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完蛋，美人要鲨我

周子舒晃晃荡荡地抱着酒壶一路喝一路走，江南水多，桥多，

他在小桥流水旁边一走一过，

从水面上瞟见自己与闻人玉的倒影，

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本就对不住江南美景的尊容因闻人玉的衬托而显得更加不能入眼了。

要不是有张成岭的名帖，估摸着他也找不着愿意留宿自己的客栈。

一群拿着风车追逐打闹的孩子自桥上跑过，一个孩子撞到闻人玉腿上去，获得了闻人玉温柔的抚摸，

然后，所有孩子都围上了他，把周子舒这个臭要饭的挤得老远，闻人玉从锦绣荷包中拿出糖来给孩子们分。

小孩揭开纸包把糖塞进嘴里，还缠着他不撒手。

小小年纪，倒是很会占便宜嘛！

周子舒恨得牙痒痒，

拨开一堆小赖皮糖，凶巴巴地道:

周子舒“小孩儿!别光吃白食!表演个才艺看看!”

小孩子“略略略!丑八怪!”

孩子们冲着周子舒翻白眼做鬼脸，

闻人玉温声哄道:

闻人玉“好孩子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闻人玉“他是哥哥的朋友。”

小孩子“哥哥的朋友?”

孩子们疑惑，瞪着眼睛反复在周子舒和闻人玉之间打量，实在不理解漂亮哥哥为什么要和一个丑八怪做朋友。

但是……漂亮哥哥的朋友，总要给点面子吧？

于是，他们唱起时下最流行的童谣来:

小孩子“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

小孩子“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

唱完了，闻人玉一个个摸摸脸颊，捏捏耳朵，

闻人玉“好了好了，哥哥还有地方要去呢。”

闻人玉“你们也自己去玩儿吧？”

闻人玉“要注意安全，早早回家哦～不要让你们阿娘等急了。”

小孩子“知道了!”

孩子们异口同声。

一群小麻雀似的“飞”走了。

周子舒还听见最先抱闻人玉腿的那个小孩子好大声地对同伴说:

小孩子“我回去要告诉我阿娘，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好看的人!”

小孩子“唔……还有一个超级不好看的人!”

周子舒“……”

周子舒满头黑线，

后面那句，就大可不必了吧？

闻人玉目送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回头对周子舒道:

闻人玉“童言无忌，阿絮莫要介怀。”

然后，周子舒用一种非常介怀的表情说:

周子舒“哼！老子才不跟一群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闻人玉“……”

闻人玉闻言低笑，不知从哪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丸子来，递到周子舒面前，

周子舒“……这是什么?”

闻人玉“糖丸。”

闻人玉“也请阿絮吃。”

周子舒以为闻人玉看出他吃小孩子的醋，登时红了脸，

周子舒“老子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

唇间一点温软，丸子已随着闻人玉手指尖的一送，落入周子舒口中。

清凉花香在唇齿间化开，还带着丝丝药味苦涩，

这哪是糖丸?!分明是丹药!

周子舒这才惊觉，自己做了十年天窗统领的警惕性在闻人玉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真是，百炼钢化绕指柔，英雄难过美人关，

色令智昏啊！

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就这样被人轻易地送入了口中，

他震惊之余，更多释然。

用舌头卷着那渐渐融化的药丸在唇齿间滚动，

心想:

反正自己时日无多，残命一条，就算是被塞了一颗叫人当场肠穿肚烂的毒药，也无甚好怕的，

能给美人做个乐子，也算死得其所。

闻人玉并不知周子舒心内的百转千回，

按理说，丹药入口，周子舒便能察觉到他所说的“糖丸”只是玩笑话，

可是，周子舒吃了药，半句话也不讲，

难道是所怀伤病已经让他失去了味觉吗？

可是……方才把药丸放入周子舒口中时明明见他神色震惊啊……

闻人玉“阿絮，你不问我吗？”

周子舒“不问。”

闻人玉“……”

闻人玉“若是毒药……”

周子舒“甘之如饴。”

闻人玉“阿絮?”

闻人玉想不通，他看出周子舒刻意隐藏容貌和武功又身怀伤病，以为周子舒陷入了什么麻烦，给他药丸，本意是想要出手帮他。

可是，周子舒却对药丸的功效毫不关心，甚至连害他性命的毒药也不怕，难道他本身并不想活命?

那么，自己想要用丹药助他治愈伤病的行为，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自己竟然犯了以己度人的大忌，实在罪过。

闻人玉“阿絮，对不起……”

周子舒听闻闻人玉此言，又见他脸上令人怜惜的歉疚之色，

心想:

果然是毒药，这回老子真要死球了。

不知他是仇家派来的，还是天窗派来的，

有本事请得动闻人玉，他们也是活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