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终章

Chapter 10

“那么，你到底在哪里呢？”

每当赫敏遇到晴朗的夜晚，她总会对着明月发问。因为她知道这颗代表着孤独的月亮，也会宽慰德拉科难熬的夜晚。

“如果你我都在看着月亮，那是不是代表着你就在我面前？”

“你还记得我吗？”

但很多时候赫敏并没有时间去缅怀与他无疾而终的故事。自她随着同伴踏上寻找魂器之旅后，伏地魔的行动一次比一次更加急迫，而邓布利多的离去更是给DA和凤凰社施加了更多压力，大家不得不尽快调整好战斗状态，做好面对黑魔王的准备。赫敏把自己的时间大部分都让给这场战争，她总是勉强才有时间吃饭和睡觉。 赫敏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课了，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后就再也没有摸过任何书本，她偶尔会后悔自己在被困在那一天的时间里没有再多读一点书，要不然她也不会在独自守夜的时候感到无助。

赫敏现在终于回到了霍格沃茨，可是她却没有机会去闲下心来去阅读任何一本令她魂牵梦绕的书本。她在奔跑，急速地奔跑，她感到自己的肺在烧灼，但是她不能停下来，不然就是死。身后的食死徒越来越多，他们狂乱地发动每一道魔咒。落在人身上就是一瞬间的永远消失，落在霍格沃茨的墙体上，就是顷刻间的地动山摇。如果不能及时逃开，崩裂的石墙至少也会让人永远残疾。

赫敏终于躲开了食死徒的追击，九死一生地冲进密室，她肩负摧毁赫奇帕奇奖杯的重任。赫敏拔下了蛇怪的毒牙，但她的手不住地颤抖。破坏魂器会释放出过大的能量，她并不自信自己能够经受得住。她已经太久营养不良了，瘦弱的身躯简直可以用木乃伊来形容。她多么希望能有人陪她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比起独自一人消灭魂器，多一个人总可以增加一倍成功的胜算。但是没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和搭档，赫敏清楚地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忙着战斗，甚至可能有些人已经牺牲。赫敏的手冒出冷汗，连蛇怪的毒牙也要握不住了。她开始担心失败，担心自己如果失败就会影响到所有人的拼死奋斗，担心伏地魔在感受到魂器被破坏之后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她不能再犹豫了，多犹豫一秒钟就多了失败的风险。她不能自私地断送所有人的性命。她拿出格兰芬多的勇气，紧紧攥着毒牙，心一狠，向着魂器刺去。一时间迸发出的巨大能量就像海啸一样冲击着赫敏瘦弱的身体，剥削她所剩不多的体力。赫敏用自己的肾上腺素死死撑着，抵抗着远远超出她承受能力范围的巨大能量，直到赫奇帕奇的奖杯彻底失去了魂器的能量。赫敏松了一大口气，很快她发觉自己眼前越来越黑，也不再有支撑眼皮的力气，她昏了过去。

不知道就这样昏迷了多久，赫敏再次醒来的时候，在眼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浅金色。德拉科跪坐在密室的瓷砖上，赫敏能感受到他的手正拖着自己的头，现在的她几乎是躺在了他的怀里。

“德拉科…?”她问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听到赫敏发出声音，德拉科的神色明显从紧张中缓和了下来，甚至露出一种由激动引出的笑意。

“嘿，赫敏，”他喜悦却慎重地缓缓开口，“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胜利了吗？”赫敏尚不清醒地问道。

“我们胜利了，是的，伏地魔死了。”

赫敏即刻坐了起来，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毫无征兆地大声哭泣起来。她在释放自己积压已久的压力，巨大喜悦的冲击，一是因为战争的结束，二是再次看到德拉科。知道她把自己哭得彻底从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她才开始对现在的情况产生疑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问。

德拉科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说，“我和你们凤凰社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你知道的，我母亲的死给我和我父亲都带来很大冲击，所以我们也在这场战争中和你站到了一个战线，更何况，”他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黑魔标记，“一个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士不去当间谍真的太可惜了。”

赫敏轻轻抚摸着胳膊上的皮肤，做出心痛的表情，她无法想象德拉科的痛苦。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你不是应该失忆了吗？”

德拉科像看小傻子一样看着她，“我骗你的，我根本没失忆。”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一次都没有回来找我！你明明保证过的！”赫敏生气地大喊，“而且又不是没有人和我表白，我和你讲，你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德拉科憋笑，“熬制复方汤剂又不是什么难事。”

