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东京中没有见到过蜻蜓,但仍有雨落下,打湿了头顶遮雨的黑伞。
马路边,每每车辆经过都会溅起水渍,路口的绿灯忽闪,而后转为红色,离下次绿灯还有五十秒左右。
今天有些冷,伞下的两人都穿上了外套。
“悟,你说为什么要做咒术师?”夏油杰像是随口一问,漫不经心,目光一直注视着地上水洼中自己迷糊不清的倒影。他以隐晦的方式问了五条悟。他知道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家伙,而他也并不需要安慰。也许是因为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他如此想。
也许来一阵风或一个路人都能带走他心里想问出这个答案的愿望。
其实他清楚五条悟的回答是什么样。
五条悟撑着伞,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为了让世界和平?”五条悟笑出了声,像是自己讲了个笑话。虽然并不好笑。
五条悟的双眼注视着夏油杰的侧脸,从他的竖瞳移到他戴着黑色耳坠的耳垂上。夏油的耳垂要偏长些,倒也正适合戴些个装饰。
“当然是为了自己,要是这个世界乱成一团,我可会困扰的,甜品店肯定不会开门了。”他说着让人觉得单纯的话,说完还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后笑着继续开口“既然诅咒杀不完,那就让他们规矩起来嘛,不听话的封印起来,诅咒之王宿傩不也被管教了吗?”
夏油杰侧头看五条悟,听着对方和平时一样随心所欲的发言,他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呀,他无奈点了点头,“也是,你可不希望让吃不到甜食的世界到来。”
“那杰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问他。眼睛一睁一闭。
“和你一样呦。”大概吧。夏油杰微微眯眼。让猴子们生活在自以为安全的笼子里,愚蠢而无用的作为未来的观赏物吗?
他的大义,他所行的正道。
……真是如此吗?
并不是。
不过,就先这样吧。
“你觉得我们可以实现吗?”
五条悟没有怀疑,看向天空,一只蜻蜓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视线里,落在了二人的伞上。
东京原来是有蜻蜓的吗?
五条悟边想着,边开口,理所当然的回答夏油杰“当然,我们可是最强的。”
绿灯亮起,行人都朝着斑马线上走去。
“我们走吧,去吃特供甜品。”
“嗯。”
也许夏油杰期许过一场救赎的到来,也希望有一盏灯能照亮他前方漫长黑暗的道路。
不过,即便没有,他也会向着自己所认定的方向前行。
世人所认为的错与否,他不在乎。
可当五条悟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未来的时候,他该如何说起呢?说“我要杀了所有非咒术师。”?
最后也只能说一句……“和你一样呦。”
他们终将走向分别与对立。
只是现在……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蔚蓝澄澈的双瞳,只是现在啊,他想再贪恋一会儿阳光的温暖。
这是一个注定会走入黑暗的人,最后的祈求。
……