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十一）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齐偌转身。

周子参“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齐偌“你们不回家，父亲担心让我来看看。”

周子参“城北和城南相距甚远，小少爷也不便再回去，不如留下来一起暂住一晚吧。”

周子参“一会借一下沈家的电话给老爷报个平安就好了。”

说着周子参便转身往回走。

齐偌“先生。”

周子参回头。此时天色已经全部被黑幕吞噬了，周子参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齐偌的表情，但都是徒劳。

齐偌小跑到周子参身旁。

周子参一阵感慨，原本才到他胸膛的小孩，现在已经到他下巴了。大概是继承了齐老爷一米九的良好基因。

周子参“怎么了？”

齐偌“先生，不喜欢齐府吗？”

周子参“为什么会这么问？”

齐偌“和府里的时候不一样，先生现在的感觉。”

周子参“是么？”

周子参摸了摸自己的脸，或许真的是在齐府闷了太久了吧？又或许是因为那件事……

周子参这副身体现在二十一了，比齐偌大了六岁。齐偌一岁的时候周子参七岁，他们俩从那一年开始就朝夕相处。齐老爷忙得不见影，夫人玩得不见影。

所以齐偌是周子参一手带大的，小时候是小少爷还是很可爱的。齐偌十二岁开始，齐老爷就开始带着走各种商场酒宴，周子参常常三天两头的不见齐偌，偶尔见到了，也只是相顾无言。周子参很想问问齐偌的近况，可是看到他疲惫的脸就开不了口。

他有想过找齐老爷，但是他也只是齐偌名义上的老师而已。

齐家世代经商，即使齐偌可能不喜欢，他也得硬着头皮接下。

他的父母死于战乱，他一路从西京逃到甘城，幸运的在一个齐家开的商行附近被齐老爷认了出来。

战乱年间，消息不通。从周子参嘴里，齐老爷才知道西京沦陷了，而偌大的周家只剩下周子参了。

本身就有郁结于心的心事，在加上那些年齐偌对他的陪伴，周子参早就察觉到了他对齐偌感情。所以他的心事里多了一样对齐老爷的愧疚。

齐偌“先生？”

周子参“哦，走神了。”

周子参“先生不讨厌齐府。”

周子参“先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心事。”

齐偌“先生何不把心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助先生。”

周子参低头看着齐偌，除了眼睛里的火光熠熠生辉外，其他的一切都黑得模糊。

周子参顿了顿，才开口。

周子参“心事之所以叫做心事，就是因为它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周子参“小少爷没有心事么？”

齐偌“当然有。”

周子参“那能和先生讲么？”

齐偌“现在…不行……”

齐偌“将来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先生的。”

齐偌“我等着先生来为我开导。”

周子参“嗯…”

周子参“小少爷……”

周子参朝着齐偌靠近了一点。

齐偌“怎…怎么了？”

不等齐偌反应，周子参轻柔的拥住了齐偌。这和原剧情无关，这是周子参的情难自禁。怀里的人好像有些轻微的颤抖，周子参很快结束了这个拥抱。

周子参“先生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齐偌“那也……”

周子参欣慰的笑着。

周子参“小少爷已经这么大了。”

周子参“都到先生的下巴了。很快就要比先生高了呢。”

齐偌“先生其实……”

齐偌“其实可以多抱一会的……”

齐偌的声音闷闷的，越来越小。还好周围足够安静，不让周子参就要听不到了。

周子参“小少爷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黏着先生了哦。”

齐偌“我才没有！……是先生…先生主动……”

论这几个字究竟有多烫嘴系列，周子参笑着摇摇头，抬手揉了揉齐偌的头发。

周子参“好啦，先生主动抱的。”

周子参“我们快点回去吧。先生方才饭都没吃就来接你了，还饿着呢。”

周子参“小少爷吃过晚饭了么？”

齐偌“…没有。”

周子参“那回去一起吃点，沈家的厨子烧的菜味道还不错。”

