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十九）

已经到了深秋了，窗外的海棠和枫树都落了个空，周子参从床榻上起来，裹着黑色的披风坐到窗前的软塌上。

软塌中间放着木头桌子，上面煮着的水壶咕噜咕噜响，周子参拿起煮开的水带进了准备好的茶杯里。

一会儿后一股茶香在屋内荡开。周子参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伸手探出窗外，闭上了眼睛。

身后响起声音，接着手上的茶杯被抢过。

周子参“小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子参睁开眼睛。

齐偌“先生，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起来做什么？”

齐偌“还开了窗，你才染了风寒还没好。”

齐偌“赶紧关了。”

周子参“等一下。”

周子参“小少爷，先生已经好很多了。”

周子参“每天都在屋里躺着闷着，太难受了。”

周子参“骨头都快要暖化了，让先生吹一会秋风吧。”

齐偌“现在是深秋。”

周子参“先生有好好穿衣服。”

周子参“你摸摸，很厚。”

齐偌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材质确实很厚。

齐偌“…真拿你没办法。”

齐偌坐到周子参的对面沏起了茶。这把在看景色的周子参吸引了过来，他一脸认真。

周子参“小少爷会煮茶？”

周子参“何时学的？”

齐偌“今日刚学的。”

齐偌“父亲教的我。”

齐偌低着头专心地摆弄着青瓷茶具，感觉到对面的人没声音了，便抬头看过去。

周子参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支在上面，眼皮下垂视线紧盯着他的手。也不笑也不愁，平淡有一点病态带几分乖顺多一些。这样就难住了齐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先生。

齐偌看得心头一愣，却反而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深秋的景色只剩下荒凉的树干了，和灰色的天空同框就像志怪小说里张牙舞爪的妖精。滚烫的热水倒入茶杯，浓郁的茶香在屋子里回荡，这要比刚刚那阵茶香更加浓一些。

齐偌推着茶杯到周子参的面前，别过头露出红着的耳垂，也不知道是冻红的还是羞红的，他略有些生硬的声音催促着。

齐偌“尝…尝尝吧！”

周子参“嗯？给先生的么？”

齐偌“当…当然！这里只有你，不是给你的给谁？”

周子参“谢谢小少爷，小少爷对先生真好。”

齐偌“喝你的吧，茶也堵不住你的嘴了…”

周子参尝了一口，茶香浓郁，入口清甜入味转苦 ，韵味十足。

齐偌“怎么样？”

周子参放好茶杯，看着齐偌期待的眼神，认真的说道。

周子参“好喝，先生喜欢。”

哼！我泡的肯定好喝！毋庸置疑…齐偌没把这句话说出去，脸上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与兴奋。

齐偌“先生喜欢便好。”

周子参笑了，齐偌一直都觉得周子参笑起来很是养眼。像谪仙一般，稍不注意就要飘走的。

虽是深秋，虽无生气，那一抹浅笑却如冬日的暖阳般让他心生暖意。

周子参“唉，冬天快到了。”

齐偌“先生喜欢冬天？”

周子参“不喜欢。”

他与先生从小一起长大，也未看出先生之前的那些年有厌恶冬季的表现。正当疑惑，周子参又说了下一句。

周子参“今年的冬天…”

齐偌“先生…”

齐偌“为何突然如此伤感…？”

话语与字词倒是没有什么伤感的意思，只是在表达一种感受。但周子参的眉宇间皆是哀伤，虽舒展着却下撇。

周子参“失态了…”

周子参“小少爷，和先生说说最近城内的趣事吧。”

齐偌“我不爱八卦…所以……”

周子参摆摆手，笑道。

周子参“那就讲讲小少爷吧，比如今天老爷带着你去干什么了。”

周子参“再比如你今天和老爷学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

周子参“有没有新的对齐家商业的见解或疑惑等等。”

齐偌“我今天……”

齐偌开始讲他这一天的经历，大小事宜都事无巨细的讲，跟汇报工作一样。周子参笑吟吟地看着他说，窗外的树干被生冷的秋风吹得不停重复地“咔咔”作响，像进入了无限循环的时间隧道，周子参在这里面迷失了不止一次。

他不喜欢这个冬天。

因为这个冬天，他将离开齐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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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溜了timi去了，上大分…

齐偌“先生病了，所以我来监督你们点赞关注打卡。”

齐偌“别偷懒…不然都和我一样别扭……”

齐偌“……”

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