真是故人，却不想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带着那垂头丧气，云清箬回到了风明山。

见到那样子，就算是迟钝的不能再迟钝的守门童子，也能看出来这位少爷的闷闷不乐。

风明山中人虽说看起来不近人情，其实在家里关系都好得很，看到这个模样，自然都围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却不知似乎是暴脾气起来了，云清箬执意要找剑仙云飞絮说话。

到了云飞絮房间门口，云清箬倒是看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场景——云飞絮在地图上写东西！

要知道剑仙多少年不出来，地图早就用不着了。

眼看着云飞絮拿朱笔在地图上勾画，云清箬终于开了口。

“您这是在做什么？”

云飞絮没有回答，只是叫他坐下：“那你说说，今天怎么闷闷不乐？”

“我……我碰见一个长得颇像章奚的姑娘，或者说和她一模一样。”云清箬回，“却不是她，空欢喜，自然是不开心。”

“嗯……”云飞絮应了一声，继续在地图上勾画着。

忽然灵光一闪。

“清箬啊，我觉得，可能不是像，而是就是奚儿本人。”

“可她身边跟着一个人，说是她哥哥。”

“你还记得逃出去的时候，她是和谁逃出去的么？”

“端曦啊。”云清箬答道，“郡主和侯爷都去世了，她能跟着谁？”

“那那位公子的面相呢？”

“他啊，嗯……”云清箬搓着衣角，“皮肤比较黑，但是眼睛很亮。其他的，夜色太深，我看不出。”

“你都说了他皮肤黑，我问你，既然那姑娘和奚儿极像，那么皮肤自然不黑，她的哥哥皮肤又能够黑到哪里去？显然不是哥哥。”云飞絮分析道，“那既然不是哥哥，又有谁，能够让一个姑娘叫出‘兄长’的名字？”

“丈夫……？”云清箬轻声问道，“可是端曦也不黑啊？”

云飞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殊没告诉你，他会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