齐偌点头跟上周子参。

两人一起回到了沈家洋楼，上二楼的时候上面传来一身尖锐的尖叫，周子参听出了是沈楚的声音，和齐偌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到了二楼，一踏进去周子参就看到了一只躺在地上的死老鼠，一根翠玉簪子贯穿了老鼠的咽喉。

在看圆桌，沈楚缩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沈老太太还保持着甩簪子的姿势，其余的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夫人晃过神看见了周子参和齐偌，站起来走过去。其他人也回过了神，沈老太太平淡的吩咐人清理，接着吃起了晚饭。

周子参“这是？”

夫人“刚刚来了只老鼠，沈楚被吓得叫出来，沈老太太当下就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扔过去，准确命中，一击毙命。”

夫人做着割喉的手势。

周子参“沈老太太会功夫？”

夫人“应该是，不过…小偌儿怎么来了？”

夫人“诶嘿嘿，是不是想娘亲了？”

齐偌“父亲担心你们，让我来……”

夫人“不对！”

齐偌“想娘亲了……”

夫人“娘亲就知道，我的乖偌儿来，一定还没吃饭吧？坐下来吃点，娘亲都尝过了，味道不错哦。”

周子参也坐回了原本的位置，虽然各个人都心事重重，特别是肖记者，一副很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但是晚饭还是要吃的，饭后那个奇怪的女佣张思把洗干净的翠玉簪子给沈老太太送了回来，沈老太太插回头发上就背着手离开了。

陈耀让管家带着他们去客房，而肖天秋终于找到了机会，拉着管家询问沈老太太的事情。

据管家说，老太太是徐州卖艺杂耍出身，年轻时在山东一带卖艺，曾参加过义和团，肯定有两下功夫的。

以前姨太太来家里时，多次跟老太太打架，虽然她比老太太年轻二三十岁，但每次都是被老太太按着打。就连沈老爷也有点惧内，所以姨太太被打，他也不敢找老太太理论。

当天晚上，肖天秋和罗县扬在院子里散步，研究如何在不违背遗嘱的情况下打开那个盥洗室。

肖天秋认为，一个女人违背常理出现在密室，很可能是有人要搞事情。如果不尽早破解其中的秘密，或许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不进到那个屋子里去就没法查清里面的情况，但沈家人始终不敢同意他们破门而入。

晚上十点过后，沈家养在老宅前面的那条大黄狗似乎特别烦躁，汪汪直叫。女佣张思拌了一些狗食拿去喂它，可它还是叫个不停，张思只好招呼管家过来看一看（狗一直是管家在养）。

突然间，沈老太太房内传来一声惊叫声，似乎是喊了一声“是你！”，随后便没了动静。

当时，肖天秋和罗县扬、张思距离老太太房间最近。他们一起冲到房门口，使劲儿拍门，里面却毫无动静。随后，其他人也陆续赶了过来。

夫人“爹爹，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县扬“听到惊叫了吗？沈老太太可能凶多吉少。”

罗县扬意识到出事了，一抬腿便破门而入。其他人也想冲进去，被肖天秋阻止了。老太太在里面可能遭遇了不测，如果大家一起进去，会破坏现场。

屋子内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罗县扬靠近床一看，沈家老太太躺在床上，右手紧紧握着一只飞镖，手被割出了血，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老太太的血迹呈乌黑色，全身并没有其他伤痕。罗县扬初步判断，这是一支毒飞镖。飞镖是三面刃的，即便用手抓住也会割出伤口。伤口染毒后，发作极快，老太太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便一命呜呼。

凶手似乎是知道老太太身手好，才专门做了这种染毒的三面刃飞镖，欲置其于死地。

在众人进来之前，罗县扬还迅速检查了门和窗。门窗此前都是从里面反锁的，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屋子里也没有其他潜藏的机关暗器之类的，可以自动发射飞镖。

随后，罗县扬把众人聚集到大厅，肖天秋则下山报警。

——————————————

作为不小心断更的补偿。

周子参“点赞，收藏，打卡。先生喜欢听话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