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换一问

吕翰认真看着我，“没有，表白我是很认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是吗?不是只是打了半场球就决定回头跟我表白了么?”回想到那一天的具体情况，他说的深思熟虑更像是骗人。“最多加上第二次表白之前的一晚上。”

吕翰看看天又看看我，突然指着我身后的树问，“你知道这棵树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的么？”

果然，人和人的大脑是有区别的，吕翰的思维好跳脱，为什么总是谈论一下这个谈论一下那个，明明我身后这棵树跟他表白是否深思熟虑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我只当是他没话说了在转移话题，觉得好笑，回答他。

“这我怎么会知道。”

“对，所以有些事也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生根发芽，慢慢长大。”吕翰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中的甜筒，“在你见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棵大树了。”

似乎回答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回答。

当然，如果按照他的解释，什么事情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的话，这个“深思熟虑”确实可以从半场球的时间拉长。

我有些迷惑，“我们在这之前，见过么？”这话一问出口，我被自己惊到了，这句话多么像一个平平无奇又着实油腻的搭讪啊。

果然，吕翰噗嗤笑出了声。

“诶，我在问你话诶，你总是拐弯抹角的回答，不能直接回答我问题么?”我不是文化人，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只喜欢打直球。他偏偏每一个问题都没有正面回答，搞的我也有些烦了。

“那这样吧，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问你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一问换一问怎么样?”吕翰略一思考，说出了这么一个规则。

原来是觉得我问题太多了才拐着弯回答我?于是我毫不犹豫回答，“行。”

“那你先问。”吕翰说。

我思考了一下来龙去脉，最开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就能笃定我不愿意提起脖子的事，至于是不是深思熟虑真心表白，我并不在意。

“那我先问了。”我舔了口冰淇淋，“你为什么就是觉得我不愿意讲我脖子的事?明明我表现的应该挺不在意的吧。”

“人会说谎，但是眼神和行为是不会骗人的。”吕翰解释。

“嗯?能不能更直白解释一下?”

“今天你给我开门的时候，你就看到了我似乎要开口问脖子的事。”

对，这个没问题，我确实看到他欲言又止了，但是当时我似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再后来他就没再问了。

“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在门口久等而已，所以才说让你先进门。”我解释道。

“不是。”吕翰继续说，“重要的不是你说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只记得我似乎就是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让他直接进门，他开始还矜持，后面还是直接进门了。这其中我还有什么别的行为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看了我一眼，匆匆移开了目光，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你避开目光是不愿意和我交谈，顺势摸了一下脖子反而欲盖弥彰，表明了不向和我交谈的理由就是脖子。”吕翰再看我，目光种似乎带着怜惜，“所以我不会再问你不愿意讲的事，我愿意等到你自己愿意开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