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你能听见什么声音，齿轮的转动声？机械的咔咔声，还是什么？

当我躺在草地上，望向那无垠的夜空，总会想会不会有人以完全不同的形态，看着我，我们的目光跨过遥远的距离交汇在一起，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或是有着怎样的形态，你问我听见什么声音吗？我听见她的脉动，她的心跳，我们都是她的孩子，感谢你们让我拥有了重生的机会，我的兄弟。

摆在欧阳靖面前的，是泡在培养液里的身躯，他轻轻抚过透明的石英罩，“多少年过去了，那时你就提醒过我们，它们的目的并不单纯，可他们不信，现在，他们恐怕还在温柔乡里觥筹交错吧，将自己与星球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泡在营养液里的身体，不自觉地晃动着，而欧阳靖拉过来一根导线，连接在了自己的后脑上，有些事情，他没告诉龙七子，这个计划已经隐藏了整整二十年，就连龙七子的出生都在他的计算范围里，龙七子的诞生不是偶然，他是他所挑选的，与机械嵌合最好的试管婴儿，是被强行改变基因组的怪物。

而研究团队中的其它人，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但高层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可以，欧阳靖并不想启用他，因为机械嵌合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可能会大幅缩短人的寿命。

“抱歉了啊，小龙，”欧阳靖关闭了连接自己身体的维生系统，他要把全部能量用于空间跳跃，而跳跃产生的压力可能会杀死船舱里的所有人。

他又把目光投向亚尔萨斯，而后者仍处于昏迷状态，“小子，抱歉了，”欧阳靖按下了按钮，在一阵剧烈震动中，帆板打开，隐藏的加速系统探出，“输入密码，ex361，”他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让我们地狱再见吧。”

猛烈的晃动，龙七子扣住了实验室的大门，压力，难以想象的压力，龙七子感觉他的身体仿佛要撕裂了一样，是成功了吗？

他不知道，因为他看见那摊恶心的肉瘤又拐了回来，“呆在那儿！”举枪瞄准，一枪，两枪，对方却像是用外壳一样的东西挡住了，随后狠狠向他撞去，他被顶飞了，重力设备突然停转，他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外植机械系统被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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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来了，一起下地狱吧，混蛋们！”欧阳靖说着话启动了整个程序，灯一盏盏熄灭，星舰加速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后，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连续三次空间跳跃，他们离开了已经被封锁的母星星系，出现在一片未知的星系内，中间是一颗年轻的恒星，而在对应的位置上，是一个泛着金属质地的星球。

那并非是纯天然的星球，而是某个文明科技的产物，而星舰跳跃的位置上，正好是一支舰队的航线。

星舰的门在接触后被人打开，首先传入鼻腔内的，就是那股浓郁的血腥味道，“老雅斯号，多少年了，我居然还能看见你。”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个提醒他们要去小心它们的人。

“团长，计划成功了，我们抓住他们的尾巴了！”一个船员上前说道，他的头很奇怪，上面印着两个奇怪的字母DH。

“远征的航向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继续搜索，也许里面有人能活下来，保护他们的本土物种，杀光那些该死的寄生虫。”被称为团长的高级将领沉声说道。

“是，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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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金属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肉炸碎后留下的痕迹，重新写入重力系统，“他们的肉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一名搜索人员合上了临死前还大睁着眼睛的实验人员。

继续深入，寄生虫的尸体也出现了，还有那个炸碎的肉瘤，它的不规则性与高适应性在那样的压力面前不值一提。

“嘿，各位，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位搜救人员叫了起来，他看见了龙七子那残破的身体，生命体征非常微弱，但得益于外植机械系统的保护，他的脑没死。

“把他放在医疗船上暂时修复！”对方战舰的舰长也透过视频看见了龙七子，“真想不到啊，你们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人类。”他自嘲似地笑笑，“如果不是它们，你们可能也会出现科技爆炸的情况吧，可惜了。”

他们摸索着进入核心实验室，实验室内部的爆炸更加严重，隐约可以看清激光枪的碎片，以及数不尽的残破尸体。

还有那扇暗门，上面还有人暴力拆凿的痕迹，显然，“是那个卫兵吗？如果那个老人还活着，治好他。”

“为什么？人类这种生物寿命本来就很短，没必要浪费吧？”

“他是我的学生，”他只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