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择

雪城爱一个人走在街道上。黑暗的力量正在慢慢削减。

季华渊喝下这个，妳就可以从黑暗中脱身了。

她的耳边回响着之前季华渊对她说过的话。而她的手里还握着季华渊给她的那瓶药水。只要喝下她就不再是“夜爱铃”而是“雪城爱”。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药水。是继续背叛光明，还是背叛女神？

陪伴在她身边的繁音看着她。繁音知道自己是不能靠近她太多的。不然自己的心智也会被她的黑暗力量感染，然后被黑化成一个恐怖的魔鬼。她不能变成那个样子。她会伤害到雪城爱。

繁音……小爱，还是快点喝下它吧。

繁音叹着气说。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夜爱铃繁音？

繁音在光明的世界降生、又生存在光明的世界里的我只会寻求光明，绝不会接近黑暗。

夜爱铃我知道了，繁音。我不会伤害妳的。

看着愈发痛苦的繁音，雪城爱下定决心，打开了药剂瓶，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喝了下去。顿时光明的温暖再度将她包裹，一直以来承受着的黑暗的肮脏与冰冷终于全部被消除。她终于不用继续在黑暗中痛苦挣扎了。

雪城爱好温暖啊。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她还是原来的雪城爱。

雪城爱谢谢妳，繁音。

繁音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生活在光明世界的孩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明白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黑暗呢？

而向往光明的他们，又怎么会任由黑暗的力量侵袭身心呢？

这是一种痛苦的依附关系。

繁音看着雪城爱，视线黯淡。她暗自叹气，但面对雪城爱，她仍旧袒露笑容。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雪城爱身上的黑暗力量，能够维持现在的理智属实不易。但雪城爱在光明之中诞生、在光明之中成长，从来不知道黑暗是什么，也无法想象黑暗何等强大。繁音不知道自己承受的这些黑暗力量何时才可以被彻底净化，但至少现在她已经不能继续接受那些力量了。

雪城爱我们回学校吧。

她们走向了学校。

来到班级里的时候，同学们都惊讶于雪城爱回来了。

雪城爱我回来了。呃，之前的夜爱铃……是交换生。我与她交换了一段时间的学校。

她用“交换生”解释了夜爱铃离开学校的事情，瞒了过去。即使千韩、伊瞳和淑馨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还是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她们只是沉默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其他同学一样，欢迎着她的回来。

夜韩雪小爱的身上已经没有黑暗的气息了。这样也好。

千韩还是那样的温柔。

夜瞳梦毕竟黑暗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承担的起的。她承受不了，早点离开也好，至少受到的伤害会少很多。

伊瞳笑了笑。她很理解雪城爱的选择。

夜馨言毕竟如果可以的话，黑暗带来的痛苦，又有谁愿意承受呢。

淑馨叹了口气。黑暗的力量谁也无法承受。她们也一样。如果可以，她们也想离开黑暗的世界。全身都是黑暗的魔力，无论到哪里都会被光明排斥在外。这种痛苦，谁又可以忍受呢？

但她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安安自暴自弃地沉沦黑暗。她们不能抛弃安安，让她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之中寻找着光明。如果她们要回到光明世界，也一定要带着安安一起回来。

毕竟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夜晚降临，季华渊一个人在屋子里做着一堆与精灵王同等身材的木偶。

现在的花信应该都去休息了，只有他的房间里还点着烛火。他不想打扰到花信们休息。如果用灯光，花信们会感应到光芒跑过来找他。烛火的光照明显会黯淡许多，不会那么容易被感知。除非他们没睡觉。

立夏阿渊，这么晚了，你还在做什么？

季华渊没什么啊，随便做点玩偶而已。

季华渊迅速把手中的一堆木偶给藏起来。

季华渊这么晚了，妳怎么还没睡？

立夏如果我说是因为冷到睡不着，你会抱我吗？

立夏笑着问。

季华渊只是叹了口气，向她敞开怀抱。

季华渊过来吧。下次玩真心话大冒险，可以不要选我为目标吗？

立夏笑着走过去趴在他的怀里。她的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穿。她与其他花信在愉快地玩着真心话大冒险，她这一次选择的大冒险是要季华渊抱她。这时候的小满和夏至应该正趴在门口看吧。

立夏为什么不呢？看到阿渊被我们的各种问题为难，我们会很开心的。

季华渊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闹腾啊。不对。这么晚了，你们一个个的不睡觉，居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立夏哎呀。

立夏立刻从他的怀里跑出来，掩面偷笑了两声后迅速跑开。

立夏我这就去跟他们说去睡觉。阿渊晚安啦。

季华渊你们给我好好休息。一会我就过去排着查寝！

季华渊说完，把注意力转回到木偶身上。惟妙惟肖的木偶身上充斥着温暖的力量。季华渊细细地将魔法注入到这些木偶身上，仔细地刻画着木偶的每一个角落。可这些艺术品总是存在着令他难以忍受的瑕疵。

如果可以，最初我就不会选择让你们来到这种鬼地方受苦。这样你们就不会痛苦下去了。

季华渊想着，虚脱地倚着椅子，在疲倦中浑浑噩噩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