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淫

【李望霄】

　　巴黎正下着雪，别停，再大些，我家小孩儿最喜欢这白色的精灵了。

　　所以，一直飘雪吧。

　　小孩很激动，头上戴着顶有着白色纸球的绵帽，一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可爱极了。

　　毛球配小猫，这才对。

　　小孩儿是很喜欢拍照的，我却从不拍照，但看她兴高彩烈地喊着，“阿霄！我们合照啊！”我就忍不住走过去指着她的小脸，心情不甚愉悦地说着“来了”。

　　她看着埃菲尔铁塔，不经意地慨感了一句“你说这塔，会不会是匠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望得到，才建了它。”

　　我看着被白色覆盖着的塔，或许可以在京都也建这么一座塔。只为她。

　　在卢浮宫里，和其他情侣一样，我们手牵手，一起谈画论作，我听着有人说了句话，笑着在她耳边说：“他们说我们身高差很配。”她脑羞成怒似的用她的小猫爪挠了我一下，说：“我还会长高的好不好。”

　　是啊，她刚到我下巴。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反正长不过我。”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说生气了，不要理我了。但手却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儿。

　　七年前的思绪涌来，当时小孩刚刚到我胸口，牙齿还没换完，牙还是缺着的，也是鼓着小腮帮子，说：“我还小，还会长高的！”

　　小孩儿特别有理想，她想在自己损灭后能有一幅绝佳的画作，能被后人作为历史瑰宝放置于这卢浮宫里。

　　我相信她。

　　我牵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慢步于塞纳河畔，结了冰的河面上销着白砂，小孩吵着要冰激凌，还大言不惭地说：“冬天和冰激凌最配了！”

　　我拗不过她，给她买了。她的丁香小舌有一下没下的舔着，我问她：“甜吗？”

　　“甜啊，让你不吃。”

　　“我吃。”

　　“可我不给。”她把水激凌拿的远的，小脸扬着,傲娇十足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我捏过她小巧的下巴，舔掉了她唇上的香味，流连忘返，只是因为在街道，小孩儿的脸皮又薄，我在那片软唇上停了几秒便离开。

　　我点着她帽子上的那个小毛球，“我又没说我吃那个。”

　　“李望霄自白宣淫，不要脸！”她的小爪子一下子甩开我往前走去。

　　但小孩儿自己或许不知道，同手同脚了。真是可爱。

　　我几步就走到了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道：“我只是行使男朋友的权利，可没有宣淫……还是说，你想？”

　　“李望霄你再说骚话我不理你了！这可是街道。”

　　“他们听不懂。”

　　“……”

　　我带她往前走着，一直看着她气鼓了的小脸，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

　　后面忽然有人叫住我们，是个带着照机的老先生，我回他以笑，他走向我们，用有些古典味的法语道了几声，给了我二张照片。

　　他说：“看两位亲密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拍下了美好的瞬间。先生，请和美丽的小姐永远幸福,上帝会保佑天使。”

　　我道了谢。

　　……

　　“阿霄，他在说什么？”

　　“说你是天使。”我把照片给她看，小孩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说：“他怎么给拍下来了！”

　　我说好看。

　　以后老了可以躺在躺椅上，看着现在的这张照片，和子孙的讲他们祖父祖母的故事。

　　我看着小孩儿，在等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