赫敏的脸唰一下子红了，她这才明白，原来那些对她示好的男孩子，西莫、弗雷德、哈利、还有西奥多·诺特，竟然都是德拉科用复方汤剂假扮的。她虽深刻感受到了德拉科的爱意，但这些日子里来她承受的思念之苦却也是德拉科造成的。

“你这个阴险狡诈之辈！” 赫敏打出重拳落在德拉科的大臂上。

“好啦好啦，”德拉科抓住她不安分的拳头，“我承认我不应该一直把你蒙在鼓里，但我也是不想你惹上麻烦嘛。谁知道如果我当间谍失败了会不会牵扯到你。”

“那为什么其他人都不记得你做的事情了？”赫敏问。

“我给他们施了遗忘咒，这又不难。”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也施一个，”赫敏问，“这不是对你的间谍工作更保险。”

“话是这么说没错，”德拉科顿了顿，温柔地和赫敏四目相对，“可我不希望你忘记我。”

“所以，你想我了没？” 他又问道。

赫敏翻了个白眼。

“别生气嘛，”德拉科搂紧了赫敏，“我补偿你。”

“行，那你要告诉我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

“好，没问题，”德拉科说，“我先带你上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还没等赫敏反应过来，德拉科就把她幻影移形到了几乎是废墟的霍格沃茨大厅。赫敏看到昔日的战友一个个累得仿佛趴在了地上，但脸上却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弗雷德嘲笑着乔治“洞”听的耳朵，唐克斯笑得头发不停变色。罗恩靠在拉文德的肩膀上休息，一副要虚脱的样子，却在哈利也想靠在金妮肩膀上的时候立即给了哈利一脚。赫敏欣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听着他们讲述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人们看到德拉科出现时，却都投来感谢和认可的目光。甚至连哈利罗恩他们也是。赫敏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出来德拉科的间谍工作完美完成了。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格兰杰，你确定要知道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吗？”

“当然，”赫敏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你也不是必须要知道，”德拉科的脸和耳朵已经肉眼可见地变红，“其实内容很无聊，我总觉得说出来会扫兴。所以我在想，或许你可以换个”

“你不说才扫兴，”赫敏盯上了他的眼睛，“怎么？是不敢说出来吗？”

德拉科看看她，又立刻避开了视线。赫敏发现了这一点：“难道和我有关吗？”她挑起一边的眉毛，用一种颇有激将意味的语气说着。

“呃呃，不是，呃，听我解释，”德拉科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声音烫嘴一样，开始结结巴巴。

“肯定和我有关，”赫敏抱起胳膊，“但是本小姐还在因为你的不辞而别以及欺骗感情等种种行为而生气，所以如果你现在不和我说实话，我未来一个字也不会和你说。”

“呃，”德拉科愣住，“好吧，好吧好吧，我说我说。”

“所以，我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呃，那更像是一个故事，一个从我眼前飞快闪过的故事，但故事里面的事情我却像真实经历了一样，那种情感我全都能体会到。”

“什么故事？你不讲详细了就不算数。”赫敏说道。

“这个故事呢，就好像是我未来的生活，但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的话，似乎有点可能了。”

“然后？”

“哎呀，”德拉科用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就是看到，和你，结婚，了。”

赫敏先是一愣，但在几秒钟之后恢复了智力。德拉科用诚恳的语气说出不着边际却让她浮想联翩的话，让赫敏在感动的同时又怀疑。结合两年里德拉科在他生活里的缺席，那些孤寂的思念之夜，让她不由得感觉愤怒。

于是她又开始咄咄逼人：“怎么可能？抛开任何现实的因素不谈，你真的会这么想吗？你这么轻浮地说出结婚这样严肃的字眼，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吗？不会，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整整两年没有来找我，没有写信给我，你失约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等你了多久。你现在说结婚这样的字眼，你觉得我就会欣喜若狂地答应吗？不会！因为你根本不喜欢我！或者说，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的喜欢！”

“赫敏格兰杰！我就是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想和你结婚，想听你在我耳边叨叨一辈子的那种喜欢！”德拉科恼羞成怒地喊道。

他的声音确实太大了。

大厅里安静了，人群停止了聊天，顺着声音向德拉科的方向注视，接着传来喝彩声和祝福的掌声，

以及，

“我要吐了。”西弗勒思·斯内普教授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